他坐在摩托车后面,一边看着手机,听着秦望舒在那头与职员的谈话——
“我家里的确是有病人,不过不是我妻子,而是我母亲……”
眼看中年男人的情绪再度激动起来,秦望舒毫不犹豫的截住她的话开口。
“所以你现在是单身带着孩子,照顾生病的母亲?”
“你怎么知道?你调查过我?我就知道……”
“不是,你听我说。”怕他一激动会再次往后退,秦望舒盯着他脚步,小心翼翼的道:“我之所以说你家里有病人,是因为我闻到你身上传来中药的味道,那下巴刮胡渣留下很多细小的伤痕,新旧不一,证明你每日上班之前都是很匆忙。”
“你的衣领很皱又带着泛黄,祙子两只脚穿的也不同,证明你家里帮你打点这一切的人没有尽责,而你一听到公司要裁员便急着要跳楼威胁,证明你很需要钱,不能失去这份工作——所以,我以为你妻子生病了。”
秦望舒条理清晰的婉婉道来,她的声音本干净清亮,随着她的话音,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那中年男人的身上。
原本微不足道的中药味道也被嗅到。
一切似乎都如秦望舒所言,两人见面不过短短十几分钟的时间,秦望舒却早已经无声无自之中将对方的底细摸清楚,不管是在场的人还是电视机前的人,都被她敏锐的观察力折服。
中年男人点点头,道:“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我妻子在一年前已跟我离婚了,事实上,生病的人是我母亲。我原是单亲家庭,是母亲一手拉大我,我不能因她生病而弃她不顾,她得了尿毒症,为了给她治病,这两年我花光了家里所有钱。”
“妻子也因此与我离婚,我带着十二岁的女儿和六岁的儿子——我迫不得已,我——”
中年男人说到这里,已经不顾形象的泪崩,真是听者心酸闻者落泪。
秦望舒眼睛也有些湿了,她道:“我可以安排你母亲到医院进行治疗,每次透析的钱公司帮你报销百分之七十。”
她的话刚说完,中年男人猛地抬起头来看着她,眼里透着不敢置信光芒。
“……真的?”天下哪有这等好事儿?
那男人的喜悦还没维持一秒,突然情绪又再次的激动了起来。
“你骗我!你们女人说的话不能相信!你是想让我下去,然后就要开除我对不对?”
曾经无条件的相信人,最后却被伤得遍体鳞伤,所以对于他人轻易的承诺,可谓是草木皆兵。
“你别慌!给我时间打个电话,立马安排你母亲入住院,相信我,我所说的绝不是虚言!”
秦望舒的表情平静无波,看似并未因为对方的叫嚣而感觉到害怕,但电视有的人却为她抺把冷汗,也暗暗佩服她的沉着冷静。
电视机前的蒋云舟,紧紧盯着秦望舒平静的脸孔,不知怎么的,他脑里响起一道稚嫩的女声——
别你们别急,我爸爸也是富豪,你们只要放过这个大哥哥,我立马打电话给爸爸,他会给你们很多很多钱的!相信我,我所说的绝不是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