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肖尧的惨景,黄莉非常心疼,可见他没什么大不了的,又被他这一形象,弄得忍不住笑意。
“你呀,还是那暴脾气,一点都不能忍,你好好的对他们解释解释,就说是送同学走到这累了,在竹林歇歇不就好了?他们那么多人,你要是打输了,我们怎么办?”
“真要是那么好说话,我还会打他们吗?你没听到他们说的很难听吗?你还要我忍?”
“没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我们又没做啥,你把他们打跑了,这下没做坏事也说不清了。”
肖尧被黄莉给说的泛白眼,他很轻蔑的说道:
“我跟他们说得着吗我?我无所谓,还不是担心他们中间有人认识你,你还来说我?”
“我后来知道了啊,可我是担心你才出来的。走吧,你还疼吗?”
练三年武,不如打一年架,这话可不是白说的。在实战中锻炼出来的人,往往比只管练武的人打起架来,更灵活主动,下手也更狠、更准。
肖尧整理一下破衣烂衫,揉了揉痛的有些麻木的脸颊。
“这几人没一个是练家子,打架还真不含糊。关键是都敢死命的上,要不是他们想去偷袭你,我还真不好赢。”
肖尧把车推到路上,车头冲着*校的方向。
“向这边走,我送你。”
“还送?再送天就亮了,你还睡不睡了?”
黄莉走到肖尧身边,挽着他的胳臂,为他把被风吹开的衣服塞进裤腰里。
“我不睡,我希望这天永远都不要亮,那样,我就能陪着你一直走下去。”
他俩就这样,漫无目的也有目的走走停停,说说笑笑。这时候,肖尧也不再催她回转,黄莉也不说回去,一直走到东边现出鱼肚白。
夏日的阳光,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准时而又不急不躁的到来。天色放亮,他俩还走在离思路河渡口不远的一条土路上。
“我俩这是印证了一句话:张郎送李郎,送到麻天亮。天真亮了,我送你回学校吧。”
“我还没和你说够呢,这天亮的也太快了。”
肖尧送她,送了一个白天,而黄莉送肖尧,却是整整的一夜。此时肖尧虽说形象上比较狼狈,但他和黄莉一样,两人都精神饱满,一点也不显倦意。
“我今天不去学校了,我送你到渡口,从这直接回家。”
黄莉说着,却站下不走了,肖尧回头看着她,不知道她要干嘛?
旭日初升,广袤的田野上,农作物绿油油的一片。偶尔听到远处,有报时不准的公鸡打鸣声传来,四野一片寂静。
“傻瓜,渡口人多。”
肖尧再傻,黄莉的这句话他也听懂了。他把自行车支起来,回身紧紧抱住眼前的佳人,黄莉踮起脚尖,仰起头,闭上眼,迎接肖尧那低头吻下来的嘴唇。
在晨光里,在田野间,他俩紧紧的拥抱在一起,都恨不得把对方,融进自己的身体里。可谁知,这一深深的吻别,就是他俩的最后一吻,直至永远。
这一吻,是他俩心的交融,是爱的升华,是情的期待,更是对离别的不舍。
在这吻别的过程中,黄莉那紧闭的秀目,泪水滚滚而下,肖尧没有闭眼,他看到此情,心如刀绞。
他转移嘴的位置,狠命的捧住黄莉的俏头,想要吻干她那狂涌的泪水。尽管他加快了速度,可他却无能为力。
苦涩而又带着咸味的泪水,随着肖尧的连续不停的吸允,流进了他的喉咙,滚进了他的胃里。融化在他的心里,扩散到他的全身。
过度的劳累加离别的悲伤,黄莉渐渐的站立不稳,软软的倒在肖尧的怀里。
待黄莉稍稍恢复之后,肖尧坚持不让她再送,两人就在去往黄莉家的岔道口分手。肖尧独自来到渡口,在他耳边,回响起邓丽君的那首哀伤缠绵的歌曲:《别离》。
你又何必为分离掉眼泪?分离只是为了还要再相聚,每一个人一生总要尝到悲欢离合的滋味。
你又何必为昨天掉眼泪?没有昨天今天怎么会可贵,每一个人一生总有许多喜怒哀乐的回味。
让我们来为离别干一杯,让我们忘了过去的岁月,幸福甜蜜,总有一天还会再到我们的周围。
朋友再会,记得我是谁,擦掉眼泪,去把幸福追。
肖尧过了河,他再也无力骑车回学校,直接就来到张晓雅家敲门,完全忽视了他衣衫褴褛,脸带肿胀的狼狈外表。
张晓雅和周薇爱都还在贪睡,被敲门声惊醒。小爱根本就懒得动,小雅只得牢骚满腹的起床,来到门前询问,当她听出是肖尧的声音时,赶紧打开门。
“肖尧哥哥,你是怎么啦?小爱,小爱,快起来,哥哥被人打伤啦。”
一见到肖尧的模样,张晓雅吓得大声喊叫起来,把睡意正浓的小爱吓得差点从床上滚落在地。她鞋子都来不及穿,光着脚就跑到房间外,看到肖尧的惨样,只吓得眼泪直流。
“你不是送黄莉姐去学校吗?怎么被打成这样?”
“我没事,你俩别大惊小怪的,不就衣服被扯烂了吗?你拿一件来我换上就好了。”
肖尧有衣服放在晓雅家,小雅赶紧去拿。
“肖尧哥哥,你的脸。”
“骑车撞树上了,别问了,我困死了,弄点水,我洗洗睡觉。”
小爱赶紧去暖壶倒水给肖尧洗脸刷牙,她一边忙,一边继续问道:
“你不会一夜没睡吧?我去给你买点吃了,吃饱了再睡。”
“我不吃,现在就想睡觉。你们吃了就去上学,别管我。”
肖尧撕下破烂的褂子,扔地上,将自己的上身也擦擦。
“肖尧哥哥,你的后背红了好几块,也是撞树上了吗?”
小雅拿出衣服,见肖尧暂时不用穿,她站在肖尧身后,看到他后背也挨了几下,不过仅仅是发红而已。
“没事,打死会拳的,淹死会水的。打架哪有不挨揍的。”
“哥哥,不许你这么说,黄莉姐也是,怎么就不管管你,我们和你一起出去,她和佳佳姐是交代来交代去,让我俩看着你,不让你打架,这倒好,她自己跟你在一起,却由着你和别人打架。”
小爱听肖尧说着不吉利的话,心里不好受,嘴里抱怨起黄莉来。
“不关她的事,是别人找茬。”
“哼,你就护着她,这下好了,护不到了吧?我都听说了,都怪你。”
“哥哥做事也太不讲究了,什么事都不考虑后果。昨天上午看到黄莉姐走,我心里很不好受。”
她们在一起是有斗嘴,可在一起时间久了,这下陡然分开,她俩还不好接受,一起为黄莉打抱不平。
“好了,好了,你们俩懂啥?别烦我,我要睡觉。”
听到两个妹妹又来说起那件令他烦心的事,肖尧心里特烦,他很少见的把小雅和小爱呵斥了一顿,把她俩推出房间,倒头就睡。
被肖尧赶出房间的张晓雅和小爱两人,大眼瞪小眼,都一脸惶恐。哦。不对,她俩都是大眼,只能说是大眼瞪大眼。
“他一夜没睡,还没吃早饭呢。我俩要是都走了,他中午起来咋办?”
“不管他,谁知道他这一觉要睡到什么时候?我们去上学,下午早点回来。哦对了,还要去找佳佳姐给他请假,他这一睡,就什么都不管了。”
她俩抱怨归抱怨,可想到什么,还是要帮他去做,谁让她俩摊上这不着调的哥哥呢?
迷迷糊糊不知睡了多久的肖尧,被满屋的饭菜香诱惑醒来,肚子立即就不争气的“咕噜”起来。
“饭菜都烧好了,哥哥还不起来,要不要进去把他喊醒,吃饱了再睡?他都一天没吃东西了。”
“别喊,给他睡醒了再吃,现在这天气,菜凉了也没关系,大不了热热。”
张晓雅和小爱,最后一节课没上就跑了回来,又是去买菜又是忙着做饭。可忙乎了半天,肖尧还是不起来,她俩在外小声地嘀咕起来。
“都做啥好吃的了?这么香。”
“你鼻子真尖,才看你还在小呼着,饭菜刚烧好你就醒了,一定是饿坏了,快洗洗吃饭。”
肖尧这一觉睡得那叫一个香,浑身的疲惫一扫而光,脸上的疼痛也消失感觉不到了。他一阵风卷残云,吃了个鉄饱,精神瞬间就恢复得异常饱满。
“完了,曹老师这几天已经看我不顺眼,今天不去上课也没请假,保不齐他会去马校长那告我黑状。”
吃饱喝足,肖尧才想起今天旷课了,虽说他经常请假,但旷课的事,他还没干过。
“现在知道怕啦?早上赶我们走的时候,怎么就不知道让我俩去找佳佳姐帮你请假?”
“我那是不是困极了吗?你俩还记仇啊?算了,算了,明天等着挨尅吧。”
看到肖尧这唉声叹气的劲头,张晓雅和小爱都“噗嗤”一乐。
“我们去找过佳佳姐,帮你请过假啦。”
“你到哪去找我们这样好的妹妹,你还凶我们,一点良心都不讲。”
听到她俩的对话,肖尧如释重负,看到小爱那高高撅起的小嘴唇,他用手捏了一下。
“哥哥知道错了,你们俩是哥哥最好的妹妹,以后我再也不敢凶你俩啦。这行了吗?”
“不行,你没保证。你和别人打架,我们还替你瞒着在呢,要是被佳佳姐知道了,我们又要但责。”
小爱没有让肖尧就这样糊弄过去,她一扭头,躲开了肖尧伸过来的手。
周薇爱的隐瞒,比不请假还要重要,如果她俩俩告诉了王佳佳,那此时王佳佳一定是跟着她俩来了,他又要费很大的劲,才能解释过关。他连忙满脸含笑的对着小爱说道:
“哥哥保证,以后再也不对你俩发火,要是说话不算话,你俩就不做饭给我吃,活活把我饿死。”
肖尧这保证是说了,不过这“饿死”的字眼,还真不能算誓言。然而,他的誓言,到后来还真应验了,只不过没真的“饿死”,是差点“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