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戬说话时一直看着她的眼睛，面具虽然遮住了他鼻梁以下的表情，但她仍然能通过视线交汇判断出对方的情绪。
这个男人对她没有任何怜香惜玉之情，不仅如此，他甚至十分明显地讨厌和厌恶着自己。在他面前装傻充愣是起不了作用的。她如果不想吃苦头，最好的办法就是在对方耐心尽失前配合地供出情报。
然而法力限制器的秘密太过敏感，利维坦虽然不聪明，但也知道这事不能在他们完全破解前说出来，泄了密被玛蒙责怪都是小事，万一因此导致大小boss的计划流产，撒旦当场抽死她估计都没几个魔劝。
她十分艰难地开口道：“我不知道……可能是我运气好，戴的法力限制器很早就出现了间歇性跳闸的问题，所以可以使用法力……”
面具男平静地看着她道：“你说谎。”
“我没……”
“法力限制器并不是一次性推向神魔界的。”面具男心平气和地看着她道，“你别看它现在这么普及，早期法力限制器研发困难，资金投入量大，制作成本高，第一批制作出来后，虽然需求量大，但却是限量发放。”
这事利维坦并不知道，所以她一脸懵逼，同时心里咯噔一跳，只觉自己的借口多半不妙。
果然又听面具男道：“西方神界要力天使以上的等级才能拿到，这在西方神界属于中三级中的中等级，对应到你们魔界，差不多也要中等以上的恶魔才能拿到吧？”
利维坦瞬间一身冷汗。
她性格倨傲，虽然不会捧高踩低，但也看不起没实力的恶魔。西方魔界里能入她眼，让她勉强分得出注意力看一眼的恶魔几乎全在中级以上。
因为这数量过于庞大，所以她一直以为，法力限制器是按着神魔数量开发后，一次性发放的。
杨戬摇了摇头，这次是真觉得自己在审一个智障了。利维坦那怎么就不用脑子想想，就算是便宜成街机的黑米机，也不是人人包里都揣着一个的，幼儿园的小朋友们有吗？！
他又开口说道：“你是地狱七君主，虽然很无能，但七君主作为重点监管对象，佩戴的法力限制器是经过反复检测的，相关校检程序至少是高级神魔的一倍以上，不可能出现你说的那种情况。”
“更何况。”他微微逼近利维坦，看着她的眼睛冷冷地道，“我一直在观察西方神魔界的情况，知道除你之外，还有很多妖魔能在戴着法力限制器的情况下使用法力，只不过他们做得没你这么显眼，能使用的法力没你多，所以我才找你了解情况。”
“现在你还有一次机会。”
他拍拍利维坦的肩，动作很温柔地指挥一只杀人蜂飞到利维坦肩上停下，又用很轻很轻的声音慢慢开口道：“告诉我，或者不告诉我，都由你决定。我不会逼你，但机会只有一次，我希望你好好珍惜。”
利维坦的心思百转千回，一瞬间在心里想了很多借口和理由，但她把那些借口和理由全部拉出来过了一遍后，又发现能用的一个都没有。
面具男的耐心已经告磬了，她如果再拖，杀人蜂就要扎她脸上了。就这么一只倒是蛰不死她，但是会中毒啊！
脸会过敏啊！
一段时间没法照镜子见人啊！
就算禁足期间不能出门，利维坦也仍然是个喜欢照镜子自拍，拍完后用美图秀秀修，修完图再传到s的美少……呃恶魔，如果被杀人蜂蜇肿脸，几个月内无法照镜子（其实时间没那么长），对她来说也算得上酷刑了。
她在电光火石间将自己的美貌和被撒旦暴揍一顿做了个比较，果断决定弃暗投明，有选择性地告诉眼前这人一部分真相。
反正她也不知道核心机密，稍微说点应该没关系，何况就算被撒旦用友情破颜拳暴揍，那也是离开这里后的事，到时已经脱离了乌列鞭子的禁锢，她完全可以用法力修复自己的脸啊！
思及此，利维坦这才抬起头，看着杨戬道：“我可以告诉你，但你能保证不告诉别人吗？”
“你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杨戬心平气和地看着她道，“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但是否告诉别人由我决定。你只需要知道一点，说了你不一定会有好结果；但不说，你肯定不会有好结果。你自己考虑吧。”
“利维坦招了。”加百列盘腿坐在沙发上，一边吃着枣泥糕，一边真诚地看着青淼道，“感谢你帮忙拖住玛蒙，感谢杨戬大大的友情客串，我们这边情报套得很顺利。顺便问一句，你想知道他们是怎么操作的吗？”
青淼还真有点感兴趣，于是跟着在沙发上坐下，一边端过拉斐尔给他泡的茶，一边问加百列：“他们怎么操作的？”
“跟我之前瞎猜的差不多，数据包分流。”加百列道，“根据杨戬从利维坦那里套到的情报，魔界的妖魔在进行法力值测试时，一部分法力会被转化成数据，打包上传后存进后台，等他们通过神界程序的检测和压制后，再把存在后台的法力放出来用。”
“这个储存也不是无上限的储存。”拉斐尔在旁边补充道，“他们很巧妙地引入了机制，等级越高的，能在后台储存的法力值越多。”
换言之，这就是个类似硬盘保护区的东西，理论上只要入网，就必须对硬盘进行全盘扫描，但这部分硬盘被他们很好地藏了起来，网监程序扫不到，等他们入网后，硬盘保护区的管理员再根据他们的账号等级开放相应的权限。
加百列道：“地狱那群笨蛋还是有点能耐的，虽说佩戴法力限制器的神魔必须注册账号并且进行绑定这点是我们提出的，但能弄个制度出来，也算是举一反三、出淤泥而不染了，估计这是玛蒙的主意吧。”
拉斐尔也认可地点头，跟着补充道：“我之前有让下面的实验组分析他们的程序，他们程序的核心跟我们一样，也是以每十秒为间隙对佩戴者体内的法力值进行检测。”
然而由于当初那个谁都信不过谁的理由，神魔界的程序在检测佩戴者的法力值时，都是先于对方检测的。
因此，只要地狱那群妖魔在佩戴期间源源不断地出法力，魔界的程序就会先于神界的程序扫描，并在检测结束后，自动分析法力值大小，同时压制，上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