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争,死也不争,我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混吃等死,父王你死心吧。”
褚玄神色坚定的说道。
老王爷被他的坚决气到,身子不觉后退几步,颤抖着手指指向褚玄,“枉我褚英聪明一世,怎么就生了这么个不争气的儿子...”
褚玄没说话。
父王这心都偏到黄河边的宠爱,他真的承受不起。
“你给我滚,滚出去”老王爷气不打一处来,手重重的拍打着桌案怒声吼道。
“孩儿告退。”
褚玄迟疑片刻,躬身退出了房间。
走出老远后又回头,静静的看着老王爷的主院方向,神色黯淡,一点都不似以往的神采。
然而,回了东院之后,还有更让他头疼的事情。
他心爱的侄女小昭昭站在府门前泪眼汪汪的看着他,稚嫩的声音有些许哽咽,“二叔,他们都说父王在荆州被刺杀重伤,二叔,父王真的受伤了吗?”
褚玄一时无言。
只能将目光放在侍女身上,神色冷然的问道:“是谁在小郡主面前嚼了舌根?”
几名侍女吓一大跳,赶紧躬身跪地请罪:“二爷恕罪,奴婢们并没有在郡主面前多言。”
可府中因为王爷被刺杀一事人心惶惶,小郡主外出的时候,无意中听到几个嘴碎的婆子说了几句。
这才知道王爷被刺杀一事。
“二叔,父王伤得重不重?有没有太医照看他?”褚昭泫泫欲泣的上前拉住褚玄衣角“二叔,你带我去找父王好不好?昭儿好想父王,昭儿要去照顾父王。”
说到最后,已经泣不成声。
纵使平日里再聪慧坚强,此刻也是个挂念父王身体的三岁小姑娘。
“小昭昭,你父王伤得不重,而且很快就会回京,咱们不能前去荆州,否则很有可能会在途中错过”褚玄轻声安抚道。
“我不要,我就要去荆州找父王”小姑娘声音非常坚决,“二叔若是不带我去,我就自己去...”
“小昭昭听话...”
“素锦,绯袖,立刻回房收拾包袱前往荆州”回应褚玄的,是昭郡主毫不领情的命令。
褚玄:...
两天后,褚胤在荆州的府邸中迎来了他意想不到的两人,风尘仆仆的胞弟和倦意满满的女儿。
“嗷,哥...”刚一见面,褚玄就夸张的哀嚎一声,冲到褚胤跟前站定,从头到尾仔仔细细的将褚胤打量了一遍后,捂着胸口做西子捧心状般说道:“哥,自从听说你受了伤,我是食不下咽夜不能寐,日日都对你的伤势牵肠挂肚,恨不能长出翅膀飞到你的身边...”
褚胤:...
“别以为你这么说,本王就能轻易原谅了你。”
褚玄眨巴眨巴眼睛,假装懵懂无知的问道“哥,我做错了什么?”
“你私自将昭儿带到荆州,简直罪不可恕”褚胤说着,大步走到女儿跟前,俯身就要抱她。
褚昭却退后两步。
褚胤保持着俯身的姿势一动不动,略为疑惑不解。
“昭儿很重,父王有伤在身不能抱昭儿”褚昭乖巧无比的说道。
稚嫩的童音瞬间让褚胤软了心肠。
他看着女儿小小的身躯,眼眶蓦地就红了红,一把将小姑娘抱在怀里,还饶有兴致的掂了掂分量,“昭儿再重,父王也能抱得起。”
“父王身上的伤...”小姑娘依旧忧心忡忡。
“父王无事,那点小伤早就好了,昭儿无须担心”褚胤说完,亲了亲女儿白嫩的脸蛋。
“真的吗?”
“真的”褚胤斩钉截铁的说道“昭儿平日不都说父王是最厉害的人吗?”
“是”昭郡主肯定的点点脑袋“父王是天下最厉害的人,是昭儿心目中的大英雄。”
父女两人亲亲热热,一旁的褚玄却是累得不轻。
真心很累。
日夜兼程马不停歇的赶了两天两夜,终于到达荆州。
却要被这对没良心的父女当面凌虐。
简直不要太诛心了。
“虞姨呢?”说了一会话后,褚昭问起了心底牵挂的另一人来,父王离京前可是说了这趟是陪虞姨来的,怎么这么久了,还没有见到虞姨的人。
“明日是你虞姨外祖母的大寿,她一早就前去姬府了”褚胤简单的应道。
随即摸了摸女儿头上的小揪揪,“昭儿一路辛苦,父王先带你去用点吃食,再好好睡上一觉。”
褚昭乖乖点头。
褚胤抱着她转身就走,徒留一脸生无可恋的褚玄待在原处。
他是空气么?
他又累又饿又渴好么,王兄好狠的心,都不愿意顺便喊他一起。
刚这么想着,就听稚嫩娇软的声音响起,“二叔,快走啊。”
褚玄抬头,小姑娘一脸可爱的冲他招了招手。
褚玄受伤的心一瞬间就被治愈。
觉得小昭昭比她那没良心的爹可好太多了。
他总算是没白疼这侄女一场。
这边是父女和兄弟欢喜相聚,而谢虞那边,情况就有些复杂难言了。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她就前去换回了褚胤的女卫,一直到天大亮的时候才从客栈起身。
与侯府车队一起等着姬府的回信。
远山早就派人递上了拜帖,就只等着姬府的人前来迎接。
这是一种不成文的规矩。
谢虞是侯府嫡女,又是姬府嫡亲的外孙女,是为娇客,姬府理应派了族中子弟前来迎接。
再不济,也有体面的管家前来迎迎以示对娇客的尊重。
可一直等到正午时分,都没有任何姬府的人前来。
谢虞倒是无所谓,远山神色却是微微不满,也不知道姬府这样是何意思。
“远山管事,姬府还是没有动静吗?”谢虞轻声问道。
“回小姐的话,还没有动静,要不奴才再派人去递个话,或许那张拜帖姬府主子们没有收到也不一定...”
这话说得,他自己都有些不信。
侯府拜帖,又是得力小厮亲自送到姬府管事手中,姬府主子们怎么会没收到?
谢虞神色凝了凝。
心中已经有所猜测,她以为娘亲只是和外祖家不太亲近,殊不知,实际情况远比她以为的还要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