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丈就姓张,说就是那张姓长官的后辈人。
张发丘没有想到,竟然在这里遇见了自己的家门。
张老得知张发丘也姓张以后,就表现的更加热情,开始和张发丘介绍起来自家的情况,老张家一个独子,而且还是老来得子,所以对于这个儿子非常疼爱,现在年岁和张发丘差不多,也正是这一次祭河神的主持者。
年少有为!
张发丘听到以后,对于这老张的儿子第一个念头,古代社会一直都是一个讲究辈分的社会,乃至于到了后世,也有很大的影响。
一个年轻人可以成为祭祀河神的主持者,足可以看出这个年轻人的本事和手腕。
接下来,事情发生的就有点超乎张发丘的想象了。
这一次数万人的聚会,确实是祭河神,但是却也是为了做另外一件事情,屠水蛟!
这地界有一个习俗,每逢发大水的时候,就会有高人在祠堂中焚香祭祀,然后就会发生一些非常奇异的事情。
张发丘倒是听明白了,这种有点类似于雅典神庙中的神谕。
今年大雨绵延,足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故而有一些上了百岁年纪的老人,沐浴更衣,到祠堂中焚香祷告,于是得到了神谕,认定这是有蛟蛇走蛟,欲要化为蛟龙,这时候就要去请出祖上流传下来的一口古刀,悬挂与桥梁之上。
这样的话,等到那蛟龙裹挟着水势,从桥梁地下通过的时候,就会被那祖上流传下来的古刀斩断身体。
蛟蛇一死,水势就会消失不见,阴雨天气也随之散开,这种神妙的事情,简直神妙不可言说。
张发丘以前听说过走蛟这种事情,但是现在却还是第一次解除。
李摸金兴奋地满脸通红,张发丘看到这家伙的样子,就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不由得拿眼睛瞪了一下李摸金,李摸金嘿嘿笑了笑,卖乖讨好看着张老头:
“那啥,张大伯我们都在行伍中,倒还是第一次见过这样的事情,您儿子在哪里,我想去看看!”
张老头看着李摸金,微微笑了起来:“军爷想去的话,我就叫下人带你过去,我儿子唤作张彪,你过去以后就说是我叫你过去的。”
“哈哈,那将军在这里,我就过去看看!”李摸金迫不及待的站起身来,催促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了。
张发丘挥了挥手:“去吧,我就在这里等你!”
现在外边在下雨,到处都是湿漉漉的,张发丘可没有那么多的好奇心,这里屠蛟的规矩是从祖辈上就已经传下来的,辈辈人都如此,应该是不会发生什么意外的。
张老头笑眯眯的走了下去,找了一个仆人带着李摸金去找自己的儿子张彪,就回来陪着张发丘喝茶。
两人烤着火,吃着一些果脯,到还算是惬意。
张发丘本身就很健谈,张老头热情好客,两人谈得其乐融融。
“将军此去,为国除贼,乃是义士之举尔,老夫向你敬酒。”张老头看着张发丘面前的茶杯几乎就没有动过,这才叫下人端来美酒给张发丘。
“老丈过誉了,此乃是我等本分之事……”
“张哥,见鬼了,你快去看看!”张发丘这话还没有说完,一阵杀猪般的叫声就从外边传了进来。
李摸金浑身上下湿漉漉的冲了进来,双脚上的牛皮鞋一脚一个黄泥巴脚印,原本人家干净的木质地板,一下子就变得不堪入目了。
张发丘微微看了一眼张老头,发现这慈眉善目的老人竟然没有半分责怪的意思。
李摸金奔上前来,喘着粗气说道:“祸事了,你是没有看到啊,那蛟蛇头抬起多高来,水势就涨的有多高啊!”
“这还不是被我祖传下来的宝刀斩了!”张老头一脸自豪的说道。
“屁啊,你儿子都差点被水给冲了,还是我眼疾手快,一把就将你儿子抓住拖到岸边上来!”
“啊——”张老头吓得面无血色,追问道:“恩公,小儿可好?”
“放心吧,你儿子就是被灌了几口水,已经没事了,我回来给你们报信,张哥,你去不去,我感觉这边的事情有点大了,只有你能处理。”李摸金端起张发丘面前的酒樽来,张大嘴牛饮了下去,呛得脸色发青。
张发丘和李摸金搭伙,也不是一天两天,看到他这家伙急的满头大汗,就知道事情有些严重。
张老头急的不行,张发丘连忙开口道:“世伯,你就在家中等候消息。”
张老头本想说什么的,可是想到张发丘麾下有那么多如狼似虎的武夫,也就点点头,但是等到张发丘迈步到了门外的时候,张老头开口道:
“将军若是能出手相助,我一门上下铭感大恩,愿意以数百亩地契送给将军!”
张发丘回头笑了一下:“留给你自己个用吧,我不用,也不缺。”
路上,李摸金把情况说了一遍,他领着几十个士兵混在人群中看着,张老头的儿子张彪双手捧着那张老头说的宝刀到了拱桥上,缠绕在一块红布上,悬挂在桥洞上,本来到这里的时候,都没有任何问题的。
可就在这个时候,河中心黄色的泥水里边,能看到一个有五六丈的东西,黑压压的一大片。
这时候李摸金就听到自己身边有一些上了年纪的人说,那就是蛟蛇来了,趁着那蛟蛇往桥洞里边路过的时候,就会将那蛟龙斩死。
李摸金就瞪着眼睛,想要看看这不可思议的一幕,可是就在这个时候,那森黑色的生物破水而出,扬起了头!
果真是一头大蛟!
通体玄黑,远远的看去,那玄黑色的鳞片散发着金属一样的光泽!
要就是这样的话,也没有什么,可是那大蛟的头抬起一分,水势就涨高一分!
端的是无比骇人,周围的人已经变了脸色。
张老头的儿子也是一个二愣子,看到情况不对劲了,却还站在拱桥上,李摸金他们站在岸边上看去,那拱桥被大水冲毁,只不过是顷刻时间的事情。
万分危急的时候,李摸金从人群中冲了出去,拖着张彪就往回跑,不过还是慢了一些,两人被卷到了水里,好在那大蛟没有在抬头。
不然的话,只怕两人都要被黄色的洪水冲走!
张老头的儿子水性没有李摸金好,在往回游的时候,被灌了不少的泥水,到了岸边上的时候,李摸金招呼几个士兵,提着脚把张彪倒立了过来,硬生生把张彪早上吃的早点都给倒腾出来,方才罢手。
李摸金嘿嘿贼笑:“张哥,你是没有看到,那小子两个鼻孔就像是在喷泥巴一样,哈哈哈,笑死我了!”
张发丘翻了翻白眼:“别废话,那一口宝刀呢?”
“宝刀?上边锈迹斑斑,我已经看过了,没多少年头,不值钱!”
这就是职业病了,现在李摸金已经非常有钱,却还是改不了本性。
河岸两边上呜呜嚷嚷,张发丘远远地就看到一群士兵围着的张彪。
“嗯?不对劲啊!”张发丘忽然停住了脚步,左右寻找了起来,不知道为何,他现在竟然有一种下地的感觉,远处似乎有一股非常强大的阴气袭来。
张发丘掀开手臂上的护腕,把肌肤裸、露在空气中,肌肤上边立刻就出现了一层密集的小疙瘩!
“有阴气!”李摸金面色微变,左右寻找了起来:“该不会是那大蛟回来了?”
“不会!”张发丘断然道:“那大蛟需要走蛟,一直都会在这一段河流里边游动,积蓄水势,然后冲击下一层,你找个人问问,这河流往下走的地方,有没有穿过山川。”
“得了!”
李摸金撒开腿就跑开,张发丘找寻了一会,眯着眼认定了一个方向!
草棚!
阴气最强的地方就在草棚里边。
张发丘下地的时候,就是靠着这一股异常敏锐的知觉,寻常的墓葬,他站在外边看一眼,就能知道这里边到底有没有好东西。
张发丘快步走上前来,盯着那摊在草席上的年轻人看了一眼,眼中满是不可思议的神色。
这个年轻人就是张发丘在五万大军之中寻找,都没有找出来的纯阴之体!
“主公!”李长坤就守在这里,看到张发丘走过来以后,连忙站了起来。
张发丘道:“派几个人给他送回去,路上不要淋到雨。”
李长坤可不会问为什么,直接招呼过来军士,就将张彪抬了回去。
这时候李摸金也回来了,跟在他身后的还有一个举着油脂伞的中年人,面上带着几分富态。
不等张发丘说话,李摸金就直接开始介绍起来了:“张哥,这一位是这里的地保。”
地保看到张发丘以后,上前一步拱手说道:“小人拜见将军!”
张发丘点点头说道:“顺着河流往下走,可有经过什么山川?”
“有的,往下走五十里左右,就经过一片山林,唤作飞星岭,因为那一处地貌残碎,山川罗列破碎,没有任何规律,故而称之为飞星岭!”
张发丘皱了皱眉头,最怕遇到的就是这种地貌,现在洪水泛滥,过去那里,也是非常危险的,山洪、泥石流、滑坡这些自然灾害,任意一种,就能要了自己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