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大叔忽然改了称呼,不叫我东家而是姑娘,还问如此敏感的问题,出于何种目的?
我微微挑眉,不动声色反问道:“不知展先生是想让我回答是,还是否呢!”
“我只想听真话。”他看着我,依旧温润地笑。
我勾出一抹笑,说的也是实话,“小女子虽未婚嫁,但已名花有主,我已经订婚了。”
“在下想请教姑娘一个问题。”
“请说。”
美大叔垂下眼眸,再抬眼时,竟像和我唠家常一般地说道:“我生有六子,除二子亡故外,另有三子都已成年,却也都未娶妻,巧的是,我三个儿子竟然同时争抢一个女子,姑娘,我问你,如果你身为他们的父亲,该何去何从?如此红颜祸水,在下是否该把她杀了?”
“杀”字一出,美大叔的眸里一抹厉色。
我眯眼看着他,不明白他的用意,却极为不赞同他的话,便冷笑反问道:“我虽然不知此女性情如何,但她能同时令你三个儿子相争,想必其定有过人之处,先不说自古为祸的脏水都泼在女子身上,且说你杀了她,至少会有一子与你反目,你愿意看到吗?而你自己的儿子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又何以怪罪到女子头上?甚至还要杀了她?”
听了我不客气的反驳,他并未生气,反而看着我有些微的失神,喃喃道:“是啊!何以怪罪到女子头上……竟害得她抑郁而终。”
嗯?抑郁而终?
人都死了吗?那他还问个毛线啊?
我抽了抽嘴角,沉默地看着他,他倏地一笑,又问我:“那依你之见,这件事,我该如何做呢?”
“感情的事不可勉强,自古都是这样,你与其在这里问我该如何做,不如去问问当事女子,问问她到底看上了你哪个儿子,也没准人家姑娘根本一个都没看上,只是你儿子们自作多情罢了!”
我白眼一翻,难免露出现代大女人的本性。
美大叔摇头失笑,开口道:“我那三个儿子……”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听“砰”一声巨响,原本关着的房门猛然间被人踹开,便见一身大红袍的北冥臻闯了进来。
他挂着一脸紧张之态,一把将我从座位上拉起,直拽到身后,声色俱厉地冲着美大叔愤怒咆哮:“你在干什么!谁让你来这里的!”
这一刻,我有点懵了,竟没搞懂这是什么情况,难道他们认识?好像北冥臻对美大叔还很忌惮?
“臻哥?”
我在他身后扯了扯他的袖子。
他倏然回头,道一句:“玉儿,你知道他是谁吗?”
眸光看去美大叔,见他不紧不慢地从座位上站起来,身姿坦然,依旧一副儒雅的样子,竟完全无视北冥臻的火气。
“怎么,你要娶的女人,难道我连见一面的资格都没有?”
我靠!
美大叔说话竟然再无口音,他原来是故意用障眼法骗我们?
我愣了,能让北冥臻都忌惮的男人,这天下只有一个!
这位美大叔的身份呼之欲出啊!
“你有什么资格见她?侄媳妇?啊?还是你想杀了她?”
北冥臻护在我身前,满身都处于戒备状态,如临大敌。
“臻儿!我若想杀她,何需等到今日?我若想杀她,何需亲临此地?”
美大叔似乎也生气了,他沉下脸,冲身后六名男子摆了摆手,吩咐道:“清场二楼以上,不得让人踏上半步!”
“是!”
六名男子领命而出,美大叔负手而立,面对北冥臻耐心地说:“臻儿,我没有杀她的意思,我只是想看看她……”
北冥臻强势打断他的话,语气里充满了不耐烦地冷意:“现在你看到了,看完了赶紧走人!”
美大叔面色一白,艳美的凤目里闪过一丝痛色,他没说话也没动,只是看了我一眼。
若说这世上可能会有人想杀我的话,那应该就是当今的皇帝了。
按理说,如果眼前的美大叔就是皇帝北冥玦染的话,那他与北冥臻的关系就该是叔侄,可听他们的对话,我怎么觉得反而更像父子呢?
再次拽了拽北冥臻的袖子,我试图用温柔的声音安抚他的怒气。
“臻哥,这人是谁,难道你不给我介绍一下吗?”
他回身,一把将我抱在怀里,肆无忌惮,却一声不吭。
但他越是如此,我就越是感觉到他不安的情绪,因为我突然明白了,明白之前美大叔口中的红颜祸水说的就是我,而他口中的三个儿子……
“玉儿,谁也不能拆散我们,是生是死,我们都要在一起。”
北冥臻忽然说话了,却说得决然,然而在我心里,却不觉得有这般严重,我笑了笑,轻哄他道:“好!无论如何,是生是死,我们都在一起。”
“那你……”
他说完两个字,轻推开我,看着我的眼睛,半晌,微垂眸,艰难地说,“以你的聪明才智,一定猜到了……那你,会不会看不起我?”
之前就联想到他和我说过的纳兰倾容与锦王的传闻,通过三年只换来一夜缠绵的传闻又猜到他母妃爱的可能就是我们眼前的这位皇帝。
再拿皇帝三个儿子的比喻和之前北冥臻透露过的各种信息一结合,不难猜到,北冥臻很可能是皇帝的私生子,而锦王,只是他的养父。
“别傻了!我爱你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看不起你,就算你的外星人,我也照样爱你!”
伸手抱住他的腰,脸颊贴上他胸口,我温言软语,“臻哥,咱们回家吧!我饿了。”
眼睁睁看着别人吃了顿火锅,本来就是饭点儿,我不饿才怪,北冥臻从地宫过来,肯定也是为了与我一起吃饭,他一定也饿了,我们与其在这里和皇帝互看脸色,不如回家吃饭。
“好,我们回家!”
北冥臻轻抚我的背,果然不见了火气,只是在搂着我离开时,凶狠地给皇帝陛下留下一句话。
“我永远不会像你一样亲手把自己怀了身孕的女人让给弟弟,除非我死!”
说完,他带着我离开,毫不留恋,只是身后皇帝的解释依旧传进耳里。
“臻儿!不是你想得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