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圈在男人脖颈上的手被龙耀阳拉下来。揉揉疲累的眉心:
“还没完,你先睡吧,不用等我。”万丽娜的目光瞟向他手里的红酒,咬唇嗔道:
“可是我想陪着你。”他松开手臂,万丽娜的手自然垂下,他退后一步,脸色有些冷。
“丽娜,你应该知道我工作时不喜欢被打扰。”不喜欢被打扰,可宁婉鱼刚刚就在里面。
似乎是看出她心里的怨怼,龙耀阳半侧过身体,目视前方安静的回廊,说道。
“箬儿失踪的那天,我没在家,你也没在家,谎言没有拆穿只是因为没有人去查,如果箬儿一直找不到,那天的事还不会有人查吗?”他转过来,温柔的攥住她的手:
“我问她箬儿的下落,也是为了你,丽娜。”万丽娜将咬碎的恨意往下咽,扬起尖尖的下巴,委屈道:
“那你真的不用我陪吗,耀阳?”低下头,委屈的聂诺一句:
“我们已经结婚这么久了,可是你到现在都没……都没碰过我,你是不是还是不相信我,还在恨着我,觉得三年前的事情是我做的?觉得你的母亲是我杀害的?”她突然紧张的靠过来,扑进他怀里,泪流满面道:
“耀阳,你还是不相信我吗?三年前的人真不是我,是婉鱼,是她利用我的身份接近你,是她害死了你的母亲的。”
“我只爱过你一个男人,这世上没有人会比我更爱你的,耀阳,所以求求你,不要再折磨我了,好吗?我真的好想你,我知道,其实……你也想我的,对不对?”她一边说,一边暧昧的靠了过去。
手指轻佻的探进他的胸口,顺着敞开的衣襟往里摸,在他的肌肤上暧昧的画着圈圈。
杏眸闪闪发亮,魅惑道:
“耀阳,我们六年没在一起了,你就不想……和我做?”她乱动的手指突然被龙耀阳一把扣住,力道很重,脸色也骤然沉下。
“丽娜,我说过我还有工作,别再闹了。”他甩开她的手,毫不留情。
他的拒绝,几乎让万丽娜歇斯底里。他不碰她,就是对万丽娜最深的污辱。
“耀阳,为什么你要对我这样?那天你明明还和她……”她怒发冲冠,脸色发白,唇齿发抖。
一想起那天在宁婉鱼的公寓里闻到的气味,她简直想杀人。一时间没控制住自己,差点说多,万丽娜的声音戛然而止。
龙耀阳眯眸审视,危险的靠近一步道:
“和她什么?继续往下说。”万丽娜舔舔嘴唇,安静的垂下头,绞着手指道。
“好吧耀阳,我知道了,我会乖乖回去睡觉,不会再打扰你了。”
“可是……”她突然抬起头:
“耀阳,我相信你只爱我一个,也相信你真的是为了工作而忽略我,可我的心也是肉做的,你总是冷落我,我也会痛,也会累的。”
“我可以给你时间,毕竟我们结婚了,还有孩子,耀阳,思拓是你的儿子,是你和我的儿子,就算是为了儿子着想,让我们回到六年前吧,好吗?回到你的眼里只有我,而我的眼里也只有你的那个时候。”她温柔的搂抱住他,偏着头靠在他怀里。
指尖一搓,将手中的小药丸快速扔进红酒瓶里。抬头委屈的看他:
“很晚了,你也早点睡吧,我先回去了。”在他的脸颊上印上一吻,万丽娜回到房间,关好房门。
回到书房的龙耀阳,将酒瓶放到茶几上,下意识的擦了擦脸。用中控将书房的门锁死,打开电脑,和商言视频通话。
“杜小姐的事情有进展吗?”电脑刚刚连接上,苍白的墙壁跃入眼底,然后是商言眼底疲累的红血丝。
他人还在医院,这证明叶英姿还没醒。龙耀阳对着屏幕摇摇头:
“还没找到。”他为自己斟满一杯红酒,对着屏幕里的商言举杯颔首道。
“英姿的事,对不起,商总。”商言同样拿起酒杯,沉声道:
“是我不该去找她,不该把那些人引去,他们跟着我时我就注意到了,是我太小看他们的卑鄙,竟然去偷袭一个女人。”
“现在,这不仅仅是你一个人的事了,耀阳,英姿受伤,这件事情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不过,他们竟然能查到那些人,还派人跟踪我,他们的背后肯定有更庞大的组织,很危险,耀阳,你要小心那个人。”商言提醒道。
龙耀阳没说话,睿智的眼眸深邃的眯起。凉薄的嘴唇抿着酒,手指若有似无的摩挲着杯壁。
他当然知道那个人有多危险,而现在的他更危险。轻抚眉心,墨黑的眉毛皱在一起,蜷缩成一团,看上去很痛苦的样子,像是旧疾复发。
龙耀阳用力的按住红酒瓶,想要弯唇浅笑都很吃力。
“耀阳,他们给你吃的那种药很厉害,药物催眠再加上物理催眠,他们随时可以摧毁你的心智,控制你的思想,仅靠意志力去硬撑不是办法,你会沦陷的耀阳,不要再吃了。”
“最近这几天你和我通话的时间越来越晚,你自己就没有察觉到什么吗?耀阳?”龙耀阳阖目,单手按压太阳穴,强自撑过那段痛楚,吐出一口气,对着屏幕扬起酒杯道。
“我明白的,商总。”他自嘲的笑着,手指摸了摸红酒瓶,讳莫如深的浅眸闪了闪,疲累的靠向座椅。
“我会注意,商总。”龙耀阳侧头支在桌面上,单手拄着额角,沉默闭眼。
视频被切断了,画面上一片漆黑。阖目,让自己进入一种放空的状态。
三个月的时间,那些药早已浸入他的骨髓,不再像最初那样控制自如了。
偶尔的迷茫,混乱,分不清是幻是真,分不清自己是谁。【婉婉,你怕死吗?
】【嗯,我怕死,我很惜命的,不想这么早死。】【如果在死亡和离开我之间做选择,你会怎么选?
】【我希望所有我爱的人都能健康的活着。】这些记忆,以及那些婚纱照,在他的脑海中时刻盘旋。
不断的提醒他,他要清醒!……翌日。宁婉鱼是被两道凌厉的视线给盯醒的。
她赤果着从床上坐起来,看到床边不耐烦的李婶,以及她明显不高兴的脸色。
正疑惑着,就见她迈步走近,弯腰捡起被扔在地上的发黄睡裙,不满的挖苦道。
“既然宁小姐不喜欢小人的旧衣服,那我就把衣服拿回去了。”她回身往门口走,走到门口时又阴险的回头,笑道:
“哦,对了,刚才我手欠帮宁小姐把昨天换下来的衣服洗了,既然您不喜欢我的衣服,浴室里有吹风机,您可以把洗好的衣服吹干了再穿出来。”房门砰的一声关上了,彰显了某人的怒意。
宁婉鱼深深的感觉到,虎落平阳被犬欺的滋味。她收回视线,裹着被,小心翼翼的走进浴室。
洗漱盆里,凌乱的浸着她的衣服,衣服裤子小内全部泡在一起,浅色的衣衫已经染色了,一块一块的狼狈。
李婶所谓的洗过,就是帮她把衣服泡进水里吗?真够阴险的。宁婉鱼无奈的撇撇嘴,满浴室转悠找那个传说中的吹风机。
终于,她在结满蜘蛛网的最角落的柜子下找到一款吹风机,黑色的,不太大。
有总好过没有,不然她真要光着出去了。拿起吹风机往电源上一插。
“啊……”她突然尖叫一声,下意识的甩掉吹风机。轻微的电流打的她指尖一麻,吹风机也砰的一声掉在地上。
而她的身体反射性的向后踉跄两步。拖鞋踩上长到地面的被角,身子难看的往后仰,手臂在空中胡乱的囵了两圈。
被子滑落地面,她赤果果的身躯难看的向后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