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尧的建议,袁家妹妹反应过来后,就迫不及待的要求肖尧尽快带走她,可袁老师夫妻就不淡定了,自己含辛茹苦养了十八年的女儿,怎么今晚和肖尧第一次见面,就敢和他走?
在他夫妻俩的眼里,晚上来的这些人,即使是来帮助自己的,但也没一个是好人。他时常叮嘱自己的儿子,不要和这样的人来往。
如今,不是家里遭到这样的不公平待遇,即使自己的孩子和赵平是同学,他也不会让他俩交往。
特别是这个肖尧,还是一个学生,自己不好好读书,竟然跑来帮着打架斗殴。这些人都听赵平的,而赵平却听他的,他能是好人吗?用不务正业来形容都是轻的。
女儿的话,让袁老师再也坐不住了。
“肖同学,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今晚的事,已经很麻烦你们了,孩子的事,我们会处理好,就不敢劳你费心了。”
袁老师的话,从表面听起来是客客气气的,但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语气,却是毫不含糊。
“是啊,是啊,做父母的,谁敢把这么大的女孩,单独放出去啊?你就体谅体谅我们做父母的苦心吧。”
袁夫人等于是在哀求肖尧了。他们虽万分不愿女儿跟肖尧走,但眼前的形势,他们不敢得罪肖尧。只能好言相劝。
肖尧看着袁老师夫妇这样不放心自己,心里在冷笑。
你们自己养孩子,自己保护不了,让她这么小小的年纪,就受到如此奇耻大辱。你说不敢单独放出去,那她又是怎么未婚先孕的?
如果没有这个前提,就是要不回嫁妆,又能怎样?就是不去报仇,又能怎样?
女儿被人欺负,受尽屈辱,做父母的唯唯诺诺,不敢为女儿出头,树叶掉下来都怕砸破头,这样的父母,怎么可能会给孩子带来安全感?这样的家庭,又怎么会让孩子有归属感?
正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自己看在这小姐姐为我等安全着想的份上,真心的想帮她一把,你们到把我看成是洪水猛兽了。
像这样的人,肖尧是从来不会同情的。
“袁老师,你们不要对我说这些,我帮忙是情分,不帮忙是本分。若是别人让我帮、求我帮,我还不一定愿意。我是看在小姐姐的份上,才愿意主动帮她的。”
肖尧话讲的很明,他不是看在任何人的面子上帮她,也不是为了谁难受好受来帮忙,他就是为了他们女儿那句话,才想主动帮她一把。
他不想让一个和自己一样,刚刚成年的女孩,就此悲苦一生。
“那就好,我们家孩子都不懂事,就是出去了也养活不了自己,在家虽苦,但总不会少她一口吃的一口喝的。”
袁老师的理解力,让肖尧不敢苟同,他不在理会夫妻俩,只对着袁达牟和他妹妹说道:
“这件事,我们先不谈,到时候你们俩兄妹自己看着办。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出发了。”
“肖大哥,我叫袁鸢,以后我会去找你的。”
就在肖尧即将走出厨房时,妹妹从锅门口站起来,向肖尧报出了自己的名字。肖尧一笑,这名字还真好记,身材分明那么细长,长得像芦柴棒,咋能叫“圆圆”呢?
肖尧腹诽着,头也没回的走出了厨房,来到客厅,二十多人都一起看了过来。
“赵大哥,我让你通知他,多准备一些蛇皮袋,都准备好了吗?”
“这不用准备,我们这家家都有几十条,都是平常买化肥、尿素积累下来的。”
袁达牟不等赵平说话,就跑到屋角,拖来一大堆蛇皮袋。
“兄弟们,你们一人拿一条蛇皮袋,到了河边的卸货场,每人捡不少于十块半截砖带上。力气大的就多带点,到时候备用。”
肖尧如此一吩咐,大家都去挑选蛇皮袋,还细心的检查一下是否可用,别到时候漏了,自己没半截砖,还怎么砸人啊?等大家都各自拿好了蛇皮袋,肖尧轻轻的捣了一下站在身边的赵平。
赵平会意,拍拍手,让大家静下来。
“大家记着,我们今晚主要不是打架,行动以安静、快速找到当事人为主,一切行动要听从安排,不要擅自做主。好汉不打村的道理,你们都懂,别到时候,有人拖大家后腿。”
赵平吩咐之后,肖尧又把那个送信人叫到身边。
“河对面地头蛇的家庭住址找到了吗?他今天在不在家?”
“在家,我上午还和他说话来着,但你们不能伤他,我和他关系不错。”
赵平听到肖尧说河对面,一下子惊慌起来,他赶紧在肖尧耳边耳语几句,说的肖尧眉头皱成一团。
嘴上无毛办事不牢,这就是对年轻人做事的真实写照,肖尧他们百密一疏,竟然都把这事给忘记了。
吃完晚饭的朱习焕,没精打采的来找王佳佳,他不是没建议肖尧,先和王佳佳打个招呼再走。可肖尧严厉的告诫他,自己交代他带的话,必须在晚饭后再对王佳佳说。
王佳佳见朱习焕来找她,心知肖尧又出什么幺蛾子哦子了。
“他干什么去了?”
“肖尧让我告诉你,他有点事出去了,也许今晚和明天都回不来,要是明天放学,他还没回来,就让她捎个信给他妈妈,还说他去省城了。”
王佳佳一听就明白,肖尧肯定是去帮赵平,为他同学妹妹报仇去了。她那颗心唰的一下就揪紧起来。
“他是什么时候走的?你怎么不早点来告诉我?和谁一起走的?”
“王佳佳,什么事?”
听到外面王佳佳急切的追问,黄莉也从寝室里走了出来。朱习焕被王佳佳那焦急的心情,弄得很惭愧,但他有什么办法?他对肖尧的话,向来只知道服从。
“肖尧是吃饭前走的。放学时,来了一个骑车的人,我不认识,一看就是个社会青年。他让我必须在吃过晚饭后,才能把话传给你。”
王佳佳和黄莉一听都傻眼了,他这一走,把时间安排的这么久,难保他会做出什么事来。这才刚舒心两天,肖尧又不让她俩过舒坦日子了。
可现在她俩又有什么办法?肖尧就是捅再大的篓子,也只有等他回来再说了。
赵平见肖尧眉头久久舒展不开,心里非常自责,看来今晚行动要泡汤了。
“走,先到河边再说,让他们去捡砖头,我们再去想想办法。”
没时间犹豫,现在也不是打击大家积极性的时候,肖尧果断的发出了出发的命令。
黑夜里,肖尧和赵平站在岸边,看不到和对面的景色,寒风带着雨丝,不停的撞击在他们的而脸上,河面仿佛一个无底的黑洞,欲将一切吞噬。
“肖尧,没船我们过不去啊,都怪我没有预先订好渡船,现在只能干望着了。这阴雨天,没人在船上过夜的。”
“等,只要有船靠岸,我们就花钱,让他们送我们过河。”
肖尧心里也没底,但他不想今晚就这样白跑一趟。他没有责怪赵平,也没有埋怨自己,事到临头,现在只能随机应变。
捡砖头的人还没过来,站在河边的肖尧很急躁。现在是天不作美,地利全无,再要失去人和,这事就不好继续进行了。
就在肖尧神情烦躁的时候,静静的夜里,传来了柴油机的轰鸣声。肖尧兴奋的在赵平肩膀上拍了一巴掌,心情无比激动。
“你别高兴的太早,万一这船只是路过这里,不靠岸,或者直接靠在对岸,你不是空欢喜一场?”
赵平多少比肖尧大几岁,心智要成熟的多。他也怕到时候肖尧太失望,就给他提个醒。
“你不听听,这船是从下游上来的,一定是连夜过了果湖,这小雨淅沥淅沥的,船过来了,肯定会就近靠岸,我们这边是右手,靠岸最方便了。”
这一点,肖尧分析的一点没错,很快一条比渡船大了几倍的机动船,黑乎乎的往肖尧他们站着的渡船码头边,靠了过来,两人按捺住激动的心情,等从船上伸下了跳板到岸上,两人这才走了过去。
不等船上有人下来,肖尧和赵平就踏上了跳板。
“你们俩干什么的?”
他俩在跳板上刚走一半,从船上就传来了喝问声。他俩也不答话,直接来到船上。
“老大,我们现在急着过河办事,渡船早停了,麻烦老大行个方便,送我们过去,价钱好谈。”
“不行,我们又不是渡船,谁让你们不打招呼就上来了?赶紧的,给我滚下去,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船老大对他俩的行为很不满,见只有两人,口气很强硬的就骂了起来,肖尧也没生气。
“老大,你看我们在这等了半天,你就帮个忙,不就是钱的事吗?你开个价。”
“你说的到轻巧,你知道这黑灯瞎火的开船有多危险吗?我们不是为了怕下大雨,谁敢在在这河道路开夜船?万一上游来个船,躲都躲不开,那是要出人命的。快滚,再啰嗦,把你们都踢水里去。”
赵平已经忍耐不住,他就要发火,岸边传来,捡砖头回来的,众人的喊叫声,赵平连忙招呼他们上船。
这下船老大不敢再骂了,眼看看着二十多人,依次从走过跳板,来到船上,每人手里拎着一个蛇皮袋,里面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装的是啥,他吓得腿都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