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鲁被霍铁砚架到门外仍然不消停,大声叫道:“霍铁砚,你打我是不是?你也打我?!快来人呐,快来人看,皇上封赏的霍将军打他亲叔!霍铁砚打他亲叔了……”
今天酒楼内外都是五牛庄的人,霍鲁是怎么回事,就算没见过的人也早就听说了,都知道他撒泼耍赖不讲理,谁会真信他的。
可是即便这样,霍铁砚还是窝火,别说他这么大的人被叔叔无理取闹,就算是几岁大的小孩子犯错,被父母当着别人的面儿教训,孩子也知道丢人呢,霍铁砚又怎么能不生气。
他抓着霍鲁的手不放,说道:“叔叔,你能不能别再吵了,你若再这这样,我只能叫人你送回老家,把你留在那里,不让你再来!”
霍鲁眼睛差点没瞪出来,朝他叫道:“嗬哟,你小子行啊,竟然敢威胁你叔叔?!也是被你那媳妇教的吧!我就知道,有她你肯定学不到好,不光家底子让这女人攥上了,还听她的威胁我!你告诉你霍铁砚,就她这样的媳妇,我们霍家不要!我就是不认她,你立刻把好休了,今天就是艳秋圆房,艳秋才是你真正的媳妇,那个女人屁都不是……”
他一边说一边又把梁艳秋拽过来,推到霍铁砚眼前。
姜采月跟在霍铁砚身后,听到他的话都快气死了,见他把梁艳秋往霍铁砚面前推,姜采月又过来了,抬手照梁艳秋又是一巴掌,叫道:“滚一边去,媳妇个屁媳妇,一个不要脸,两个也不要脸,被人当面拒绝一百次,还上赶子说是人家媳妇,怎么就那么缺男人,缺男人这大街上多得是,你喊一声‘不要钱’,有的是男人让你尝滋味,非赖着我家男人干什么,你以为你配么……”
梁艳秋知道自己没资格说话,到这里来一直没出声,却没想到躲也没躲过去,事情竟然又落到自己头上,不声不响也被打,真是委屈极了,捂着脸退一一边便哭。
这时候孔氏了也冲到近前,二话不说,到霍鲁脖子上便一下,挠得老皮直滚,却没挠出多长的伤口。
“滚你娘个老不死的,你赖上我家了是吧,我告诉你,闺女是我的、姑爷也是我的,全都是我姜家人,你特娘的少来得瑟,我闺女和姑爷养着你,你还不知道好歹,到这里来作!我看养人都不如养条狗,养狗还知道摇尾,知道看家望门呢,养你就是养个白眼狼,吃我们住我们的,还把我们当冤家……”
姜仲贵没想到到她上来就动手,拉她的时候,她已经把霍鲁给挠了。
姜仲贵不好意思,闺女打了那个女的,媳妇又把霍鲁给挠了,女婿的脸上哪能挂得住,这要是以他在军中的脾气,闹到这地步,指不定要砍几个了,在家里不好对亲人下手,可也不能这么闹。
他使劲拽住孔氏,朝霍铁砚说道:“铁子,铁子你别生气,快送你叔回去吧。”
霍铁砚头疼,扶着额暗想,这样下去真不是办法,看来真不能让叔叔继续留在鲁宁镇了,不行真得给他找个去处。
他们这里闹成一团,酒楼里的人都来看热闹,大堂里的只剩下少数几个人,还都在安慰周六红和姜盛喜,竟然没有人想到照顾寻儿。
寻儿爱凑热闹,又关心父母,见到爹娘和那个老头打起来,人全都向门口去,他便也向门口挤去。
跟在他身边的只有顺顺,只是顺顺也是小孩儿,管不住寻儿,见他向门口挤叫道:“寻儿,你不能去,那里人多,会撞到你的。”
可是寻儿哪管那些,迈着小短腿便往人群里钻。
人群不管多挤,脚下总能挤出一些空,寻儿的高度正好就在那个位置,人少的地方走过去,到人多的地方便使劲儿往过钻。
人们看热闹看得聚精会神,没人留意腿下的动静,感觉到有东西挤便让一让,还真被寻儿给挤过去了。
顺顺长得比寻儿高,挤得便慢了一步,人群嘈杂,他叫的声音不大,别人也没听见,不知道他在追寻儿。
再说前面的寻儿,钻来钻去钻人群,见爹娘和姥姥、姥爷和那个老头儿和女人打成一团,姥姥和娘占上风,把人给打了。
这小家伙看完觉得很放心,便拍了拍小手,逛逛悠悠地到街边远去了。
顺顺挤出来后见到他在路边蹲着,拿着小棍抠石缝,看来看去也没什么好玩的,说道:“寻儿,咱们回去吧,一会大人找不到我们该着急了。”
寻儿刚见一只蚂蚁钻进石缝里,怎么抠也没有,一门心思要把它挖出来,便抠起来没完,对顺顺的话充耳不闻。
顺顺见劝不回去他,没办法只好无聊在蹲在他身边等着,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养成习惯,觉得大人没时间的时候,照顾寻儿是自己的责任,所以即便寻儿不听话,他也没有离开。
两个孩子正在这里玩着,突然蒋毛根从旁边蹿了出来,过来抱起寻儿就跑。
顺顺被吓了一跳,伸手抓住他的后衣襟,叫道:“你放开我弟弟,放开他!”
蒋毛根想挣开他继续跑,没想到顺顺抓得死,被他拖出去几步也不撒手。
蒋毛根回身照他身上便是一脚,把顺顺踢开,叫道:“小兔崽子找死!”
他那么大的人,使劲踢一个九岁的孩子,顺顺哪能受得住,被他一脚踢背过气去,摔到路便没了声音。
蒋毛根抱着寻儿一溜烟便跑走了。
这边发生的事太快,还没人留意到出事。
霍铁砚被霍鲁气得面红耳赤,不管他怎么狂叫,架着他便向后街走。
正好他们要走的这个方向就是顺顺昏倒的方,他一边走一边听着霍鲁的叫骂生气,再加上孔氏在后面狂骂霍鲁,他更加窝火,脸冷得像块冰一样一言不发。
走出来几步,他突然看到路边倒着的顺顺,意识到情况不对,放开霍鲁扑过来,叫道:“顺顺,顺顺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