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然一个泡菜坛!这庄严的魔尊寝宫之中,竟然隐藏着如此一个寒酸而小气的泡菜坛!
只见墨梵净了手,去抓了一些出来,乘在碟子里,端上了桌。
“小时候,家里没吃的,能有泡菜吧,便已经是人间美味了,”他似乎也是食指大动,道:“你尝尝。”
宗政司棋还真是夹过一点来尝了一口。
又香又脆!跟宗政司棋村里隔壁王大娘家的老泡菜差不多一个味道。
小时候宗政司棋吃百家饭,每次走到王大娘家,总是要吃吃她家的泡菜,那叫一个美味。
如今,这尘封了多少年的记忆被勾起,宗政司棋吃得口水横流。
穷人家的孩子,肯定都是喜欢泡菜的!
见她吃得高兴,墨梵那冷峻的面容也不禁泛起了柔色,“味道怎样?”
宗政司棋据实以答,“好吃好吃!”不仅又夹了些放碗里,就着饭吃得喷香。
见她吃得如饿狗抢食,墨梵不禁笑笑道:“慢点吃,还有的。”
现在有,以后就不知道有没有了!
宗政司棋依旧是吃得欢快。
墨梵也是尝了一下那泡菜,道:“这泡菜是我用我家乡村落里独有的泉豆泡制的,今年家里泉豆收成好,我便多泡了一些。”
这魔族吃饱了没事干,泡泡菜?
见宗政司棋那疑惑的眼神,墨梵又道:“我出生于魔川西北,那里土地贫瘠,人口稀少,我的村子更是贫穷,从小,我的理想便是靠自己的努力,养活我的父母,和我的四个弟弟妹妹,那时候,像这样的三菜一汤,我们是想也不敢想,能吃个半饱,便是不错了。”
魔川,自然就是魔族生活的这片地域,没想到魔尊墨梵还有这样的家庭背景。
或许是因为光线的光线,她突然觉得墨梵的脸,似乎柔和了许多。
便应声道:“那现在,你的父母兄妹一定过得很好吧。”
此话让墨梵神情一顿,似乎是想到了伤心之事,苦笑道:“我十三岁那年,父母为了让我能顺利地习武,将我的四个弟弟妹妹全卖了换钱。”
那声音无比的萧索,让扒饭的宗政司棋动作不禁慢了下来。
墨梵似乎深陷过去的记忆,有一口没一口地嚼着饭菜。
半晌,宗政司棋试探性地道,“那你现在的家人在何处?你现在是魔尊了,弟弟妹妹找回来了吗?”
墨梵摇摇头,“我父母不能修炼,都是普通的魔族,也如你们人类一般有生老病死,已经死了千年了,我的弟弟妹妹——”他顿了顿,似乎很不想说,但还是出口了,“那一年,正是大旱,颗粒无收,到处都是魔吃魔,我那四个弟弟妹妹——”
墨梵不再说话,似乎是哽咽了一下,手一抖,手中的筷子落了地,他忙去拾捡。
宗政司棋分明看到他眼中的泪意。
心尖也不禁疼了一下。
虽然宗政司棋出生寒门,但好在小时候村中还算富饶,家家户户有米有粮,无论走到哪家,虽然好菜是没有,倒也能管个饱,这穷得卖儿卖女的事情倒是没有,更别说,这吃自己同类果腹的现象。
想来墨梵一个寒门出生的子弟,能混到今日这个地步,也是花费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努力。
等墨梵将筷子换了,再回餐桌时,便见自己碗中,高高地耸起了半碗菜,还都是精挑细选的鱼肉,而宗政司棋依旧是在扒饭。
他笑笑,心中明了,坐下,两人便静静地吃着饭。
饭后,有人来收了碗筷,宗政司棋好久没吃这么饱了,墨梵做的那几样小菜被她吃得一点不剩,那泡菜也是加了好几次。
如今,她正抱着圆滚滚的肚子,躺在床上,动也不想动。
脑子却在比较着关猛的菜和墨梵的菜谁好吃?
关猛出生大家族,那吃的自然是最好的,能做的菜式也是最好的,什么爆炒玄兽,清蒸海鲜随手拈来,但墨梵出生小户,自然吃不起鲍鱼龙虾,只能做些清汤小菜,但也别有风味,勾起了宗政司棋童年的美好记忆……
这时候,墨梵欺身而来,便开始解她的衣裳,那唇也在她的肌肤之上吮吸不断。
见此,宗政司棋便知道他要做什么,忙提起一口气,推推他道:“饭后不宜剧烈运动!”
墨梵也觉得有理,便起身,将她给拉了起来,道:“我们出去走走吧。”
两人一同出了魔殿。
此时夕阳尚在天边徜徉着,恋恋不见落下。
这还是第一次与墨梵出来散步。
宗政司棋很是局促,全身都僵直着,只因墨梵那手一直停留在她的腰间,且另一只手还捏着她的小手,两人很是亲密地走在一起。
她扭捏了一阵,不见墨梵有半点动静,便是一直这样僵持着。
出了魔宫,没走多久,便到了当年魔村的旧址。
这里依旧保持着当年的原貌,被圈在了魔宫之中,是魔族眼中的圣地。
魔宫之外,便是魔族的魔都。
两人来到了魔村之中,走在昔年的小溪边上,两人都无话。
暖风习习,拍着着身子,此时的温度不高不矮,甚是暖和,宗政司棋走着走着,便也觉得舒坦得多了,身子也慢慢放软,几乎都忘记了身边站着的这个人,乃是恨她入骨的魔族大魔尊。
两人无话,突地墨梵顿住了脚步。
前面是魔村的尽头了,是一个小山坡,站在这山坡之上,可以看到魔宫,以及魔宫之外的魔都。
墨梵扶着宗政司棋在这山坡上坐下了。
宗政司棋看着左右情形,没人相随,地势虽然开阔,但这里却无人会发现。
且墨梵还在附近布了一个禁止。
他、该不会是想打野战吧?
想到那几日他疯狂的掠夺,便觉得身下一阵阵条件反射性的刺痛。
身子又猛然一阵僵直,她很排斥着往旁边挪了挪身子,虽然知道若是墨梵来强的,自己根本没有半点的反抗力。
他也似乎发现了她的小动作,更是将她往自己的怀中一捞,宗政司棋整个人都被迫地按入了他的怀抱。
她屏住了呼吸,耳边是墨梵强有力的心跳之声。
若是现在自己有玄力,她一定会照着那跳得最厉害的地方,一剑捅个对穿!
但是她现在也是只能想想。
坐了一会儿,墨梵终于出口了,望着那天边,道:“魔都的落日,就算看了一千年了,还是这么美。”
这魔头会这么有闲情逸致看落日?
宗政司棋可不信,她也偷瞧了一眼,虽然美,但现在她也无心风雅了。
她担心的还是野不野战的问题?
枯藤老树昏鸦,娇喘低吟乱发,好一个了得!
但是,怎么有种先给她一顿好吃的,然后留一个美好记忆,最后将她一剑捅死的预兆?
监狱里,犯人砍头前不都是有一顿美好的最后晚餐吗?
亦或者是想先x后x?
宗政司棋心思千回百转。
墨梵说完了方才那句话,又过了半晌才道,“那年,我十九岁,修为到了青阶,是整个魔川西北天赋最好的,我幸运地得到了原先大魔尊的注意,将我从西北,带到了魔宫之中。”
不知道为何,听到这句话,宗政司棋很想猥琐地问一句。
那他,潜规则你了?
但没胆子问,而是静静地听着,看他还能说什么?“我第一次独自到这么远的地方,很是不习惯,但我知道,我进了魔宫,便有机会得到更大的进步,就可以早日让我爹娘过上好日子,还能将我的弟弟妹妹找到,我便还是来了,在这里刻苦修炼。”
他搂着怀中的宗政司棋,面上镀着夕阳的余晖,不知道是这余晖,还是他面有暖色,总之那面部棱角甚至柔和。
他没等来宗政司棋的搭腔,也没在意,自顾自地说道:“那是我第一次离家这么远,来魔宫的第一夜,我很不习惯,便在这里坐了一晚上,看着夕阳落下,又从东方升起。本章节由网网友上传”
他喃喃着,眸中满是对过去的追忆,“因为,这里的夕阳,和我家对面山坡上看到的一样美,每次我看到这夕阳,总以为自己已经回了家。”
可惜,每次他看完夕阳,再回头,面对的永远是那高大清冷的魔殿,而不是他日思夜想的小草屋。
宗政司棋还是静静地,不与他说半句话。
这时候,墨梵突地将她的脑袋拂过来,对着自己。
宗政司棋心头一凌,似乎猜到他要干什么。
但见墨梵从怀中逃出一个小小的物件,在她面前晃了晃。
“知道这是什么吗?”
那东西,小巧玲珑,像一个玉佩,散发着盈盈白光,有着柔和的力量在往外倾泄着。
宗政司棋很是实诚地摇摇头。
墨梵唇边带着笑意,不是那种阴笑,而是放松的笑意,但看得宗政司棋浑身的惊悚。
他便道:“这是魔尊的信物,从无尽岁月之前传下来,每个魔尊在卸任之前,便将他传给下一代魔尊。”
宗政司棋眨眼瞧着,看了一会儿,不明白他给她瞧这个东西是什么意思。
墨梵又将那东西在宗政司棋眼前逗狗似的一晃,便将之收了起来,“这东西,不仅是魔尊的信物,还是开启魔域的钥匙,只要身上带着它,便能顺利地穿越魔域。”
魔域的钥匙!
宗政司棋听得身子一震,竖起了耳朵!
她还在纳闷,听人说那魔域进入了有死无生,就算是魔族甚至是魔尊进入,照样脱层皮出来。
宗政司棋只是被人扔进了魔域不深的地方,若是再往前走一段,就连墨梵这魔尊也不敢轻易进入。
但他是如何离开魔川,到了这西元之上的呢?
原来是有这东西引路!
若是有了这东西,她便可以顺利地通过魔域,就算是墨梵也不可能前来追捕她。
但墨梵摆明了不可能将这东西拿给她。
想想便罢,宗政司棋激灵的脑袋又耷拉了下去。
自己一介普通女流,想从墨梵这紫阶九星巅峰的强者手中夺得这东西,谈何容易。
但墨梵似乎想逗逗她,将她的小脸扳了过去,似笑非笑地道:“想要吗?”
宗政司棋还是不答话,只是狠狠地将之瞪了一眼。
这不明摆着的吗!
墨梵见她生气,很是欢喜,将她搂得更紧了,还在她小嘴上嘬了一口。
顺势在她耳边低语道:“想要的话,便想办法从我身上拿。”
宗政司棋别过脸去。
不理他。
但墨梵不会让她如意,在她的耳垂之处吹着热气,“你抢不到,偷不到,但是可以用其他的方法拿……”
被那热气一吹,宗政司棋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挺直了身子。
“你可以用苦肉计,像你们人族的女子那般,一哭二闹三上吊,我向来心软,或许我便会将这东西给你了。”
宗政司棋摆摆脑袋,恼怒地用额头撞开了他的脸。
墨梵还是锲而不舍地凑了过来,抓着她的手,往自己的衣襟之中送了进去。
“或许,美人计更有用,我墨梵想必也抵挡不住美人投怀,或许精虫一上脑,什么事情都答应了。”
那双大手拉着她的小手,往裤子里送去,将宗政司棋吓了一大跳。
她终于恼羞成怒,挣扎着要将手给收回来,同时嘴里骂着,“下流无耻!我宗政司棋断然不会做那种事情!要杀要刮随你便!我绝不妥协!”
墨梵手劲儿十足,一直按着她的小手,宗政司棋咬牙,想将手抽回,但任凭她如何努力,那手就是贴在墨梵的裤子里,她明明白白地感受到那炙热,大了一圈!
墨梵看着她愤怒的样子,很是高兴,柔和地笑道:“你总算是说话了。”
宗政司棋还是在努力地想要抽回手,但她哪里抵得过墨梵的力道。
突地,墨梵手一松,她便轻松脱手,将手抽了回来,但是也因为用力过猛,惊起一阵衣帛碎裂之声。
低头便见墨梵的裤子连同亵裤都被她给撕碎了,那金贵的传家宝就这样明晃晃地呈现在她的面前。
饶是见过了自家男人那各有千秋的万恶之源,她也觉得眼前这根,甚至‘罪恶’。
忙别过头去,脸上也升起了红霞一片。
“把东西收好!”
墨梵似乎一点也不在意下体的一阵凉意,而是爽朗大笑:“想勾引我,也不用如此性急,白白废了我一条好裤子。”
他低头,看着那被宗政司棋撕裂的裤子,叹气道:“这裤子的料子可贵了,我当了千年的魔尊也没几样这样的好料子,平日可是爱惜得紧,如今被你撕裂了,你说怎么办?”
墨梵说的是实话,他自小便是贫寒,家里最穷的时候全家人就一条破裤子,谁出门谁穿!
就算是接任了魔尊的位置,成了魔川之上最尊贵的魔族,但也很是勤俭,甚至是抠门!
这裤子可是比他小时候全村人一年吃的粮食还贵,他也不想这么浪费,可是作为一个魔族之中举足轻重的公众人物,总不能穿着补丁破裤子出出进进,多伤面子,便也置办了几条在身边,每一条都当宝穿,如今,破了一条,可真是有种肉疼的感觉。
他是节俭惯了,桐姬能得宠百年,大概便是因为他节俭吧,女人和裤子的价值等同,都是奢侈品,舍不得换,能用就用,不能用,补补再用!
宗政司棋看着他那装模作样的肉疼,恼怒地瞪了他一眼,“我赔!我赔!我怕赔你一辈子都穿不完的裤子!”
她羞红了脸,不敢看那条明晃晃的怒龙。
想起那几日,墨梵的粗暴,便是一阵阵的后怕。
“哈哈!”墨梵大笑,从后面将她搂住,那愤怒的小鸟也自动在她屁股上厮磨着。
她再次绷紧了身子。
耳畔又响起他的声音,“赔便是不用了,我寝宫中有针线,你给我缝补缝补便可。”
宗政司棋不情不愿地扭动了一番身子,逃不出他的禁锢,便也作罢,任由他时刻在自己身后虎视眈眈。
他便是这样抱着他,两相无语,唯有山风拂过耳畔。
突然,他伸出手,修长的手指指着山坡之下的魔宫。
“司棋,你看。”
宗政司棋顺着他的手指,便看到了魔宫之中的人,背着包袱,一副要出远门的样子,一脸伤痛或者是期待地往一个方向走去。
“他们搬家吗?”
墨梵点头,“嗯。”
他又道,“魔川临海,还是这大陆之上最危险的死亡之海,死亡之海上,常年弥漫着死亡风暴,从未有人从里面生还,但是那风暴,千年时间便停一次……”
宗政司棋听着他讲着,他从后抱着她,醇厚的嗓子便在耳边。千年之前,正逢死亡之海上的风暴停顿,上任魔尊,也就是墨梵的师傅便领着一批人前去探险。
魔川太贫瘠了,且这些年来,灵气越来越稀薄,资源和食物越来越少,贫瘠的土地上再也不能长出丰盛的食物,魔川之上,四处都是一片萧条,魔族人民生活异常艰苦。
像墨梵小时候那般的境况,十分常见,魔族们饿了,便是吃自己的同类,墨梵的弟弟妹妹,全都是按照重量卖的……
魔族又难以与人族抗衡,当时的魔尊便带领着一批人去死亡之海的另一边,为魔族寻找出路。
一去便再也没有回来。
众人都以为他们是死在了死亡之海中,毕竟那是一片禁地,从未有人涉足。
老魔尊走之前,将魔尊信物交给了自己的亲传弟子墨梵,墨梵便成为了新的魔尊。
这千年来,眼看着魔川越来越贫瘠,再下去魔族必定灭绝,魔族终于铤而走险,选择了与人族拼死一搏。
墨梵筹划了几百年,又寻到了上古魔尸,还探寻到了竟然还有一个上古大魔被封印着,本以为胜券在握,但没想到,被一个横空出世的宗政司棋带人给搅合了。
魔族的大计毁于一旦,若不是墨梵见机撤得快,魔族的最后一点力量也要被消灭了,那魔族就真的没希望了。
战败回来的那几天,平日里运筹帷幄的墨梵也不禁产生了绝望的情绪,魔川渐渐腐朽,人族容不下他们,魔族似乎是逃不过被灭绝的命运了。
他便将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到了宗政司棋身上。
但没想到,在这绝望之际,死亡之海的风暴停了,千年前孤注一掷而去的老魔尊又回来了,且带回来一个大消息。
他们竟然真的成功穿越了死亡之海,在那边发现了一片新大陆,虽然比不上西元大陆这般广阔,但是富饶无比,灵气也充裕,对比魔川简直就是天堂,且那边还无人烟,就一些少量兽修,魔族与兽修谈判,兽修同意让魔族迁徙到那片大陆之上繁衍生息。
这对于魔族简直就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啊!
老魔尊回来,第一时间便是修建了传送阵,将魔川之上魔族全部通过传送阵给迁徙过去。
这一段时间,墨梵便是在忙这个。
如今,这魔川大陆之上的人都已经通过那传送阵送过去了不少,这魔都是最后一批。
明日,墨梵便要护送最后一批魔族前往新魔川大陆了,这旧魔川,便是无人了。
听墨梵的口气,他似乎是要将宗政司棋一并带走!
“我知道,我那几日我对你太粗暴了,”墨梵在她耳边满含惬意地道,声音轻柔至极:“给我个机会如何,随我去新大陆,忘记所有人,我们永远在一起,好吗?”
宗政司棋心中千般不愿,西元大陆才是她的家,有她的家人,她所爱的人全在这里,她怎么可能与这墨梵去那什么新大陆。
且,她对墨梵,没有一点情。
没有得到他的回答,墨梵呼吸一滞,而后几乎将她整个人都搂着陷入了怀中,“司棋,答应我,随我一起去新魔川,我们就当以前什么都没发生过,从新开始,可以吗?”
宗政司棋不敢说不,可是她也决计不会随他去什么新大陆。
久久得不到她的回答,墨梵心中一阵阵难言刺痛,终究还是没有说话了。
只是搂着她,将鼻子放进了她的墨发之间,贪婪地闻着她的香味。
两人安静了一会儿,墨梵又轻声唤她的名字。
“司棋——”
宗政司棋不应,他便一直喊着。
看着那夕阳沉落而下,大地慢慢笼罩上了一层阴影,墨梵这时候却将她轻轻地平放在地上,自己压了上去。
宗政司棋大惊,忙推了推他,“天黑了,我们快些回去吧,我给你补裤子!”
墨梵没有说话,宗政司棋也害怕得别过脸去,最终,墨梵还是将她抱起,遁形回了魔殿之中。
一进殿,墨梵便将外裤和亵裤一并脱下,光着屁股到了宗政司棋面前,将那裤子递过去,又去给她找了针线来。
这真的是要她给他补裤子?
宗政司棋嘀咕着,但也不敢不接,便也开始穿针引线,开始缝缝补补。
墨梵又穿了一条新裤子,没有宗政司棋多说话,便进了偏殿忙碌起来。
宗政司棋翘首看着,不知道墨梵这是在干什么。
她一边补着裤子,一边偷偷地翻开了墨梵的衣柜。
好家伙,真如墨梵所说,还真是没几样好衣裳,怪不得他平时老是穿那一件黑袍子耍酷!因为他就那一件能见人!
待得宗政司棋补好了裤子,墨梵也从偏殿里出来了,手中拿着不知道什么东西,被布包好了,放到了桌子上。
宗政司棋瞧着,很是疑惑,但见墨梵过来,将那裤子查看了一番。
虽然补得不甚耐看,但还勉强凑合,唇上不禁浮起温柔的笑意,将那裤子往边上一搭。
就来抱她,宗政司棋已经先他一步去拿那桌上的布包,打开一瞧,竟然是几块烙好的煎饼!
香喷喷,热乎乎,宗政司棋本来就有吃夜宵的习惯,当下便伸手去拿,墨梵忙将她的手给打掉。
严肃地道:“这是明天路上吃的!”
忙将那煎饼又用布包好了,放到一边去。
宗政司棋也怒了,大声道:“我要吃宵夜!我饿了!”
一听宗政司棋要吃宵夜,墨梵脸都绿了!
话说,墨梵出生寒门,贫苦出生,纵然是当上了魔尊,也改不了那节俭的习惯,节俭到可以说是抠门!
魔宫之中,从魔尊到守门小魔兵,每日的饮食编制一日三餐,一餐一菜一汤,三日一荤,铺张浪费杀无赦!
紫阶以上,不需要吃饭,便不许吃饭!一月可以打一次牙祭。
方才吃的这三菜一汤,那都是魔宫过年才有的标准!
今日的墨梵似乎很好说话,宗政司棋便不由得蹬鼻子上脸了,当下便撒起泼来。
“我要吃!我要吃!我要吃宵夜!”
墨梵将她狠狠地瞪了一眼,那眼神似乎一个吃不饱饭的穷汉,娶回一个大胃王媳妇儿,无奈又愤怒!
宗政司棋也瞪着他,瞪了半天,墨梵还是去偏殿弄吃的,仍然不放心地将那煎饼也带了过去,怕宗政司棋偷吃。
看着他那无奈的背影,宗政司棋挑眉一笑。
话说,这段时间宗政司棋每次吃的都是有菜有肉,顿顿两菜一汤,还一日三餐,她以为是墨梵虐待了她,待看到魔宫上下的伙食,才知道自己这还是浪费了。
桐姬在墨梵身边百年了,也是个有眼色的人,宗政司棋来之后,她也观察了好几天。
在魔宫,她这夫人都是一菜一汤,这女人一菜一汤都没有,想必不受墨梵宠爱,便大着胆子将她给扔进了魔域。
在魔宫,一个人的受宠程度完全可以从每日饮食的编制上看出!
但没想到,此次却是判断错误,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后来,墨梵也渐渐地对宗政司棋好了。
不仅每日好吃好喝地供着,还让人专门置办了女人用的衣裳首饰,还是好几身!
不仅有吃有喝还有衣裳首饰!以抠门出名的大魔尊能做到这个地步,充分说明了这女人的受宠程度!
于是,这段时间便是无人来找宗政司棋的麻烦,纵然是知道她乃人族之人!
没一会,便见墨梵端着一碗面过来了,宗政司棋一看,便是不乐了,油盐全无,就只有几根葱,入眼就一片清白之色。
虽然不高兴,但看墨梵那阴沉的脸,还是接了过来,但是吃了几口便是不吃了。
见她剩下了这么大一碗,墨梵更是大怒,魔宫之中,纵容是浪费一颗米,那也是大罪!
但现在宗政司棋打不得骂不得,墨梵憋着一肚子的气,但还是将她吃剩的面端了下去,入了偏殿。
她悄悄过去看,便见墨梵正蹲那儿将那碗剩面吃了下去,连汤也舍不得撒一点。
顿时觉得自己就像是一朝发迹的忘本暴发户!
墨梵吃完了面出来,心情似乎好了很多,见宗政司棋在那床上坐着,他便直接过去,将灯火灭了,躺了上去。
心知自己这是逃不过了,宗政司棋干脆闭了眼,直挺挺地躺着,任他施为。
她相同了,若是墨梵真的要将她带走,她还是要找机会逃出去,纵然是没机会逃出魔川大陆,但她还可以拼命的修炼,早日飞升。
天界总是那一个天界的,到时候,还是与西门罄宫誉辛等人有相聚的机会。
墨梵来解彼此的衣衫,宗政司棋心头升起惧怕之意,她可是受够了墨梵的折磨了,每次他一碰她,她便下意识地感觉到浑身都是一阵刺痛。
但未料到墨梵今日很是温柔,在知晓了她的不适应之后,立马便温声道:“司棋,别怕,我会温柔的。”
这次,他果真是很温柔,一点点咀嚼研磨,一边注意着她的反应,直到水到渠成,才将自己温柔地与她合二为一……
而宗政司棋总是以为,他之所以这么温柔,大概是怕又撕碎了那一身金贵的衣裳……
第二日,直到日上三更,宗政司棋才醒来。
依稀记得被墨梵折腾了一夜,现在她也明白了,墨梵大概是想将她吃的,统统从她身上睡回来……
这抠门的魔尊!
身边已经无人,那被褥都冷了,她睡得死沉,他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晓。
细看之下,竟然发现自己的身边被布下了一个禁止,范围不大,刚好笼罩着这床。
哼!
连床都不让下了吗?
看来墨梵是打定主意要把她吃的喝的穿的戴的,统统睡回去!
宗政司棋抱着腿,在床上呆坐着,等着那冷面老妪或者墨梵出现。
但等了一会儿,还是不见人,她起身,活络了一下筋骨,竟然发现自己脖子上带着一个晶亮的东西,一瞧,竟然是墨梵的魔尊信物!
魔域的钥匙!
心,突突地跳着!
墨梵会有这么好心?
她看看周围,还是没人。
继而,她又有了更大的发现!
自己的玄力竟然恢复了!
怪不得醒来之后,感觉自己生龙活虎的!
失去玄力已经一个多月了,宗政司棋几乎都快要适应普通人的生活了。
当下,便不废话了,直接运转玄力,将全身筋脉活络了一遍,轻易地撑破了禁制,出了殿门去。
门外,空无一人,没有了巡逻的魔兵,也没有了偶尔路过的老妪小婢,整个魔宫一片死寂。
突然想起,墨梵说,今日,便是最后一批离开了,想必这墨梵此时已经离开了。
那墨梵的意思,便是放过她了?
宗政司棋觉得这太不真实了,墨梵竟然会这么轻易地放过她?
但这魔宫确实空无一人,她将灵识放出去察看一番,这整个魔都,除了一些普通的猫狗之外,魔族连带着所有的玄兽都不见了!
魔族,这是真的走了!
灵识继续扩大范围,便在魔都之外的大海边上,察觉了少量魔族的气息。
心中微动,她人已经原地消失,半晌,便出现在了那海边。
死亡之海果真是名不虚传,一眼望去,一片阴沉沉,看不见尽头,也看不到光亮。
海边,一个巨大的传送阵正在忙碌着,魔族高手在一边忙着输入玄力,让传送阵运作,一批批的普通魔族子民在边上等着进入传送阵,那传送阵一次能载一千之众,亮光一闪,人便没了。
已经是最后一批人了,若是宗政司棋来得晚些,便撞不见了。
她在人群之中寻找着墨梵的影子,果真见他还在。
与最后一批高手一起,维持着传送阵的运作,一边还要指挥着最后的魔族子民进入传送阵。
她在那儿呆呆地看着,不知道该不该上前与他说话。
若说是恨,她对墨梵确实有恨,但现在也淡去了。
墨梵也看到了她,却是没有与她说话的意思,依旧是忙着手头的事情,宗政司棋便也一直站着,看着他忙碌。
直到他将最后一批魔族子民全部送上了传送阵,连同最后一批高手准备离开时,他才遁形到了宗政司棋面前。
“睡得可好?”
他笑吟吟地看着她。
宗政司棋张口,正欲说话,墨梵却道:“让我最后一次再抱抱你可好?”
看着他眼中那渴望的神色,宗政司棋鬼使神差地点点头。
墨梵便将她拥入了怀中,静静地抱着。
“灶上热着饭菜,吃了再走吧。”
“额?”
宗政司棋还没明白过来,墨梵却是又道:“我昨晚烙的饼,放在桌上,拿着路上吃吧。”
墨梵真的要放了她?
宗政司棋默然了,伏在他的肩上,听着他说话。
心,有点微微地辛酸。
“还有我叫人给你置办的那几件衣裳首饰,都替你收拾好了,那料子都是上等的,你也别浪费了,一并带走吧。”
“墨梵,我——”
“别说话!让我抱抱你。”
墨梵就这样紧紧地拥着她,两人都不再言语。
沉静了半刻,墨梵还是将她松开,最后再深深地看了一眼,邪魅地笑道:“我要走了,若是你想杀我,现在是最后的机会了。”
宗政司棋确实有杀他之意,但现在也莫名的淡去了。
而是道:“你走吧,我杀不了你。”
墨梵也笑,“你别后悔。”
宗政司棋摇头,墨梵便也松开了她的手,转身往那传送阵而去。
那背影,平添几分落寞,宗政司棋看着,心头一阵阵凭空的刺痛之感。
却不见,转身而去的墨梵,眼中那一抹蓝色。
蓝色,那是魔族的血色……
墨梵上了传送阵,没有再看一眼宗政司棋,而是与其他高手一齐,共同发力,传送阵再一次发出刺眼金光,金光之后,人影全无。
宗政司棋有些落寞,站在那里半晌。
心,好失落。
站了半天,她还是往回走去了,回了魔殿,见那偏殿的灶上,还真是热了米粥和小菜,桌上的煎饼冷了,旁边还放着一个包裹,里面是一些衣裳首饰,都是这些日子她在魔宫之中用的,是墨梵叫人给她置办的新东西,他都给她收拾出来了。
她坐在大床之上,失魂了好久,才想起要离去,将墨梵给她准备的米粥和小菜都吃了些,料想着墨梵讨厌浪费,便将那东西吃得一点不剩,便收拾了包袱和煎饼,临出门时,似乎看到墨梵放在魔殿一角的泡菜坛还在,便一并带走了。
魔族退走,放弃了西元,这结局对于人族和魔族莫不是最好的。
但是为何,心,总有种隐隐刺痛。
宗政司棋将包袱和泡菜坛一并放入了内天地,便腾空出了再无人烟的魔都,往魔域飞去。
一入魔域,身上的那魔尊信物便发出隐隐亮光,驱散了魔雾和一切野兽,宗政司棋顺利前进。
飞到半晌,她突然想起,那几日墨梵在她身上折腾之后,都并未用什么药物。
忙将自己的身子查看了一番,见没出意外,便也舒了一口气。
但见自己没有怀上墨梵的孩子,她竟然有种莫名的失落之感……
算了!
她甩甩头,深呼吸一口。
墨梵与她,不过一场意外,什么可能都没有。
自己已经有这么多的夫君爱着,她已经知足了。
墨梵从此只活在宗政司棋的记忆之中,直到多年之后,一个似曾相识的小少年出现在她面前。
她问他:“你为何如此拼命地修炼?”
冷冰冰的小少年冷冰冰地蹙蹙眉头,再冰冷冷地道:“修炼到了紫阶,便不用再吃饭,能省好大一笔粮食!”
她失笑,但不自觉地想到了某人,又问道:“你家里还有谁?”
少年沉默了许久,才道:“有一个爹。”
“娘呢?”
“嫌爹不给她饭吃,跑了!”
……
------题外话------
关于墨梵,以后会有结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