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淼很好地控制住了自己内心的暴走漫画表情，沉默地听完了赤焱所有的话。
赤焱解释得非常清晰，首先是关于法力限制器的猫腻，他曾在某次查资料时查到凤凰一族有个秘法，这个秘法类似借力打力，能将对方的法力化为己用。如果不用，也可以暂时存起来，在涅盘时将作为自己重生的能量使用。
前面已经说过了，凤凰涅盘是需要火焰的，而火焰中蕴含的能量越高，浴火新生的凤凰就越强。所以在洪荒时代，很多凤凰都会使用这个秘法来增强自己的实力。
这个秘法他是不知道的，青淼也不知道。新生的凤凰并不会百分之百地传承重生前的记忆，但他却在看到这个秘法的瞬间飞快地意识到，这是个很好的机会。
凤凰一族可不是什么绝对和平的种族，如果爱好和平，远古时代也就不会参加三界大战了。事实上它们和洪荒时代大部份种族一样，可以简单粗暴地分为主战派、讲和派、中立派。
像青淼这么好吃懒做混吃等死的性格，到底属于中立派还是讲和派不好说。但赤焱心里清楚，他绝对是主战派，所以在看到这个秘法的瞬间，他脑子里就浮现出了研发法力限制器的计划，并且自愿成为核心部件，为的就是借着这个机会，偷偷吸收神魔们在佩戴法力限制器时有意无意释放出的法力，以此增强自己实力。
几百年前他能力有限，无法以肉身承受太多的法力冲击——虽然他也不会死，但修复身体太过麻烦，不如化成精魄来得方便。
至于他为什么会对青淼发起攻击，这点赤焱也很爽快地解释了：他并不认为自己的计划能安然无恙地持续几千年，三界掌权者没一个傻的，迟早发现他的心思，所以他一直在服务器里防着。
这次青淼来得突然，赤焱一时不察，以为是自己的计划出了问题，被其他神魔发现了不对。但在他攻击的瞬间，他敏锐地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所以收了攻势，才没再度发起攻击。
“最后就是关于东方魔王的事。”赤焱言简意赅道，“初代魔王应该是我们的某个祖先，他在很早以前就与七十二柱魔神建立了契约关系，之后契约也没断掉，而我传承了他的记忆，直接用意识跟巴尔联系。巴尔也没有起疑，可能他已经习惯这种联系方式了吧。”
说完他又飞快补充了一句：“我虽然在法力限制器上动了点手脚，但我没害人，这也算不上阴谋，因为我们研究法力限制器的目的就是为了让神魔能自由进出人界，而这效果最终是达到了的！所以我就算有过，也应该能……将功抵过……？”
“吧”字他没说完，因为他这才发现，青淼正用看傻逼的眼神看着他，并在他飞快噤声后，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沉痛道：“阿焱。”
“嗯？”
“你晃晃脑袋，有没有听到大海的声音？”
赤焱：“……”
“打小我就知道你脑子笨，智商低，自带隐形的二十一三体综合症，所以让你多读书，多做题，为的就是通过后天努力弥补你先天的不足。”青淼摇头，叹息，十分失望道，“先不说你能不能将功抵过，我就问你一句：为了达到目的，就可以无视过程，不择手段吗？”
赤焱愣了一下，显然明白了青淼的话，但他飞快反驳道：“我这过程并没伤害任何人啊。”
青淼道：“你收集其他神魔的法力经过他们同意了吗？如果是在战场上，你借力打力，那属于自保，我不会管。但现在是和平年代，你没有经过许可就拿别人的东西，这不是偷吗？不问自取即是贼，这道理我没教过你吗？”
赤焱争辩道：“我又没拿他们的法力来盈利……”
“这跟盈不盈利没有任何关系。”青淼打断他的话道，“我就不拿其他人给你举例了，我就举个最简单的例子：你以前看的那些，主角穿越到异世界后，为了谋生而选择创作，但创作的、歌曲、漫画等作品却不是主角原创，而是他原世界中别人的作品，比如穿到猎人的世界写《海贼王》，穿到架空的古代写《射雕英雄传》。是，他是没有侵犯任何人的利益，因为他穿过去的异世界里并没有尾田荣一郎，也没有金庸，但你敢说他这种做法是正确的吗？不是他的东西，他这么坦然地拿过来用，你觉得他就该问心无愧，天天晚上睡安稳觉吗？”
“我跟他们不一样！”赤焱急道，“我最终促进了法力限制器的完成啊！我成功地让神魔们在双方都认可的情况下自由进入人界了呀！”
“那跟他们就有区别了吗？”青淼再度打断了他的话，冷冷地道，“穿到异世界的那些抄袭者，他们写出来的作品也感动了异世界的读者，但这是他们自己的功劳吗？他们敢告诉那些喜爱他的作品、追捧他作品的读者们，这个作品的创意和人物的性格并不是他想出来的吗？”
“反过来我问你，你敢告诉所有法力限制器的佩戴者，他们佩戴这个法力限制器的前提，是要把他们的法力送给你吗？”
“……”赤焱无言以对，只能沉默。
青淼冷声道：“你不敢，对吧。因为你也知道，你这种做法是有违公平的，你的契约是建立在欺骗这个前提上的。事实就是如此，你还敢说自己没有害人，还说自己能将功抵过，你不觉得自己太不要脸了吗？”
“哥！你说的太过分了！”赤焱眼睛都急红了，急道，“他们现在能这么自由地出入人界，是多亏了我成为法力限制器的核心部件，他们才能过得这么悠闲。如果没有我，他们现在根本不可能这么正大光明地出入人界。神魔们现在的幸福是建立在我的牺牲之上的，那我向他们收点利息，又有什么不对？”
“问题是没有人要你牺牲。”青淼沉着声道，“你没有如实告知他们你要收利息，这种做法就是不对。事实上，就算你不主动请缨，毛遂自荐成为核心部件，只要你把这个构想提出来，神魔界的技术大手们沿着这个方向研究，迟早也能找到可以取代你成为核心部件的物品，只不过这会让神魔界的住民晚几百年进入人界。但你这种隐瞒真相的做法，我说的不客气一点，就跟你答应了举目无亲、走头无路、身无分文的朋友，说晚上可以到你家住，结果别人真来了，你又告诉对方，如果不陪你睡一晚，你就不让别人进门一样，不止卑鄙，还无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