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们这么解释,在脑里理顺了事件细节的廖厅长微微平息了怒火,清醒过来明白自己多年看重的新一辈不是粗心大意的人,实在是凶犯太能折腾了。
可他们办事不利,就是干这个的还不能阻止凶手闹事,实在是……太不如人意了!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气势袭人地转头交代道:“现在消息封是封不住了,可绝对不能让他们这些跳梁小丑继续蹦哒,这是近几年来影响最恶劣的案件,不惜用尽一切手段把影响给我降到最低!还有一点你们要牢记,理查尔·道为的事不能曝光,给我做好防护措施!”
“我让所有力量工种配合你们,好好地干!”廖厅长面色严肃地看着他们一个一个,“上边的责问下来我给你们顶着,可要是风波平息不下来,大家一起卷铺盖走人!”
这句重话撂在这儿,没有人敢不应是。
赶紧送了廖厅长在重案组的大厅里坐着,钟南行犹豫地看向乔青:“乔顾问,要把组长叫回来吗?”
“不用,让他专心抓常卢,成功了我们就事半功倍。”乔青摇了摇头,看着绷着脸不动如山的廖厅长,“现在人手再多也不算多,你们要是愿意就先听我安排,组里也没个副组长,廖厅长可是等不得的。”
“没问题,乔顾问。组里谁不知道你就是二把手!”钟南行放心地笑了笑,“您尽管安排,我们没意见。”
乔青笑了下:“相信我就行,李子没少和我说组里的情况,要是有不妥的地方,你们说就是了。事不宜迟,你先去叫章文把杜成恩他们的资料全部调出来,在所有能看得见的地方滚动播出,事情闹到这种地步,也不怕曝光他们隐私了。”
“这简单,他们的资料都看不带看了。满大街的电视荧幕都是随便调用的!”钟南行毫无疑义地点头应了,去找章文交代。
他曾经和乔青一起调查过案件,只是当时他还是个很小的预备组员,乔青不认识他,他却记得乔青,那风中带刃的手段,他看得清楚,自然的把乔青在组里的位置摆得正正当当。
乔青在此时给刘泯使了个眼色,刘泯立即给廖厅长端茶倒水,一点不懈怠。廖厅长却是连眼皮都懒得掀一下。
他现在可是一点好脸色也不想给重案组里的人。
老组员们见乔青上手了也都见怪不怪,说什么做什么,多一句话都没有,他们才真是实实在在和乔青合作多次的。没必要说也没时间说,现在对他们来说时间就是珍宝。
“找到官方和各大电视台的主持人,不能压就反将一军,把凶手的凶残全面曝光,让民众看看这些连亲生父母都杀的人,务必让他们邪教的身份在群众心里坐实了去唾弃。”
“收揽部分网络视频主播,让他们继续用探索的角度去播出,必须不颠倒是非黑白,不标新立异的,太过无法忍受的直接封。也不能全部都封,反而让有的人无端猜测……”
“那些跪拜的人要严惩不贷……”
一翻指令下来,原本如杜成恩他们心意的局势扭转,杜成恩他们的人没有能力对上官方,只能人一来就跑,跑掉的人想尽办法继续画标志,只求被人熟知,而清洁工们加班加点,一条街一条街地擦掉,以此循环。官方的人一遍遍稿子翻新递上去播报,两边热火朝天相对。
而那些没来得及跑的AS教众在乔青盯着道路监控,一声“抓”的令下,一波波被带回了重案组,变着花样的询问下也只会说出一句“这是杜大人的旨意”。
乔青自从第一次看过审讯记录之后,以后的都是看也不看里扔到桌上,笑着让他们继续抓:“以妨碍公务罪全部抓起来,在事情结束以前,期待到了就放出去,出了门再以需要配合调查的理由抓回来,关他们几个24小时。”
他没敢擅自安排的尤怜官就托着下巴坐在廖厅长对面,喝着被换过来的茶看着他交代事宜,垂眼轻笑着,这人杀人不见血的手段十几年如一日,都不带换换的。
可到底也能管点用。
在过了午饭点的时候,一个耳根带着黑痣,脖子上缠着纱布的男的走进了人来人往的重案组,他就是当初敢对杜成恩轻佻的那个醉汉。
从他被一刀吓跑了就知道他没什么胆子,酒壮出来的胆儿早就插着翅膀飞了,灰溜溜地去医院包扎了回去。这回家一开电视,对着满屏的通缉令傻眼了,上面那句“知情不报者一律照同犯罪处置”吓得他立即跑来了重案组。
对着一屋子忙碌的人就是一句:“我知道那个什么成恩住在哪里,可我真的不认识他……”
尤怜官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番,张嘴就是一句:“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满天的乌云丝毫不知道眷顾城市的惨状,李付知全身被淋得湿透,举着伞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泥地里走着,这时候的泥地和沼泽地已经有些相似了,难走得很,能让人在不热的天凭白出一身汗。
“组长,我们找到当地管理治安的人了!”远处和他一起来的队友挥着手,在雨里大喊,“组长你就在这片找,我们去侧边找!”
“去吧!”李付知喊着回了一声,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够听见。
见他们的身影渐渐远了,他才吐出一口气,望着一望无际的田野皱了眉,本来他们跟着常卢的脚印走得好好的,可偏偏天公不作美,变成暴雨的水滴冲刷掉了所有痕迹。
叹了口气,他走上前去敲了就近一家土屋的门,去询问情况。
而屋里藏在角落的一个少女捂着肿胀的脚脖,手臂以垂直的姿势被麻绳紧紧绑住,在敲门声响起时身子猛得一颤,而从她哆哆嗦嗦的脸上可以看出,她就是常卢。
一个穿着AS长袖的粗壮男人用一团抹布塞住她的嘴,别住她的脖子凑在她耳边细语,对外面的响动充耳不闻。
“别说话……别说话……我已经去外面联系过杜大人了,他会来接你的。你脚都崴了,别想跑了……”
而与此同时,乔青捉着尤怜官的胳膊,在他反抗之前塞进了自己车里,孙悦二话不说开了车后门坐进去。
尤怜官张了张口,什么也没说,本来他是想去坐别人的车,反正这里这么多人呢,这种情况乔青怎么可能还顾得到他,不想乔青还是执意拉住他。
低头查询地图,他倒是乖乖坐着无所谓。
“早知道有人知道这么重要的线索,李老头也不用拼了一把老骨头亲自上了哦。”看着离目的地越来越近的街道,孙悦放松地摊开双臂占了整个后座,“杜成恩的住所都被人曝光了哦,现在一去,一抓,结案!”
乔青转了个方向盘,说道:“还不知道他的消息是不是准确的,我们现在只是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能而已,警灯都没打,第一个原因是不想打草惊蛇,第二个就是如果出意外,怕被民众知道我们空跑一趟,惹人笑柄,威信降低。”
“乔顾问还真是谨慎啊。”尤怜官两指一扩,被指出杜成恩住所的地方立即圈了出来,“不过这附近有教堂,被抓的教众大多都是这里的,不可信度我觉得不到百分之三十。”
“你看了就会发现,那里老旧得很,建筑物少地形广阔,楼房也脆弱到用锤子都能直接打个洞,很容易就可以跑,这也是意外的其中之一。”乔青也没反驳他的话,回头冲他笑了一下,有耐心地解释说,“我只是为了万无一失,现如今官方的形象绝对不能遭受到冲击,要是个笑话般的存在,一切都毁了。”
孙悦适时摆了摆手:“啊对,这个说法李老头一直奉行,除了实打实地抓捕罪犯,警灯都是用来看着玩的。”
“虽然我觉得你们过于谨慎了,这里完全是条死巷子,但有句话也是没错的,”尤怜官眯着眼打量眼前破旧的楼房,“这里的确够烂的。”
“下车!”乔青在巷子口一把刹住了车,推开车门就冲了出去,速度极其快地往里跑。尤怜官也是不恐多让,在他还没有停稳车的时候就已经拉动车门,只要他慢一点停就会跳车。
“你们夫妻档吗?”孙悦口不择言地扒拉着头发,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下了车,一边走一边破口大骂,“就知道不能让你们两个东西给我即使解释,还是要靠自己,那里面阵法的气息简直要熏死我了……”
乔青和尤怜官却理也不理他,在踹开杜成恩住的那间摇摇欲坠的房门的一刻,杜成恩黑色的身影同一时间从窗口跳了出去,一只手甩出符咒撞上他们二人袭来的符咒,一同焚烧,可到底实力有差,火焰不受控制地朝他自己袭击过来,撞到墙上倒了一整片墙壁。
赶来的孙悦面对倾塌的砖瓦大叫:“你们有没有公德心!”
乔青又一张符纸取出,要甩到墙边闪烁的阵法中,尤怜官纵身一跃,在事先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跟着杜成恩跳了下去,乔青没有来得及阻止他,这么多年差一点没忍住第一次想骂脏话!
这里可是整四楼!
不再浪费时间去阻止什么阵法,他想也不想地跟着跳了下去。
阵法的白光一闪,耀眼至极,随即熄灭。
从窗户朝里看发现不妥的李付知踹开了房门,有技巧地躲过了大汉的攻击捏着符纸要去抓常卢,可她就在眼前,突然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