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春姑上前把顺顺抱起,顺顺却挥着小手往她头上拍,越拍哭得越狠,似乎在怪她,为什么那么长时间不回来。
许春姑虽然平常带顺顺不怎么精心,可是和孩子分开这么久,也还是很想,看到顺顺这样,她也哭起来。
孔氏在旁边抿嘴,说道:“行了行了,都别哭了,大晚上的,快回屋去把孩子哄好睡觉吧。”
姜盛喜和许春姑两人抱着姜顺顺回屋去了,他们出去之后,姜采月小声嘀咕道:“家里活都干完了,要杀猪吃肉了,这又回来了,明天吃着咱们的,是不是又要说咱们愿意给?”
孔氏怕许春姑听见再闹,狠狠瞪她,说道:“你个死丫头,就不能不说了,她就一个人,能吃多少,就当喂只猫了还不行。”
姜采月撇嘴说道:“她可比猫吃的多多了,而且喂只猫还念我的好呢,给她吃了不领情,还整天说三道四的,我是有多贱!”
孔氏拿她没办法,只好下炕把门关上,招呼道:“别磨叽了,快点铺被睡觉,明天还要早起杀猪呢!”
姜采月这才又想起明天霍铁砚要来的事,起身放被睡觉去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孔氏做早饭,姜采月便和姜盛喜一起准备着乱七八糟的东西。
虽然许春姑回来,可是今天要杀猪,孔氏便多做了些早饭,仍旧让儿子三口人到东屋来吃。
他们这里刚吃完早饭,帮忙杀猪人的便上来了。
先是来了两个姜盛喜的发小,坐在西屋里和姜盛喜说说笑笑,这两人张罗着要抓猪,姜盛喜担心三人的力气头儿不够,便继续等着。
又过了一会儿,霍铁砚便来了。
霍铁砚没有到西屋去的习惯,来了便进到东屋里。
孔氏出去借刮猪毛的板子了,姜采月正坐在炕边砸碱块儿。看到霍铁砚进来,姜采月无端地红了一下脸,笑眯眯地说道:“霍大哥来了,吃早饭了么,没吃我给你热点去。”
霍铁砚说道:“吃过了,烤的狐狸肉。”
姜采月惊讶道:“怎么,狐狸肉也能吃么?不是味道很差么?”
霍铁砚说道:“分品种,我昨天猎到的那只味道不算大,和狗肉差不多,其实除去有点怪味儿,狐狸肉的口感还是不错的。”
姜采月说道:“哦,那还好,烤着吃的话,味道会更小一些,如果再放些适合的调味料,就把味道掩盖得更轻了。”
霍铁砚说道:“我不懂用什么调料,只是放了些盐面儿。”
姜采月说道:“你经常吃烤肉,调料是应该弄一些,这样吧,我经常去镇里,如果见到有卖的,配好了给你拿去。”
霍铁砚没有拒绝,看着她微笑道:“好啊,只是又要麻烦你了。”
姜采月说道:“哪有麻烦,要说麻烦,我们这不也正在麻烦你……”
两人刚说了没两句话,孔氏便回来了,进屋见到只有姜采月和霍铁砚在屋里,微愣了一下,说道:“哟,铁子过来了。”
霍铁砚说道:“嗯,我也才刚进屋。”
孔氏看了一下,见女儿还在那里砸着碱块儿,便笑着对霍铁砚说道:“你坐吧,我到那屋去告诉喜子,让他这就准备抓猪。”
霍铁砚说道:“不用了,我过去吧,我听那屋好像有别人来。”
说完他也到西屋去了。
他出去之后,孔氏小声问姜采月道:“你又跟他说什么了?”
姜采月撇嘴说道:“我问他吃饭了没有,他说吃了,早上吃的狐狸肉,然后你就回来了,咋,难道他来了,连话都不准我和他说啊!要是不准,那以后他跟我说话我不理就是了!”
孔氏竟然信了她的话,连忙说道:“那哪儿行啊,人家到家里来,跟你说话你都不吱声算咋回事,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的。”
姜采月说道:“那不就成了,我跟他说两句该说的话,你还问什么。”
孔氏斗不过她败下阵来,只好说道:“行了行了,别跟我斗嘴了,快去拿绳子等着,他们抓了猪赶紧递过去,碱我来砸。”
姜采月这才笑嘻嘻地放下手里的锤子,转身到外屋拿起早晨准备好的绳子,见霍铁砚和姜盛喜等人前后出屋,她便也拿着绳子跟着。
姜顺顺听说在抓猪也一定要出去看,许春姑便给他穿上厚棉袄,也抱着出来。
因为今天就要杀,所以这猪昨天晚上和今天早上都没喂,饿得在圈里嗷嗷叫,直啃圈门子。
姜盛喜让霍铁砚三人在圈门前准备好,他站在门旁把插圈门的板子拔起一块最宽的,那头被姜采月和孔氏喂得膘肥体壮的把猪便从里面往出挤。
因为门开得不够大,猪出来也费劲,挤了半天刚把身子挤出大半截儿,便被霍铁砚一把抓住前腿,砰地一声撂倒,猪身子便扭着卡在那里。
霍铁砚膝盖压在猪的前胛处,向姜采月一伸手,叫道:“绳子。”
姜采月把手里已经结好空扣儿的绳子递过去,说道:“扣打好了,套上就行。”
霍铁砚看了一眼,姜采月的扣子打得还挺专业,是那种勒上便挣不松的,便套在猪腿上用力拽,把猪的两条前腿牢牢捆住,把绳子再做好结后,又朝姜盛喜说道:“喜子,后腿也松开吧。”
姜盛喜又把圈门的板子拔掉一块,猪拼命挣扎之下,后腿也从圈里出来,被霍铁砚抓住一条又系起来,然后抓住另一条再系,就这样三下五除二,只他一个人便把个二百多斤的肥猪给捆住了,除去姜盛喜开了两次门之外,另外两个人竟然都没用伸手,站在旁边看着直发呆。
姜盛喜看着猪被绑在地上直叫,惊讶地说道:“哎呀铁子,你这劲也太大了,自己就把猪给捆了。”
霍铁砚拍着手从地上站起,说道:“这才多大的东西,我连马都一个人捆过。”
姜盛喜奇怪道:“捆马?捆马干什么?难道要杀?”
霍铁砚叹气道:“唉,没粮吃的时候,什么不杀。”
姜盛喜听着是和他从前的事有关,便不再问,招呼那两个人,说道:“来,搭把手,抬到门外去,在路边杀完再抬回来,不然弄满院子血,采月,快去拿刀和盆子!”
姜采月又一溜烟地跑回屋里,去拿接血的盆子和杀猪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