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真喝多了,听我一喊,竟在夜色飞驰中哈哈大笑,一边笑,一边用内力将声音传回大宅:“都跟上,若本座摔了世子妃,你们也别活了!”
我去!这是什么主子啊!他自己把我摔了,却叫别人别活了?还有,他如此嚣张地传出内力,就不怕暴露吗?他现在可是江湖通缉犯啊!天!果然喝酒误事!
北冥臻一发话,谁敢不跟来,二三四红绸狗腿和许环迅速纵身跟上,秀玲在最后面,手里拿着我的衣裙……
轻功比得是爆发力,飞驰的距离比得是内功修为的耐力。
从京城到苏家村后山山崖,距离何其远,丫的有马不骑,非得抱着我飞,时不时借力使力,还越飞越快,把狗腿和许环他们甩得远远的根本追不上,大妖孽是想告诉我们他很牛叉吗!?
挂在他身上,我颠簸着,哪里是享受?纯粹是受虐。
“大侠!我要吐了,你慢点!”生怕自己摔一个粉身碎骨,我死死勾着他的脖子,为了让他降下速度,无所不用其极,“亲爱的,停下来吧!欣赏夜景……”
许是被夜风吹散了酒意,他当真慢下了速度,垂眸看了我一眼,戏谑说道:“小野猫,你放心,本世子就算把你摔了,也会给你当垫背!”
听他这样说,我忍不住抽了嘴角,没好气地反驳:“可别,摔了谁都麻烦,我说大妖孽,咱们还是等等秀玲吧!我衣服在她手里呢!”
他一看我的穿着,噗嗤一声笑了,二话没说,飞停在一棵大树之巅。
等秀玲他们赶上,我穿好衣服,被他带着再一次飞纵而起,柔和夜风中,适中速度下,我真正体会到了“带你装逼带你飞”的快感。
苏家村后山的山崖很快到了,许环狗腿等众人抱怨着去找大石头休息。
北冥臻一身白袍,迎着夜风站在崖边,抬头仰往满天星斗的夜空,而我却坐在崖边一颗大石上,弓膝托腮看着他。
“喂,大妖孽,你的眼睛是怎么变的?现在总可以告诉我了吧?”以前就问过他,但那时他因为发春,根本就没回答,如今重见他眼里的浩瀚苍穹,我不禁旧话重提。
他回头,银色面具银光烁烁,“改变声音和眼睛,我用的都是药水,为我师所研制。”
“这也太厉害了吧?我以为是什么美瞳,竟然是药水?”我听了不由咋舌,和这种逆天神药比起来,我大焕章……都不好意思提了。
当然,要不是因为亲身经历了穿越又学会了轻功,对这种反科学的事我才不会信,但现在,我可不敢再随便说不信了。
“美瞳是何物?”
从崖边回来,他撩袍盘膝坐在大石上,与我肩并肩,银面下的红唇勾起,笑问“水晶鞋王子又是什么?对了,还有很久以前,你口中的王宝钏又是谁?有什么典故吗?”
“美瞳是一款隐形眼镜,戴在眼睛里面……”讲完美瞳又给他讲了灰姑娘和王宝钏苦守寒窑的故事,直听得他入迷。
“所以,王宝钏用十八年的苦难等来的却是当了外族驸马的丈夫?之后她只活了十八天便抑郁而终了?”
王宝钏的故事,连他这只大古男都觉得极为悲惨,他伸手搂上我肩膀,也不知想起什么了,忽然看着我说:“玉儿,我不会离开你超过一个月,不,最多三个月,我保证!”
“什么一个月三个月?”不懂他说的什么意思,我诧异地看着他。
收回目光,他仰头望夜空,幽幽说道:“我知道你不是王宝钏,因此,嗯,为防止你改嫁,我就算要离开,也不会超了期限回来!”
他的话令我噗嗤一笑,无奈摇头道:“你也太不自信了吧?是觉得我不够爱你吗?觉得我对你的情意只有三个月吗?”
“当然不是。”他停顿了一下,又道:“我是说,倘若我死在外面,灵魂也会在期限内回来与你相聚,之后你再改嫁不迟!”
“脑抽了你!说什么乱七八糟的死不死的!还人鬼情未了了?真不吉利!”我白他一眼,气哼哼地往大石上一趟,双手交叉置于脑后,看着漫天的明亮星斗。
“人鬼情未了又是什么?”他也躺了下来,用手拉我,“躺我怀里吧!舒服些!”
我自然而然枕上他臂弯,“不说了,你听起故事来没完没了,像个小孩子似的!”
“我师父说你原本生活在异世,我只是想多了解一些,不然总觉不踏实,觉得你虽近在眼前,却远在天边。”
“别乱想了,那地方,我就是想回也回不去了,不过,说来也奇怪,我怎么会穿越呢?对了,你师父是什么来头?他竟然知道我来自异世,他还会研制神奇药水?真是牛逼。”
说着说着就带出一句粗话,他听了胸腔颤抖着笑,“明日师父便到京城,到时,我会带你去见他。”
忽然想起东来涮里妖僧和许环的对话,我重新提起潜梦之事,他只道,除了妖僧自己,其他一切玄机都要指望他师父来解疑了……
“玉儿,你给我唱首歌吧!你们那里的歌很好听。”
“好呀!我想想……那就唱首情歌吧!”
从大石上站起,迎着夜风,我唱起了王菲版的《传奇》。
“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再也没能忘掉你容颜……”
山谷寂静,夜风徐徐,崖边的石壁,回音空灵,就像自带音效……
和他一起在山上看星星,唱情歌,讲故事,不知不觉一个时辰过去了,北冥臻完全酒醒后,担心露重更深,将我抱在怀里,招呼一声便纵身下了山……
一夜好梦,第二天,又是一个新的开始。
北冥臻一大早去了地宫,我照常去了东来涮,直接到三楼,叫来陆掌柜和章柯,听他们汇报昨晚的营业情况。
章柯清俊的脸上挂着两个黑眼圈,像是一晚上没睡好的样子,看起来精神不佳。
我有心想问上一句,但最终还是迟疑了,算了,随他去吧!省得我关心多了又让他误会。
东来涮晚上的盈利虽然只有午时的一半,但这结果已经令我非常意外了,要知道散客和那些朝堂官员可不一样,当朝的京官们手上都不差钱,再加上周围坐的又是同朝幕僚,点菜喝酒难免不会攀比,还不是可着贵的点。
然而平常食客却不会,虽然多数人也是抱着猎奇心理来的,但点的菜和酒水都会量力而行,所以,晚上和中午的营业额有差距也就不足为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