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快要到杭州了,女儿昨天晚上就跟我说,快要到的前十分钟就打电话给她,她会马上起床脸也不用洗就来车站接我的,我怕吵着她,所以一直挣扎着要不要打电话给她。后来我想到回去还的吵醒她,因为没有带我自己那边的房子的钥匙。我确定了就打电话给她说:
“前面就是钱江桥,还有十分钟要到了,你要不要过来接我?”
“喂,妈妈。你快到了?好的,要的,我马上到,你到最高的售票的路边等我,我把车开上去等你。”
女儿刚刚还朦朦胧胧的沙哑的声音,听见我要到了,就清醒起来,声音响亮又确定的回答着我。
挂了电话,感觉很幸福。只要我有这个贴心的女儿,我的未来就不会渺茫,那种幸福是实实在在的存在着的。所以一个人的家教,是不是好,最起码的就是要看孩子对自己的父母是不是孝顺,而不是那种只知道对孩子无微不至的关心照顾,孩子却没有那份对父母无微不至的关怀的心。
有时候孩子对父母的爱是要接受的,哪怕会让孩子麻烦也是要接受的,这样才能养成习惯,不要让他们误会的以为你是不需要他们的关心和照顾的,以为他们如果推脱时间忙或者有点懒就可以不来理睬你。而是要他们时刻的为我们上心,让他们也懂得理解和照顾我们大人。而且,要让他们知道,哪怕他们的心里再不愿意,也不能把火气撒在父母的身上,因为父母的心是脆弱的,不是给他们出气用的,哪怕不是我们自己,在他们往后的日子里,也要对所有的老人都学会尊敬,无条件的接受这个要尊敬老人的理由。
还记得十几年前在外地打工,想念女儿的那段日子里,有闲暇的时候,就会写写我想到的一些事情,和想写的一些话。我会把笔记留起来,有空的时候就发到博客里收藏起来,记得我曾经写过一篇回忆女儿的文章:
《纯真》
每当夜幕快要降临的时候,我女儿总是要拉着我和她爸去散步,若他爸爸晚上有事,我就一个人带她出去玩。
女儿总是带着一副望远镜,在老虎山下的河边的石头滩上,埋首捡烁石,看到好看的,就蹦跳着拿过来给我,如果我说一声好看,他就会想出一些希奇古怪的想法来问我,这个石头象不象小鸡?这个象不象乌龟?或者其他什么的,我仔细端详,确实有点象,她就会要我带回家去,用不容易褪色的笔,给石头画上眼睛,头部,翅膀,而我也乐在其中。
我们总是这样,她捡石子,我用女儿的望远镜时而看看老虎山顶的细微景观,有时望望大桥上面的行人,有时又看看河中的浮木,河滩上捞沙的车斗,眼睛的余光始终不离女儿的身影。思绪飘渺中,脑子里只留下一片清雅无俗的净界,时而被小孩的问话打断,与她一起分享美丽的感观。
天渐渐暗下来,我们就带着好看的小石子,信步走到岸上,往桥上走去。倚在桥栏杆上或者在石头狮子的边上,用望远镜寻觅着那若隐若现的星星。我总是把焦距调好,把星星放大到月亮般大小的时候,让小孩看那发出蓝光红光或黄光的星星,有的星星象探照灯似的,朝一个方向射出光线,有的星星象蜡烛插在生日蛋糕上的点点晕圈似的大圆盆,有的象一个微光四射的冬日太阳,有的似银盆般清亮的月亮,星星的微妙,在于镜头的调试,我女儿对天空的神奥,河滩石子的千奇百怪,山水的变幻莫测都很感兴趣,求知的渴望总能在她的脸上看到。
在这静谧的晚上,大自然陶冶了我们的性情,我女儿慢慢长大了,在她的身上也渐渐的有了艺术的气质和风采,我女儿的画在小学的时候就上了衢州晚报,在少年宫的美术比赛里得过头奖。我保留着她的画,她自己也常常拿出来看看以前的画,就会说以前的画,很幼稚,很没有章法。
那些欲飞的小鸡,炊烟袅袅的山村小屋,田园风光,山水依依,落日的绚丽,清幽的月亮,闪亮的星星,多姿的树木,艳丽的花朵,喧闹的城市车辆.马路行人,无不是她所捕捉的画面。及至山上的蘑菇,花丛中的蝴蝶,家中的茶杯,电视机,床被,笔,玩具,园里的白菜,萝卜,和书本上的动物等等她都有画过。
铅笔画的,粉笔画的,彩笔画的,水彩画的油彩画的,碳笔画的都有。甚至不用笔,就用积木排列图案,用彩色马赛克拼图,排花,用围棋子,用跳棋子,用河滩上捡来的彩色的石子,在床上,桌子上,椅子上,地板上拼排着,如痴如醉。有时还别出心栽地把买来的点心,水果,糖果,菜,削成各种形状,再排列组合成她脑子里所想象得出的花样,她会将她自己的玩具如洋娃娃,大积木骑士,小冰坛骑士,小汽车,电动青蛙,不倒翁,电子琴,汪汪狗等等,组成有头有序的,颇为奇异的玩的伙伴,或一家人,或一个商店,或都钻进用积木搭成的小屋里,或给洋娃娃做衣服,用纸折叠出东西,用手帕叠小白兔或老鼠。用硬纸板剪成怪脸,涂上颜色,画上眼睛,鼻子,嘴巴,有逗人发笑的,有吓人的,用胶水粘上纸条或带子,绑在头上,发出怪声,以为乐,或头上带着纸帽,脸上挂着面具,在埋头拼图,画画,写字,很是有趣。
有时候还会在自己的衣服上,钉上好看的纽扣,用回扣扣上她所喜爱的漂亮的小绸花,发扣花等等装饰品,把自己装饰得琳琅满目,或用我的口红眉笔,把脸涂得象舞台上的花旦,指甲油自己家里没有,她用彩笔涂上,有时给她搞得哭笑不得,想打又不忍心,又好连笑带骂的给她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