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琴看到这里,忽然想起了远在北国的玉珏英,不知他现在是否安好。
如今她也是一个有家有室的人了,这种感觉,让她觉得很安心,很舒服。
但毕竟家在北国,她孤身一人在墨阳,心里多少会有些孤独。当以琴抵达圣欢殿的时候,殿外早已人满为患,她看了看自己一身笨重的衣服,不禁摇了摇头。
她四处看了看,希望可以找到一个小宫娥帮帮她……良久,她终于在人群里,找到了一个可以帮她的人——修寒。
以琴尴尬的笑了笑,
“这里人太多了,我不知该如何下马。还有啊,就是你帮我准备的这身衣服也太行动不便了,我还是比较喜欢毛裘。”
“这你就怪不得我了,”修寒搂住了她的腰,将她扶下了马,
“你这身衣服是皇祖母亲手为你准备的,我瞧着也挺好看的,就同意了她的决定。”修寒顺势将她拥在怀里,看着她小巧的脸蛋,
“可谁知你竟如此不领情,这身衣裳,可是做了足足有半个多月呢。”
“我领情了呀,我若是不领情,今天就不会穿来了。”她说着就挣脱了修寒的怀抱,自顾自的朝殿内走去。
修寒看着远去的她笑了笑,只好追了上去,悄悄的携住了她白色的雪花静静的飘了下来,落在以琴的发间,衣裙里,她挣脱修寒,伸出手接住那些从她面前飘下来的雪花,开心的笑了起来。
“看,下雪了。”修寒站在她身后,他看向以琴的眼光里充满了溺爱,
“快别玩了,你看你的手,都已经冻红了。”修寒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圣欢殿,他发现修墨然正站在殿外,看着他们二人。
修寒不禁脸色一红,朝修墨然笑了笑。
“好了,”修寒一把捉住她的手,示意般的朝修墨然那里看了一眼,
“你看谁在那里站着。”以琴发现了修墨然正在笑着看向他们,她只好整理好了衣裙,理所当然的挽住了修寒的手臂,朝圣欢殿走了过去。
她朝修墨然微微欠身,
“让皇上见笑了。”
“何来见笑一说?”修墨然负手站着,脸上的那抹笑意依旧没有散去。以琴看了看修寒,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在如此庄重的地方……”
“哈哈哈哈,”修墨然忍不住的笑出声儿,
“你如当年的锦华一样,都是这副天地不怕的样子。”
“父皇可别拿她说笑了,她虽不在意这些,但终归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那你的意思是,阿琴在你面前就能放的开?”此时修庭从圣欢殿里走了出来,搭上了修寒说出来的话。
他看着面无表情的修寒,
“怎么?见到我觉得很吃惊?”
“你怎么在这里?”修寒看着这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心中充满了疑惑修庭笑眯眯的看着修墨然,
“这个嘛,”他顿了顿,
“你就要问父皇了。”修庭故意把
“父皇”二字,说的特别重,仿佛是在明显的告诉修寒,他修庭,已经重回皇都了。
以琴坚定的挽着修寒的手臂,微微欠身,
“雪清见过三皇子。”就算再不待见他,这礼数还是不能少的,修庭此番能够站在修墨然身边,定是有事发生。
修墨然连忙打着圆场,
“行了,都快在这站着了,家宴就要开始了,都进去吧。有什么话,留着日后再说。”日后?
修墨然这是真的打算把修庭留在身边了,以琴和修寒跟在修墨然身后,慢慢的走进了殿内。
以琴冷冷的看着走在前面的修庭,没想到她离开墨阳的这段时间里,竟出了如此的大的变故。
她看了一眼修寒,却发现他也是那副有些不耐烦的神情。以琴晃了晃修寒的手臂,提醒着他要淡定,不能因为这种事乱了阵脚。
看来,今后修寒的帝王之路,有了修庭的插足,定会变得非常难走。像修庭这样的人,心里在想些什么,怕是除了他自己,谁也不知道。
修寒回了以琴一个笑容,示意她放心,
“我的心理还没有差到这种地步。”他们寻了一个离修墨然比较近的位置坐了下来,然后等着修墨然道完这一年所发生的大事,包括前几日修寒将漠北收于墨阳囊下的事情。
当然,他也说了修庭为何回宫,给了他什么封号。以琴听完修墨然为修庭找的这个理由的时候,不禁唏嘘,什么
“朝中不得连个王爷都没有”,这才有了修庭一个慧王的称号。等他说完了重要的事情,终于扯到了修寒和以琴的身上——赐婚。
“此番漠北一战,雪清郡主可谓是立下了汗马功劳。所以朕,将赐婚与雪清郡主和太子,择日成婚,不得违抗。”修墨然捋了捋胡子,心满意足的看着他们。
修寒带着以琴,上前领旨,一脸的欢喜。可是有人欢喜,定会有人伤心。
——修庭。修庭听到这个赐婚的消息,并不觉得意外,只是心里多少会有些不舒服。
他一直都明白,以琴是一定会嫁给修寒的。这是不争的事实,但他又不得说出口,只能堵在心里,任由它烂掉。
他握紧了酒杯,看着坐在对面笑的很开心的以琴,他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自坐在这里到现在,修庭就没有停过。
修寒一直都在看着修庭,他没想到,修庭会有如此大的反应。好在这是家宴,没有太多人注意。
宴席已经进行到了一半,修墨然叫了舞女歌女上来助兴,修寒和以琴看着正在中央表演的舞女,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大抵是在商量他们的婚事。
终于,修庭沉不住气了,他站了起来,用手中的酒杯指向修寒,
“凭什么你就可以……”他脚下一个踉跄,
“你就可以抱得美人归?”
“阿庭,你喝多了。”修寒站了起来,面无表情的说道,
“来人,将慧王带到暖阁去醒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