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安雇了一辆马车,仍然一脸不解地看着慕小苒。
“现在的燕府可不是从前的那个燕府了,王妃,我们去那儿干嘛?”迟安问道。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燕府如今虽然只剩一个燕晗潇,但她也是将门虎女,只要我们给她一点火种,她就能燎原。而且,我觉得现下殿下还是不要和陈弄结仇的好,起码明面上维持着和谐。这些东西,如果可以扳倒陈弄,当然最好不过。如果不能呢?那也与我们风华宫没关系。”慕小苒将迟安唬得一愣一愣的。
“好,都听王妃的。”迟安一边啃着刚买来的烧饼,一边将马车驾得飞快。
燕将军府就在上祁城东郊,并不太远。黛瓦青墙依旧,只是古铜色的大门已然不再光鲜,上面贴上了两道大大的封条。
燕将军府已被封,燕晗潇却仍然坚持住在这里。当然,她并不是住在府内,而是住在府外相连的几间柴房里。这里原本是堆放杂物的,现在被她清理干净,当成了起居卧房。
堂堂女主竟然住在这种地方,编剧果然是后妈啊。慕小苒感叹道,刚踏进院门,就看见一位白衣女子将手中一把剑耍得出神入化。在皎洁的月色下,银白色的剑身熠熠生辉,和那道白色身影融为一体。
“来者何人?”燕晗潇问道,手中的剑却并没停下来。
“燕小姐,你好呀。我叫慕苒,我有东西要给你。”慕小苒连忙说道,语气诚恳。
一套剑舞完,燕晗潇停下,将慕小苒带进一间房中,迟安则守在外面。
“燕小姐,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告诉你,还有很重要的证物要给你。现在,请你务必相信我。”慕小苒眼睛直直地盯着燕晗潇,十分谨慎严肃。
燕晗潇将慕小苒上下打量一番,点点头说道:“好,我暂且信你。”
“燕小姐,我知道令父和令兄都惨死沙场,但他们其实是被人陷害的。是燕将军的副将陈弄与北荻勾结,出卖了他们。”慕小苒将她知道的剧情全部说给了燕晗潇听。
“你是如何得知?”燕晗潇警惕地看着慕小苒。
“燕小姐,这些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不过请你相信,我绝对没有恶意,我是站在你这边的。证据都在这里,只要你将这些证据都交给皇上,真相就会水落石出。”说完,慕小苒就将今晚在陈弄那里偷来的证据交给了燕晗潇。
燕晗潇看着这些信件,眼眶逐渐泛红,伤悲之中又浮现出极大的怒意。她一开始就相信父亲和兄长绝不可能通奸卖国,母亲临死前也是这样告诉她的,母亲说:“燕家,永不叛国。”
这些年,她一直在暗地里调查事情的真相,奈何对方隐藏得太深,她还没有什么重要的发现。而现在,这些证据竟然送到了她手上,没费她一丝力气。
“说吧,你有何目的?”燕晗潇收好证物,对慕小苒道。
“燕小姐,我也是无意中发现这些东西的。不是快到阅兵比武了嘛,我原本是怀疑陈弄要对殿下使诈,所以才潜进陈弄府里,去打探一番。却没想到让我找到了这些,即使我在东晟国长大,但是燕将军的威名我也是有所耳闻的。对于燕将军这种忠勇之士叛国,我是不信的。所以我就将这些东西带了出来交给你。”
全知视角就是好啊,慕小苒随口一编,就让燕晗潇信服了。
“既是如此,那晗潇谢过公主!”燕晗潇说罢便单膝跪地向慕小苒行了个大礼。
“使不得使不得,燕小姐快快请起。我一见你就感觉特别亲切,就像自己的妹妹一样。”这可是女主啊,以后驰骋风云的大将军,慕小苒连忙扶起了她,顺便套了套近乎。
告别燕晗潇,慕小苒便和迟安赶了回去。刚进风华宫,便见青兰和白桃站在门口眼巴巴地望着外面。
“公主,您去哪里啦?您可算回来了,奴婢都快急死了。”青兰一见到慕小苒就往她身上扑过来。
“公主,您怎么穿着男子的衣裳?”白桃打量了一下慕小苒,心中暗道公主的失心疯是越来越严重了。
“我去干了一件大事,走,进房间说给你们听。”于是,慕小苒和迟安分开,都去讲故事了。
慕小苒讲给青兰和白桃听,迟安讲给魏司羽听。两张不同的嘴,讲出来的却是同样的走花溜冰、狼烟大话。
“都是王妃的主意?”魏司羽听罢,啜了一口茶,问道。
“是啊,殿下,王妃可聪明了......”迟安又一通将慕小苒夸得天花乱坠。
魏司羽用指腹轻轻摩娑着茶杯,陷入沉思。她这又是演的哪一出?声东击西?隔岸观火?暗度陈仓?
慕小苒一连打了几个喷嚏,心道谁在骂我?
“公主,您真是机智聪明,这下凌云国就少了一员大将,这就叫借刀杀人、兵不血刃。”青兰两眼放光说道。
“停,青兰啊,不是我说你,俗话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别忘了我们现在哪里?这可是凌云国,说话当心点。”慕小苒赶紧叫停了青兰,这丫头,毫无城府,怪不得之前能和慕苒干出跳湖以证清白的蠢事来。
“嗯,我知道了公主,我以后一定注意。”说完青兰作势捂住了自己的嘴。
“嗯,时刻要记住我们现在是在别人的屋檐下。说话、行事都不要让人抓住把柄的好。好了,你们下去吧,我要睡了。”慕小苒蹬掉鞋子,掀开被子躺了上去,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
转醒,慕小苒便去找迟安,想让他去打探消息。
脚刚跨进魏司羽的院子,便发现他手拿一杆红缨银枪耍得犹如游龙穿梭,时而轻盈如燕,时而快如闪电。
夏日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照得他额头上的汗珠晶莹耀眼,他身上的衣服微微贴在身上,已然被汗水湿透。
“笨蛋,也不知道找个荫凉点的地方。”慕小苒心中鄙夷道。
魏司羽放下枪,马上有侍卫过来替他收走,又有宫女递过一块帕子,他接过后轻轻在脸上擦拭。
慕小苒看了一圈,却没发现迟安,于是问魏司羽:“迟安呢?”
魏司羽走到一座凉亭内的石桌旁坐下,看了慕小苒一眼没回话,心想你俩现在关系倒是不错嘛。
慕小苒跟了过去,眼疾手快地在他将手伸向茶壶之前,提起茶壶给他倒了一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