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啊,万物复苏、鸟语花香,巷子背后山上的杂草绿油油的、紧挨着巷子的田野边田埂上的梨树白花花的、还有巷子对面山上的桃树红粉粉的、小河里的鱼呀、虾啊都开始摇着尾巴了,一声声的鸡鸣狗叫、一声声的吆喝呼唤正是小水巷里的人们迎接春天的方式。
“三更灯火五更鸡。”读书时也没像现在这样勤奋过,我顶着个一双熊猫眼一边刷牙一边收听广播。
广播里传来苟书记的声音,说着一口标准的家乡话,如果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出来他说的是什么,并且我来这里三四年没有一次能听得明白苟书记在广播里面讲的话。
“小梅起这么早啊。”
“嗯,王婆也早啊。”我整个人迷迷糊糊,咕噜咕噜地竟将漱口水吞进了肚子,我捶了几下胸口,脸上露出嫌弃自己的表情,继续问王婆,“刚刚广播里通知什么呢。”
“好像是叫各家去领各家的种子。”
“不是开村民大会吗?”
“好像没听到。”王婆牵着她的小孙子便走了。
苟书记也算得上有点人性,知道我这几天累,分发种子的事就没让我去做。
转眼就到了中午,我也悠哉悠哉地在村办公室待了一上午。
“小梅,走下馆子吃饭去。”
“哦,好,等我收拾一下。”
苟书记骑着他的那个小马达摩托车载上我不一会儿便到了镇上。
“老刘,炒一盘回锅肉,再来一盘土豆丝。”接着苟书记又问我,“小梅要吃什么?”
“随便吧,都好。”
“你看那些村民叫他们来领谷种一个比一个跑得快,等修路喊交钱了,一个个就都喊着没钱。”
苟书记这句话倒是说得在理,不过,修路这件事好像一直是我在操心吧,回回吃闭门羹的也是我啊。
“狗哥,谁不是这样呢?我都没抱怨。”
“还有几家人的钱没交?”
“就是苏医生家,我觉得他家不应该交4份人的钱。还有就是瞎子那家,她非说修路占了她家的竹林,要赔偿。”
“赔就赔,国家的钱给她报。我们村不能再拖了,人家三大队那边早就把路给修好了。”
“那村民大会赶紧地开吧。”切,早干嘛去了?我夹了一片半肥半瘦的回锅肉。我算是弄明白苟书记这个人了,这件事吧,拖得越久,对他越是有利啊。
苟书记又说:“吃完饭,下午的时候我们两个去一趟瞎子和苏医生家里,今天得把这件事情给解决了,明天星期六就好开村民大会。”
“嗯……”
苟书记的摩托车载我的时间恐怕比载他老婆的时间都长吧,苟书记的摩托车基本上天天在巷子里摇晃,巷子里的人只凭这发动机的声音就知道是苟书记来了。
“是苟书记啊。”看吧我说的没错,瞎子敲着竹竿,手东摸摸西摸摸,拿出一把钥匙,试探着开锁,“你们来的刚巧,我正打算出去割草。”
瞎子住在巷子的一个拐弯处,她现在正打算敲着竹竿出门,她的儿子不在,看来又是出去混迹天涯了吧。
说起瞎子这个人也挺是可怜的,丈夫早早地就死了,年纪轻轻地就成了寡妇,一个人好容易把儿子拉扯大,儿子呢长得人高马,大人模人样,就是不争气,吃喝嫖赌,懒惰至极,四十来岁的人了至今还是光棍一个,准确的说应该是睡过不少女人的光棍。也罢不说他,反正我自打心眼里看不起他,不想与他有任何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