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虞抚掌:“母亲果然老谋深算,我就说母亲有法子救我...”
许氏气息不稳,总觉得这贱种是在讽刺自己,可她脸上一片喜笑盈盈的,什么都看不出来。
“还不快走?被发现了我可再没法子。”
“是,我这就走了,一切有劳母亲替我做主。”
谢虞说完,打开房间大门探头环视一圈,没发现有人后才轻手轻脚的离开了。
许氏坐了半晌,让这贱种去给郡王世子做妾,是谢蓉这丫头的主意,她乐的配合,就在侯爷和老太太那里推波助澜了一番。
可没想到她竟然要替谢虞收拾这烂摊子,还有,这贱种到底是怎么知道自己放高利贷和让手下的人贩卖私盐的?
越想越气,越想越不甘心,许氏扬手就将桌上的茶盏拂在地上,噼里啪啦的瓷器破碎声响起,不远处忙活的丫鬟婆子们被惊到,这才一窝蜂的往主院而来。
谢虞是半夜才慢慢踱到山庄的,她到的时候整个山庄灯火通明,管事带着自己的一家老小等着她,似乎已经得到了许氏的吩咐,对她很是冷淡。
她也不介意,只径自去了上房搂着被子美美的补着瞌睡。
许氏这个庄子她以前来过,那还是一年前的事情,当时老太太生病吃什么都觉得没味,只想吃槐花糕,她和许氏嫡亲的女儿谢芙一起来庄子上给老太太摘新鲜的槐花。
当然,摘的是她,功劳却是被谢芙得了去。
此时此刻,谢虞在这边睡的正香,城东的定亲王府却是乱成一团。
一切皆因小郡主无法安然入睡,她只要一睡熟过去就会被可怕的梦魇惊醒过来,太医来了两拨,安神药也开了不少,可褚昭喝过之后还是没有什么效果。
急的褚胤和褚玄寸步不离其左右的守着。
褚昭极少熬夜,原本亮晶晶的眼睛早已失去了神采,小脸上也是满满的疲惫。
“王兄,要不传令让欧炎回来吧”周玄心疼不已的建议道。
欧炎是江湖上的神医,在两年前遇难被褚胤所救,为报答褚胤就自动留在府里当十年府医。
他医术惊绝,还没见过难倒他的疑难杂症。
“他就算快马加鞭回来也要五日,且...”褚胤眉头紧皱“昭儿这是心病...”
半年前太子妃一事,让小小年纪的女儿性情大变,极度缺乏安全感,十分怕黑,夜间睡觉都要将烛火点亮整个房间。
昨天又经历了那一遭...
褚玄哀哀的叹了口气“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小昭昭受罪不成?王兄你快想想办法啊。”
褚胤的脸又冷了几分,却也没再反对“传令让欧炎回来吧...”
玄五赶紧应下出门传令去了。
褚昭秀气的打了个呵欠,缩在自家父王怀里又闭上了眼睛。
许氏办事的效率很快,第二天中午的时候,侯府就有人来接谢虞回去了。
来的还是许氏的奶娘吴嬷嬷。
“嬷嬷,怎么是你亲自来接我啊,也不在府里好好休息休息”谢虞笑嘻嘻的看着横眉怒目老太婆。
“让大小姐失望了,老奴没被你打死,勉强还爬的起来走动”咬牙切齿的声音响起。
看来气性还挺大啊,谢虞不雅的摸了摸下巴,嘿嘿的笑,却也不欲和她多言,转身上了侯府来接的马车。
一行人晃晃悠悠的午后就到了府中。
“大小姐,老夫人,侯爷,夫人在寿安院等着你”仅有一个三等的仆人在门外迎接。
若不是因为要见她,恐怕连个三等的仆人也不会来迎吧?谢虞嘲讽的勾起嘴角,闲步向寿安院走去。
“逆障”一只脚才刚踏进寿安院正屋的大门,就听老太太中气十足的怒骂声响起,同时伴随着的还有一只扑面而来的茶杯。
谢虞灵活的一偏头,险险的躲了过去。
她身后的吴嬷嬷却没有她那么好运了,正正被被子砸到了额头,哎哟一声疼得倒在了地上。
谢虞是第一个回头去看的。
“呀,额头都流血了...”她惊恐的指着倒地的吴嬷嬷喊道,随即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后怕不已的看向老太太“祖母,幸好孙女机灵躲了过去,不然砸伤了额头可就毁容了...”
“毁容了更好,你这忤逆长辈的混账东西”老太太怒目而视。
“祖母,孙女毁容了倒无所谓,就怕传出去外人会说祖母你不慈啊...”谢虞一副好脾气的样子,喏喏的说道。
“你,你...”老太太气得身子发抖,却不可否认这逆障说的有几分道理,她压根就说不出驳斥的话来。
“牙尖嘴利,连祖母都敢顶撞,还不快跪下给祖母磕头认错?”一直没说话的文安侯终于开口了。
却是张口就来一定硕大的帽子。
他不担心自己的女儿刚才是否差点被茶杯砸到,反而说她牙尖嘴利,悖逆长辈。
谢虞的心不受控制的再次痛了一瞬,转眼就换上一副泫泫欲泣的模样,委屈不已的看向许氏唤道“母亲...”
声音娇软,像是个被人欺负后找娘亲诉苦的女儿一般。
一众屏息的下人差点惊掉了下巴,大小姐这是在向夫人求助的意思?
呵,难道是急昏了头,这满府就是求谁也不能求夫人啊,夫人可是向来不将她看在眼里的,分给她的吃穿用府连下人都不如。
许氏听了她这句母亲,是恶心得连鸡皮疙瘩都起了。
这小贱人又在要挟她了。
真想将手中的茶水泼她一脸,可想到这小贱人手中掌握的东西,许氏尽管整个心肝脾胃肾都气得发疼,却还不得不帮衬着她。
“侯爷,虞儿她受了惊,才从庄子上回来,你就别凶她了...”
众人的下巴已经掉在了地上。
连盛怒的老太太和文安侯都有些怪异的看向了她。
“安儿逃婚而去,妾身想了许久,也反思了许久,到底是咱们侯府嫡出的姐儿,与人为妾确实不妥,也丢了咱们侯府的脸,她不嫁就不嫁了吧,咱们给她另寻亲事就是...”许氏又硬着头皮说道。
天知道她说这话有多么的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