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不知道怎么回事,从严肃的婚姻问题说到了粉男神,最后来收换新饮料的年轻女服务员耳朵一尖听见她们讨论的是男神,一脸隐忍的找到组织了的激动,奈何店长就站在前台,她默默的朝叶翡和未若递了一个眼神,给她们的蔓越莓果汁里多放了一勺果酱……
两个好基友就这样一直聊到下午四点多,又一起吃了下午饭,未若要回津城去,叶翡送着她到了北平西站,过了进站口看着她进去,自己便也就从候车厅里出来了。
只是她才走了两步,就听见了身后似乎有人叫她的名字。
她下意识转身向人群里望去,一眼就看见出站口一个身材窈窕的年轻女人正笑着向自己走来。
她穿着一件藕荷色衬衫,水洗白的休闲牛仔裤,长发简单的扎成马尾,一双点漆似得杏目,两弯春风般柳叶眉,白皙面容上两个浅浅的梨涡。
“岑湘?”叶翡惊讶的叫了一声。
岑湘拉着行李箱小跑着过来,也颇为意外的道:“真没想到刚来北平就遇到你!”
她语气优柔,声音婉婉,和在江宁时并没有什么变化。
自从上次和岑湘在江宁分别之后,叶翡和她只是有时在微信上问候一下,并没有多少往来,却不想今天竟然在车站偶遇。
“我也没有想到。”叶翡笑着道。
岑湘拉着她往通道边上走了几步避开拥挤的人群,看见她手里的拐杖,不禁问道:“你的腿痊愈了?”
“哪里,”叶翡挑眉,“勉强能走,我嫌轮椅麻烦,就这样出来了。”
“这样也好……轮椅确实不方便。”岑湘淡然的应了一句,立刻换了话题,“看来我们两个真是挺有缘的,能租同一套房子,我刚来北平遇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你!”
她说着眼睛弯了起来,两弯月钩似得。
叶翡淡笑着点点头,“确实——我们先出去吧,这里人实在太多。”
岑湘应了一声,拖着行李箱和她一起出了火车站,在车站外广场上花坛边坐了下来。
“你到车站是有事吗?如果有事的话我就先告退一步……”岑湘道。
叶翡摇摇头,“刚才送一个朋友上车,现在没什么事,你呢?”
“我当然没什么事儿,刚好火车上太闷,我有点气短,在这里休息一个再去住的地方也好。”
“从江宁到北平的火车,有二十个小时吧?”叶翡随意的问。
岑湘捋了捋耳边的头发,“二十三个小时……本来十八个小时可以到,但是正逢上高校学生暑假返校,没买到直达,就多坐了五个小时。”
叶翡感叹,“那可真是够辛苦的。”
“可不是?”岑湘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我买的还是硬座……天哪!”
“硬座?”叶翡挑眉,二十三个小时的硬座,还是夏天……这孩子也是蛮拼的!
“怎么不买机票?”她问。
岑湘恬然的一笑,大大方方的道:“这个季节机票不打折,全价的我买不起。”
她脸上不见任何哧然羞涩,叶翡也澹澹笑了一下,忽然想起自己包里还有一杯刚才买的蔓越莓果汁,便掏出来递给她。
岑湘也不推脱,接过来说了声“谢谢”便拆开吸管扎进去喝了起来。
她鬓边的头发丝因为汗水黏在脸上,马尾也有些松松垮垮的样子,衬衫也压得皱巴巴的,旅途辛苦,更何况像她这样孤身一人穿越半个国家的长途跋涉。
叶翡将她滚出去的行李箱拉了回来,问:“你吃饭了吗?没有的话和我一起去吧!”
岑湘笑了笑,“谢谢,不过得改天,我还得去报名,报了名会给安排住处,到时候再吃饭也不迟。”
“报名?”叶翡重复了一遍。
“是啊,我报考了人民大会堂的服务员,好不容易从选拔里脱出来……”
人民大会堂的服务员选拔程度堪比空姐,学历升高样貌素质缺一不可,不过岑湘这样气质的,倒是可以胜任。
“那恭喜你了!”叶翡真诚的祝贺了一句。
岑湘将喝完的果汁杯子扔进垃圾桶,笑道:“谢谢。”
“那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已经五点了……”叶翡说着站起身。
岑湘也站起来,“正好遇见了你,我就不查地图了,快给我指个路,从这边怎么过去长安街?”
叶翡回想了一下,道:“坐地铁的话,六号线在七里街倒一号线,长安街站下就行。”
“好,谢谢啦!”岑湘朝她点了点头,“等我安顿好了请你吃饭,再见!”
叶翡在原地朝她招了招手,看着她拖着巨大的行礼箱又进了车站,这才转身往公交车站走去。
半路上遇到下班高峰期,堵车堵了半个多小时,等她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六点多了。
偌大的房子里只有她一个人,叶翡一回去就仰躺在沙发上,觉得实在无聊。
躺了一会儿又起身去了自己卧室的阳台,将所有的花都浇了一遍,浇完了就站在阳台上看外边的风景。
水域墨庭的环境上佳,她站在这里能清楚地看见底下的夕阳下闪着金光的水域,青碧的草坪,花林还有古朴的栈道和亭子。
她对这些再熟悉不过。
在从言宅搬来这里之前,她就和自己的同伴们来过无数次。
而现在,从前同生共死的伙伴们生死不明,下落不知,她们的聚会基地不知道是不是蒙了一层厚厚的积尘,如同长满悲哀莠草的记忆,再也无人清扫?
神女那个洁癖,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的家变成那个样子的吧?
叶翡唇角泛起一丝苦涩的笑容,朋友都已经不在了,故地保持旧景,又有什么用?
她望着外面,手指无意识的搭在水竹的瓷缸边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瓷缸里的水已经结了厚厚的一层冰凌。
叶翡:“……”
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她指尖在冰面上一抹,那些冰蓝色弥漫的冷气的结晶体便慢慢融化变形,最终又成为了液态,瓷缸了一泊清澈的水,水竹翠碧的枝干浸泡在里头,青玉翡翠一般。
她拄着拐杖进了房间,在电脑桌前坐了一会,终于还是没有打开电脑。
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些莫名的心烦气躁。
又在客厅里乱转悠了两圈,窗外暮色渐沉,叶翡却觉得烦心更甚。
她想不出哪里不对,却又觉得哪里都不对。
又彳亍徘徊的两圈,她决定出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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