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漆黑如墨,万物被黑暗笼罩,寂静无声,青平县衙却是灯火通明。
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种种YouHuo肖辉无动于衷,钟离珣与路程面面相觑。那人振振有词,怒斥无礼女人,大家注意到他说话不打结,手不抖,情绪激动,心中的恐惧感早被抛之脑后。
甄会好怎么知道自己迫不得已强取衣和鞋是犯他的忌讳。尽管她承诺终身为他提供衣和鞋,肖辉不买帐,理由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物品被女人玷污是奇耻大辱,那件衣裳是姜豪送的,平时自己都舍不得穿,绝不能轻易妥协。
路程作为中间人,尽量让双方达成一致。肖辉做出让步:只要那人当晚到镇上的墓地待上半个时辰,他心悦诚服。
这个要求提出来,人qun中炸开锅,虽然那片墓地里面躺着的,包括大家亲切称之为姜父的姜宥,都是值得大家尊敬,可是夜沉沉,风萧萧,环境yin冷,让人压抑,对女子来说是强人所难。要劝谁做出让步,两位大人进退维谷,不知如何是好。姜豪也无能为力,他这位兄弟少根筋,只要是认准了的事,一条道走到黑,哪怕是抛头颅,洒热血,在所不惜。
解铃还须系铃人。甄会好别无选择,打算带小鸽出发,心想若是奇迹出现,一起命运转移,那些人会不会认为只是一场游戏一场梦?她会在心里留下美好的回忆。这个决定让钟离珣与何德感慨,这原本是男人之间的较量,却让弱女子挑大梁,惭愧呀!
戌时刚过,六十九人,两顶轿子,浩浩荡荡出县衙,数十盏灯笼和火把如同星qun,指引人们前进。人数虽然不少,无人言语,只有沙沙的脚步声,传入大家的耳,也冲击这些人的心。前面轿中人是钟离珣,王府的六名侍卫中四人守护,后面的是甄会好,两人守着,前后和两旁是官差。事情的发展偏离预想的结果,路程带着歉意,自觉走在王爷的轿子旁。官差训练有素,无论是随行,还是抬轿的步伐稳健。轿子稳稳当当,偶尔路面崎岖,轿子颠簸,轿中人忍。甄会好是这支队伍中唯一的女性,她轻抚小鸽,手指传出温柔、温度,小鸽睡得很香。
过了半个多时辰,队伍停下来,甄会好唱独角戏的时候到了。她一手提着灯笼,由小鸽陪同,慢慢朝青平人敬畏之地走去。因为是赌约,钟离珣及手下只能眼睁睁看她的身影越来越远,渐渐模糊。姜豪放心不下,紧随身后。她走了八十九步,来到墓园,借着烛光,首先在距离自己最近的墓前规规矩矩下跪磕头,说道:“对不起,冒昧打扰,情非得已,很抱歉。”
第二座墓,第三座墓,直至第十二座,她重复相同的动作,说一样的话。当她靠近第十三座墓时,意外出现,一位白衣人忽然从暗处闯到她面前,她心里一惊,担心小鸽,双手护住,灯笼落地燃起来。那人将手一扬,甄会好下意识屏住呼吸,一些粉末到了眼睛里,双目火烧火燎地疼,又好像被无数的针扎,她紧闭双眼,躬着身子,咬着后槽牙忍着,不敢叫出声。小鸽安好,万幸!
姜豪觉察到她有异常,连忙扶住。同时,两名侍卫看见灯笼燃烧,立马赶到,慢了一步,只抓住行凶者。甄会好的身体不停地抖动,将小鸽交给侍卫照顾。姜豪抱住她,能感受她非常痛苦,他很后悔晚上的赌约。
回到县衙,众人揪心,甄会好眉头紧cu,豆大的泪珠不断涌出,双目紧闭,眼皮有些发乌,蜷着身体,将帕子拼命咬着。
“快把解药交出来。”何德恨不能将某个人千刀万剐。
“给她解药不是不可以,我有一个条件……”罪魁祸首带着娘娘腔说道。
“他正是大人要找的,姜父身边那个人,我认得。”一位官差盯了白衣男许久,大声喊道。
何德冷眼瞧,走到白衣男身边,猛地在其下身摸了一把,又将手在他衣服上使劲地擦了又擦,衣服几乎要起火花。随后,叹了口气,说道:“半人半妖,活着愧对国家,九泉之下无颜见祖宗,死人妖。”
对,白衣男子是曾照顾姜宥,图财害命的那名小太监,穷困潦倒时被一位“热心”的制药人收留,白天当牛,晚上做“马”,苦不堪言。一年前,那人喝了些酒,意识不清,他趁机在酒里下毒,那人死,他解脱,却是过着有上顿没下顿的乞讨生活,鬼使神差,无意中踏进青平墓园,就没有出去过。
“没错,我知道有这么一天。想要解药的话,两位大人要保证小的安全,要不然,小的死,有人陪,不亏。”
两位大人对视一下,异口同声:“好,我们答应。”
机会千载难逢,白衣男又说:“等等,我还要一处宅子,白银三千两。”
“可笑!这女人对我们来说什么也不是,只是不希望让无辜之人枉死,得寸进尺终害己。来人,把此人押到京城,让一笑操刀,这人喜欢三千,就满足他的要求。”
“大人,饶命,小的再也不敢胡说了。”白衣人吓尿了,跪地求饶,乖乖地交出解药。
“一笑”长得喜气,对人和气,百姓服气。他的主业是操刀,其工具镶银,是凌柏寒御赐,执行“千刀万剐”,确定无疑是罪大恶极之人,方才动手。四年,零失误。副业是协助破案,观察骨骼,提供线索,不过,没有十足的把握,只是六、七成。目前,他对操刀感兴趣,准确地是开刀,在出现问题的动物身上做试验,无一例成功,他不气馁,再接再厉。
虽然,甄会好痛苦不堪,但是没有失聪,钟离珣的话她听得一清二楚,也能理解其用意,只是,他的相貌与那人一样,这话如同刀子扎在她心上,心灰意冷,想着此刻若是毒发身亡,对自己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何德拿着药到一板之隔的内室,在她耳边低声说道:“爷用心良苦,姑娘若是对爷的话当真,则是愚不可及。”说完,取出被咬破的帕子,将一颗奇臭无比的药丸放入她口中,抬高下巴,药顺势进肚。
一会儿,眼睛的疼痛有一点点减轻,只是那股浓郁的臭味留在她身上。
“这是为何?”
“说明姑娘体内有残毒,哪天毒素自行排出干净,味道随之消失。”
“要等多久?”
“说不准,或许三年五载,也可能是数月,每个人体质不同,因人而异。”
“有没有别的方子?”
“用心上人的XueXi眼睛,一个时辰一次,连续百日。”
“这是什么鬼方子。”
“爱信不信。”
随着两声“咔嚓”,“啊……”白衣人惨叫,因为他的手腕被生生折断。
“其一是为姜宥,其二是无辜伤人,咎由自取。”何德为自己的行动解释。
“伤养好后再折断。”钟离珣补刀。
“大人,放过小的吧,小的再也不敢了。”那人拼命磕头求饶。
路大人挥挥手,他被带走,关在牢中。想着每隔一段时间,要承受痛苦,万分恐惧,颇费一番工夫,在脚的帮助下,偷偷服下自己藏在袜子里的毒药逍遥散,没有痛苦,在美梦中死去。
他们的对话让甄会好为难,自己从未想过当香妃,可是稀里糊涂成为人们避之不及的“臭妃”,怎么办?失明可能是一辈子,臭名昭著,或许这样能离开王府吧。她异常疲惫,疼痛有所减轻,渐渐入睡。
“灾星”解决了棘手的问题,却遭受无妄之灾,在王府时,同样是祸事连连,这些时间,她的劫难都是由王府带来的,钟离珣五味杂陈。他将寻访名医,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护其周全。同时希望她能如自己所言,做坚韧的小草,渡过危机。
他放心不下,看望被上天“眷顾”的女人,还未靠近,就闻到浓浓的臭味,强忍住心中不适,在其chuang边停留了一刻,发现这味道有怪,怪就怪在臭味中有丝丝的苦涩,时间一点点流逝,他待了两刻钟,感觉出臭味好像没那么浓,也许是适应吧。
翌日,她无论心中有多少不安,表面上恢复平静,提出与大家分道扬镳,被钟离珣断然拒绝,他知道她是不想拖累王府,若是她没有出事,他可能会同意,这非常时期,不可以弃之不顾。他给出她能接受的答复:不会再用甄家做“要挟”,暂住王府,对处称为毅王妃身份,对内是照顾王爷,无需做让自己为难的事情。以三年为期,到时无论能否重见光明,只要她愿意,可以随时离开。对于自己身上的异味,他坦言一开始气味有些让人受不了,过段时间以后,味道自然变淡,何德也说自己有相同的感觉,说法似乎合理,既然有人找不痛快,她没有理由反对。
甄会好和钟离珣刚吃完鱼ròu粥,路程进来,拿出暂时保管的那一千两的银票,还有关于墙和房的问题请教。看着他额头冒汗,表情很不自然,钟离珣只得让他先离开,稍后给答复,路程松了口气,借口要事在身,赶紧告辞。
问题怎么解决?钟离珣首先想换作是她如何处理,何德也虚心求教。
“很简单,拆和填,恢复原貌,那些钱一部分赔偿劳工,一部分交给姜豪做善事。”
“这钱是姑娘的,自己收好,你吩咐的事王府来办,保证做好。话说回来,拆迷宫可惜了。”
“那我说说脑袋被驴踢,才做的事。青平离京城不远,可否吸引公子哥儿到此一游?在迷宫转悠,到地道寻宝,当然,还有鬼屋,有的人想练胆量,必须先签生死状。那么,首先要把房屋加固。在村里池塘养鱼,玩家垂钓,种果树,玩家敞开肚皮吃,不准拿走,想打包,花钱买。或者让他们体验稼穑之艰辛,开展多种活动。当然不能白吃、白玩,先交钱,忘了一件事:要想富,先修路,利国利民。”
“这好哇!朝阳一些公子哥只会喝花酒,逛窑子,惹事生非,换个地儿看他们能不能学做人。”
“哎!言多必失,我感觉自己又错了。”
“一点儿没错,何总坚决支持。”
“何总没有发言权,得民心,顺民意,茉莉村民定夺。”
钟离珣与路程、莫村长交谈后,路、莫二人神采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