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时候有些事情的发展速度,往往快得出乎你的预料。
就在洛宁在窝里看到秦诺的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又一次见到了他。
并且这一次,还是看到一个穿着睡裤,睡得眼睛都好像要睁不开的大孩子。
再次见面的时机在厨房,“呜哇!”一声,也是刚刚起床,抓着头发趿着拖鞋去厨房里找水喝的洛宁是被身后的一声大叫给吓着的。
呛了口水转身回看,就见到一个顶毛绒绒黑乎乎,给人感觉好像是什么小动物的一身黑色毛皮似的寸头的大男孩傻愣愣地呆在原地看着自己。颈子上黑色皮绳串着的水晶沙漏坠子里的金色沙子,在灯光下亮得闪花眼。
洛宁叹了口气,看了看这个跟自己基本一般高的大男孩:
“早啊。”
“呃……早,抱歉。”
秦诺左右动了动圆圆亮亮让洛宁想起王重家那条刚满月的小金毛寻回犬似的大眼睛,圣女果般光滑嫩红的嘴唇勉强扯开一个笑容,露出一排整齐晃眼的白牙齿,笑得鼻子像个白玉珠似的在灯光下闪着亮:
“早,洛……宁哥。”
洛宁笑了起来,嘿嘿直乐:
“你比我小,叫我九哥就成了。”
秦诺眨眨眼,也依言搔搔头,嘿嘿笑了一声,点头叫声九哥。
洛宁心里是极满意的:
自己终于不再是最小的那一个了,终于也有人得叫自己一声哥了。
不知是因为这份得意,还是因为眼前这个大男孩长得实在太讨人喜欢,他越看他越顺眼,忍不住又冲他笑笑,然后用拿着水瓶的手指指他颈子里的那个水晶沙漏:
“这个挺别致的,在哪儿淘换来的?”
“这个?”
秦诺低下头,拉拉黑色皮绳:
“嗯,去年去埃及的时候,被人家强行推销了一打装在包里……
之前戴着的那条自己没注意,摔碎了,这又拿了一条。
九哥要是喜欢,那我给你拿一条吧!”
洛宁笑着推让,可秦诺显然是个像外表一般老实真诚的可爱孩子,说完也不管洛宁的推让,自己就上楼去,从刚刚提来的行李包里翻出了那只还装着十条一模一样,只是其中沙子色彩不太一样的项链的袋子,就兴冲冲奔下来,放在厨房流理台上让洛宁自己挑。
洛宁眼见这孩子这么实诚地看着自己乐,也不好让他觉得不安,就伸手去那只装了十来条链子的布袋里随手一抓,抓出来的居然是条装着白色沙子的。
洛宁一乐:
“还真巧,我就喜欢这个色的。谢啦!”
一边感谢,一边随手把链子戴在颈子里。
正说话的时候,其他几个人也陆陆续续起来了,自然也都围到了厨房来,想喝杯清晨的清腹水。
一看到这个新来的小兄弟这么客气,他们更加也是不会推让,于是一个个都伸手去袋子里拿了一条来。
结果雍惠南和莫迪凯还有杜维宇抓出来的,都跟秦诺的一样,是金色的沙子,其他的人则都是白色的。
“就这俩颜色啊?”
朱昊有些意外地看着秦诺,秦诺抓抓头发,不解地看着袋子说:
“我也不知道啊……当初给我的时候说过,是三种颜色各四个的。可能弄错了?”
“那剩下一种色是什么?我真不喜欢白的,有黑的么。”
朱昊不满意地看着手里的链子说,结果被林涵钰巴了下头:
“有得给你就不错了!还挑东捡西的!”
朱昊忍不住嘀咕:
“怎么老这样……
当初挑手表的时候就是这,我不想要黑的,结果分了个黑的……”
程远航看着他挑挑眉,晃了晃手上的表:
“整个特研A组都是人人黑表,你想怎么的?给你刷个红漆?”
朱昊不说话了,不过倒是提醒了雍惠南,他笑着告诉秦诺:
“对了,从今天开始起,你也得有块儿咱们的制式手表了。呆会儿去找你五哥领一块儿去啊。”
秦诺眨眨眼:
“制式手表?进咱们组还有表的吗?”
“嗯,男人嘛,手表不能离。何况这里面还有很多以后你要用得到的东西。”
雍惠南颇有深意地晃晃手上跟其他人一模一样的表:
“这块表啊……关键的时候不知道救过多少次命了。大家戴上都不舍得摘的。除了他。”
雍惠南指了指翻着白眼的洛宁。
秦诺看看他,也眨眨眼。
洛宁没好气地翻翻白眼:
“那破表,自从戴上之后就不让调时间的好吧?
我每次想把它调快几分钟,还是调慢几分钟,它都不让动……
我戴它干嘛?”
“说得好像之前你几次差点儿挂掉,不是因为戴着它才救了命似的。”
程远航一边嘀咕着,一边小心地闪过洛宁踹过来的飞腿,快速向外走去,抢占洗漱间。
眼看他先一步行动了,其他人自然也不肯让,都纷纷跟着冲了过去。
最后,又跟刚开始一样,只剩下洛宁跟秦诺了。
秦诺也起身,准备去找地方梳洗——房子虽然大,可毕竟住着十个大男人再加一个女眷,一个小孩子,还有一个女客……
不早点儿去,真怕要一两个小时才能洗上脸。
不过他想了一想,还是把手里的黑袋子先放在洛宁身边,然后说:
“九哥,这儿多了一条,我又是新来的,不知道二嫂喜欢不。要是她不喜欢,你看给箫箫也成,给谁也成,权当是份心吧!”
洛宁含笑点点头说:
“二嫂不爱这些东西,要要老是爱拽着玩儿。二哥给买的首饰十几件都还没戴过呢。再说二哥有了,他们家也就等同有了。给箫箫吧!”
秦诺想了想,点头答应了,正准备走的时候,突然又停下,对洛宁笑着说:
“那九哥,你帮忙看一看,到底是什么颜色的啊!
当初那个人卖我的时候,只说是三种颜色,可剩下的这种颜色,我也没见过,也挺好奇的。”
洛宁扬眉,看着他:
“你没见过?”
“真没见过,买回来就没动过了,除了这两次拉了一条出来戴。”
“那之前不是碎了一条吗?”
“那条也是金色的,跟我颈子上这个一样。”
洛宁点点头,答应他。秦诺这才笑着离去。
看着他离开,洛宁也不禁好奇地拎起手里的黑色丝绒袋子看了又看,喃喃问道:
“到底是什么颜色的呢?”
答案很快出来了——
凤箫从黑袋子里,掏出了最后一条沙漏项链。
是紫得近乎黑色,还闪着些蓝色流光的墨紫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