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很奇怪，这不是杨艺歆跟我约定的事么。
“不用怀疑了，杨艺歆刚开始来找过我的。”夏天又补充说明了一下，“就在我打了李明远他哥之后不久。”
我心里一阵感动，“那……”
“有什么想问的就说吧。”夏天面无表情。
“干嘛这么照顾我？”
“刚开始就和你说了，玩。”
“……”
我开始明白，夏天这个人，是不能以常理度之的。
“那你打算怎么开始？”我问他。
“从李明远开始。”夏天只含糊了一句，就不打算再说了，翻身上床准备睡觉。
第二天上课，我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做“从李明远开始”。
课间的时候，夏天有事没事就过去欺负一下李明远，饶是李明远还有何智和周耀宗两个小跟班，也并不敢有太多怨言，只能尴尬地和夏天打着哈哈，让别人看起来是夏天在和他开玩笑。
我看得一阵好笑，杨艺歆还天真地问我，夏天怎么和李明远关系变好了，之前不是还打架来着？
我没答话。
其实在学校我和夏天交流的机会挺少的，现在就更少了，身边有个杨艺歆，夏天也不太好意思过来跟我说“帮派进展”。中午的时候，我总算有机会跟夏天说说话了。
“你就打算这么开始？我没见有多高明啊。欺负李明远干嘛？”我挤兑他，意图让他多说点计划。
“你不用激我，欺负他的原因很简单啊，欺负久了他就是我小弟了，有了他的基础，我再发展就更容易了。”夏天毫不在意，“我已经让李明远给我探听高一届总体的混混情况了，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嘛。”
“我听李明远说，高一这届最厉害的居然是个女的，你敢信。”夏天嘴角露出笑意，“我很想会会她。”
“啧啧”，我一阵感叹，“女老大？应该是有人给撑腰吧，就像你一样？”
“我也没仗着我哥啊”，夏天不满，“听说这个女的没什么背景，就是打架厉害，听说跟师傅练过。”
“那你可得小心啊。”我虽然提醒，嘴上却充满笑意，一个女生，打架厉害能厉害到哪里去？
“我会的”，夏天很严肃。
“你呢，我觉得可以让薛贤和乐乐跟着你，他们都是激进分子。”夏天犹豫着说了句。
“你这是打算把我们全拉下水啊”，我鄙夷地看着他，“且不说你安得什么心，我怎么说服他们？干嘛就我当老大啊？他们肯定不服啊。”
“有什么不服的，你不是还有余小白吗？我哥也跟我说了不少事，我也知道你是怎么牵制余小白的，都这么卑鄙了，利用一下余小白又何妨？”
“薛贤和乐乐肯定愿意的，他们就不是安分的人，你只要稍稍表现出自己的‘实力’，他们铁定愿意跟着你。”夏天很有心机。
“这么算计自家兄弟，至于吗？”我微感不悦，“你又不少这两人，何必呢。”
“随你吧，我只是想给你个锻炼的机会。”夏天走开了，“混这条路就别有太多想法。”
我还是不太清楚让薛贤和乐乐跟着我的方法，而且我心底一直觉得我只是为了自保，并不想发展什么校园势力。
不过其实，我的名字在学校的混混圈里已经渐渐传开了，无非是因为夏天那天在多个说客面前开玩笑的那句“这是我老大，海哥。”随着夏天渐渐崭露头角，跟他绑在一起的我也渐渐被人知道，或许“海哥”还显得颇为神秘。
用了差不多一个星期的时间，夏天跟高一届几个混混头目都交流过了。得知夏天就是那个跳楼回身一战成名的混子之后，大部分头目都很客气地跟他称兄道弟。作为混混，他们还是比较佩服有本事的人的。
而这一切还是夏天没有表露出自己是夏宇弟弟这个身份的前提下，我可以想象，一旦他表明这个身份，再把我和余小白拉进来，那些小混混臣服只是分分钟的事情。
不过，让夏天吃瘪的是那个女混混。
“她叫什么名字？”我问夏天。
“打听了一下，叫周雨晴”
“这么温和的名字，人那么强悍？”
“切，又不是所有人都是人如其名，比如你家杨艺歆，我就没觉得她的艺术细胞哪里让人羡慕了。”夏天辩解一句，“不过嘛，梁真萌这名字起得可以，起名看十八，她爹真的有远见。”
“……”
“那你怎么打算？放弃这个周老大？”
“干嘛放弃，她不是自信自己打架厉害吗？跟她约个架，打赢她不就成好兄弟了。”夏天吃得满满一嘴，话都说不清了。
“那倒也是……但是如果她不跟你打怎么办？”我问夏天。
“我已经约过了。”
“……”
“我喊了很多人一起去看，你到时候把余小白也叫着？”
“兄弟你就不怕你打输了丢脸？”
“胜败乃兵家常事，有什么丢脸的，打输了我做她小弟，我们已经讲好了。”
“我日……”我简直服了。
“你约什么时候？”
“星期天下午”
我想了想，还是通知了余小白，虽然余小白可能根本不愿意搭理我，自从他跟梁真萌达成协议后，估计也觉得我没什么威胁了，一直对我不冷不热。
令我惊讶的是，余小白欣然答应。
“怎么，有什么奇怪的。”余小白看着我，露出高深莫测的表情。
“你答应地这么痛快？”
“不是说对手是个女的？我想去看看长得漂不漂亮而已。”
“……”
这是个好事，余小白已经开始跟我开玩笑了。按照夏天的思维来说，熟了之后，你你我我的就分不太清楚了。
新仇旧恨也就再也不提了吧。
通知了余小白，我又告知了一下杨艺歆，反正这事儿跟我也没什么关系，说一下倒显得我比较坦诚。
杨艺歆皱皱眉，“那你去不去？”
“我肯定得去看看啊。”
“那我也去”杨艺歆不甘示弱，“夏天和谁打架？”
“一个女的，叫周雨晴，你认识不？”我随口问了一声。
没听到回答，我转头看了一眼杨艺歆，她正惊疑地看着我。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你……你认识？”
“嗯……”
“那个……周雨晴，她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我问杨艺歆。
“我不知道我们说的是不是同一个……我认识的周雨晴，打架很厉害……”杨艺歆犹豫着说了一句。
“……”我一阵无语，“那肯定没错了，夏天也说，她打架很厉害。”
“嗯……她是真的很厉害……我见过她打架的，好几个男生，都没打过她……”杨艺歆犹犹豫豫。
“我靠，真的有那么厉害吗？怎么可能，她是个女生啊。”
“她练过的。我说的不是跆拳道兴趣班那种，她是真的从小有个师父在一直教她，至于他那个师父是什么人我也不知道……夏天要是跟她打，多半是要输的……”杨艺歆目光里流露出一丝担忧。
我感觉头脑一阵发晕，我们学校居然还有这种人，真是多才多艺。
“我们要不要提醒一下夏天啊，万一打出事情了……”杨艺歆很担忧。
“你放心吧，打输了他给人做小弟而已。打的是文架，点到即止，谁输谁赢大家到时候都能看得明白。”
“之前还准备看着你们点，这么一来我一定得去看看。”杨艺歆很兴奋。
我一阵好笑，“你高兴什么？”
“夏天要被人教训了，一想到他吃瘪的样子我就想笑，嘿嘿嘿……”杨艺歆露出狡黠地笑容。
“……”
“还有个事，周雨晴漂亮不？”
“嗯？”
“你别误会，余小白问的。”我甩了个锅。
“很漂亮，当初知道她能打就是因为有个小混混调戏她，被她教训了……”
夏天这回恐怕是得丢人了。
打架时间选在星期天，还真是挺有道理的。学校没人上课，除了住在学校的，老师们也大多在家。平时各处巡逻的保安此刻一个鬼影都看不到。因为观战人数挺多，地点安排在了大操场，一群人黑压压地往操场走，看起来像是要打群架的样子。
我护着杨艺歆，跟薛贤还有乐乐走在人群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