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我去查过了,这女孩儿叫夏乐橙,是傅家的佣人,她今天被打也和傅容有关系。【最新章节阅读.】”夜晚的月色迷人,空气中缥缈着烟雾,迷蒙了男人幽暗的眼睛。
陈秘书清冷地声音在男人耳语响起,陈秘书把查到的事情如实报告给男人,男人听完后,深邃的眉眼没有波澜,然而周身的气息却融合了夜的黑暗,气压越发低沉。
“该怎么通知傅家,你看着做!”
擦得光亮的皮鞋踩在光滑的地板上,稳健的脚步消失在走廊里。
沈建濛推门进去,管家正把晚餐带过来,看到他,恭敬地低头,“先生,你先吃点。”
男人摆摆手,声音清冷,“先放着。”
管家点点头,放下带来的东西,就出去了。
夏乐橙从下午睡到现在一直都没有醒,小小的身子占据了病床的三分之一,浅浅的呼吸着,梦里的她正在拼命地逃命,后面有一个人~兽不分的四脚怪兽张大虎口追着她,她拼命地叫喊,呼吸变得急促,怪兽抓到了她,要吃了她。
“救命!”腿脚一蹬,她惊醒了,下意识地张开眼眸,入眼的是一片白。
意识渐渐聚拢,她转眸四处看了眼,沈建濛就站在床边,一身黑,和这医院的白色形成鲜明的对比,教人不容忽视的存在。
“叔叔!”一开口嗓子暗哑干涩,就跟磨砂磨砺过一样。
她认出了他,是他救了她,他又一次救了她!
清澈干净的水眸凝视他,那里盛满了感激、感恩,男人蹙眉,倒了杯水,把她娇小的身子扶起来,他坐在床头,她靠在他的怀里。
他把水杯递到她干燥地苍白裂口的嘴边,夏乐橙全身虚软无力,张着小~嘴就着男人的手喝水,咕嘟咕嘟地,很快一杯水就见底了。
“叔叔,谢谢您。”
有了清水的滋润,整个喉咙都舒畅了许多,夏乐橙低低地开口,眉眼弯弯。
小女孩儿的声音低低的,有气无力地,跟小猫儿的叫声似的,说话时候透过薄薄的布料清晰地震动他的胸腔。
沈建濛从来没有跟这样的小女孩儿打过交道,商场上所向披靡、游刃有余的男人面对小女孩儿的时候,所有的冷漠、狠辣、孤高都派不上用场。
面对小女孩儿的‘叔叔’二字,他只能无奈收下。
“饿不饿?”男人一贯低沉冷漠地语调刻意放缓,生怕吓到她。
睡了半天,她是饿了,所以怯怯地点点头。
沈建濛叫了护士进来喂她,一是,他是没有喂饭的经验,他没有孩子,当然也不会照顾孩子,更何况小女孩儿的心思比较难猜,他是个成熟的男人,有些事情不方便。二是,她的身体还很虚弱,自己是没有办法吃饭的。
夏乐橙很听话,她尽量不麻烦别人,护士给她喂饭的时候,她很乖,护士喂一口,小~嘴张一口。
直到肚子都圆~滚了,实在吃不下去了,她才摇摇头,“不吃了,饱了。”
期间,病房一直很安静,女孩儿乖顺地坐在床头吃饭,男人坐在沙发上办公,严肃认真。
沈建濛闻言,瞥了眼护士手里的碗,皱眉,一小碗的粥吃了一半就饱了?不过他没说什么。
vip病房里是一个小型的套间,应有尽有,夏乐橙吃饱喝足,大脑才正常运转。
她抿了抿唇,眸子对上男人幽深如潭的漆黑眼眸,沈建濛看她一脸纠结的模样,知道她有话说。
他也不催促,主动等她开口,咬了咬贝齿,她低喃,“叔叔,我可以打个电话吗?”
“我怕家人会担心。”
嗯,在她心里,吴姐和徐伯就是她的家人,她这么晚还没回去,他们一定会担心的。
“说什么?”沈建濛没有正面回答她,淡淡地问。
她只是一个佣人,所谓的家人是傅家那小子?
她失落地摇摇头,沮丧地低眸,她不想让吴姐他们担心,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圆过去?
男人没有继续问下去,从裤袋里掏出手机,递给她。
夏乐橙摁了数字,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吴姐,我是小橙。”
“哦,小橙啊!”
“吴姐,我今晚可能不回去。”她支支吾吾地说,一只小手紧张地抓着被角。
“哦,我知道了,学校已经打过电话了,说学校组织你们去郊游了,你这孩子,怎么忘了这事呢!”
“你到了吗?”吴姐在那边说道。
“啊?哦,我到了。”夏乐橙下意识地看了男人一眼,反应过来应道。
“好了,你这孩子,好好照顾自己,我挂了啊!”
“嗯,我知道。”夏乐橙挂了电话,把手机还了他。
“叔叔,是你帮忙的吗?”心里有了答案,她浅浅地微笑,询问冷峻高大的男人。
沈建濛长眉蹙起,剪裁合体的纯黑衬衫包裹着精壮结实的身躯,衬衫挽至肘间,露出男人精壮的小臂,修长的手指把手机往茶几上一放,发出一声不大的声响。
他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你叫我叔叔?”伴随着男人低沉磁性的语调,不急不缓,可是夏乐橙听得出来他的不悦。
“不是的,叔——”夏乐橙抿了下唇,及时止住了最后一个字。
“那我叫您什么?”夏乐橙脸色一愣,咬着嘴唇。
“我姓沈。”
“沈,,,先生。”夏乐橙斟酌了下,最终换了个称呼。
见他没有异议,夏乐橙舔~了舔唇,继续开口,“我可不可借这里多住一晚,我我明天就走,我现在没有地方去。”
生怕他误会,她连忙解释,说着说着,脑袋垂的更低,这个要求好像太无理取闹了,双手无意识地搅着,手上也缠上了纱布,身上莫名的笼罩了一层落寞。
就像个无家可归的孩子,惹人怜惜,明明还是个孩子,却偏偏要选择坚强。
“还有,我欠您的医药费,我会还您的。”
这里的设施配备都是豪华一流的,平时生个小病她都不会来医院的,挺挺就过去了,可是,她恐怕是要把这几年攒的钱都拿出来了。
突然,讨厌这样无用的自己,她有点沮丧、垂头丧气,小小的脸蛋无精打采。
沈建濛没说什么,继续办公,好像把她的存在当成空气了,夏乐橙也识趣地闭嘴,安静下来。
病房一下子安静下来,只有电脑键盘发出的打字声,夏乐橙百无聊赖,睡了一下午,现在毫无困意,眼神便落在了男人的脸上。
白炽灯光下,男人的侧颜如刀削般冷峻坚毅,眉峰英挺,湛黑的眸子投入在工作中,本就俊朗的轮廓认真工作起来,一丝不苟,魅力四射。
夏乐橙歪着头,缠着纱布的手托着尖细的下巴盯着男人发呆,圆溜溜的眼睛眨也不眨,这样不加遮掩、肆无忌惮地打量,让男人微微蹙眉。
停下手里的工作,视线从电脑屏幕上移开,曜石般的黑眸倒映出女孩儿滑稽的模样,锐利的鹰隼危险地眯起,很好,还从来没有人敢明目张胆的和他对视。
男人笔直地大~腿上待走近时,眼里闪过一丝无语的错愕,原来不是她的胆子大,而是她在打瞌睡。
一手托着下巴,脑袋时不时地点着,上眼皮和下眼皮一直打架,纤长的睫毛调皮的抖动,那模样跟小狗似的。
男人严肃冷峻的面容有了一丝松动,凉薄的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浅笑,真想把这个小丫头弄躺下去,她的身子忽然倾倒了,脑袋倒在男人的胸膛。
或许是舒服了,她还蹭了蹭脑袋,隔着丝薄的布料,小鼻尖呼出的浅浅的呼吸灼热袭人,她的鼻尖抵着男人金属皮扣,触感冰凉的让她舒服地无意识地低喃。
这么个不经人事的未成年小丫头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举动会造成多么严重的后果,何况她面对的还是年轻力盛、血气方刚的正常的成熟男人。
这样无意识地撩~拨就像火苗一样,瞬间点燃了男人内心的浴火。
如果不是知晓她的无知,他真要以为这丫头心机太深。
知晓她的无知
沈建濛一愣,他什么时候这么容易相信人了,不过才见过三次面而已,他就对这个毛还没长齐的丫头有了信任了。
在水晶宫的那晚,他并没有放在心上,他没有恋~童癖,对小女孩也不感兴趣。
第二次,她傻乎乎地对他打招呼,他更是嗤之以鼻。
第三次,当她抓着他的裤脚的时候,那颗沉寂冰冷如铁的心才感受到这个小小的身体蕴藏的生命力,所以一向不喜欢多管闲事的他才出手救了她。
身体的火苗正以燎原之势熊熊燃烧,热度不断攀升,所有的感官都窜到了下腹,他一向自诩自制力强,再怎么想要,也不会对一个孩子下手。
深深地呼了口气,把她安置好,他才去了趟洗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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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医院住了几天之后,夏乐橙的身体恢复地差不多了,本来也就是皮外伤,而且她的用药都是最好的,当然她并不知情。
这几天,沈建濛没有去医院,他的精力不允许他花费过多的时间在一个人身上,对于夏乐橙,他仅仅是欣赏,加上内心深处仅有的恻隐之心。
处理完公事后,男人干净的骨指落在高~挺的鼻梁处,黑眸微阖,轻轻地捏着,缓解一天的疲惫。
夕阳渐渐西下,橘红色的光芒挥洒大地,夏日的白天是那么的长,长到男人坐了许久,天色还没晚。
嗡嗡嗡——
办公桌上的来电打断了男人的思绪,大手拿过手机,看了眼提示,不紧不慢地接起,“喂。”声音清冷。
“我知道了。”沈建濛挂断电话,扯过大班椅上的外套,离开了办公室。
电话是他的父亲打来的,要他今晚回老宅吃饭,沈建濛目光沉冷,自然知道什么事?
金色的栅栏门缓缓往两边开启,黑色的路虎驶进了森严冷寂的老宅。
沈建濛脱下外套,佣人上来恭敬地接过了外套,只穿纯黑衬衫的男人身姿挺拔,高大的身子在宽敞的客厅忽然就给了在场的人无形的压迫感。
他的气势咄咄逼人,晚餐已经准备好了,就等沈建濛回来开饭,就连老爷子也在等,这样的地位无形中引起某些人的不满,可是忌惮他的势力也不敢明说。
“好了,开饭。”沈老爷子沉声开口。
餐桌上,沈建濛优雅地用餐,旁若无人,老爷子终于开了口。
“纳容。”老爷子浑浊的眼睛看着小儿子,沉沉地叹息。
‘啪’的一声,是筷子重重地撂在桌子上的声音,声响落地刹那,寂静无声。
“你没资格喊这个名字!”是沈建濛阴森冷肃的声音冷的如同三九寒冰,深沉的眸透着冰凉阴森的寒气。
沈老爷子噎了下,重重地叹息,并没有发火,“好。建濛,你准备什么时候回沈氏?”
沈氏最近经营不善,他这一把老骨头也撑不了多久,大儿子从政,长孙不是做生意的料,大女儿目光短浅,大女婿对沈氏虎视眈眈,二女儿、二女婿也是同样,沈氏在他们手里一日不如一日。
而小儿子自己打造的商业帝国却蒸蒸日上,沈老爷子希望沈建濛尽快回来接手沈氏。
“沈先生,我不是你养的一条狗,呼之即来挥之即去,而且就是一条狗,也懂得分辨人心。”他一字一句地冷冷道。
沈老爷子目含水光,闪过浓浓的愧疚,可是这并不能引起沈建濛的怜悯,他甚至恨极了这个步入暮年的老人。
“你忘记了七年前的事情了吗?忘记了当初你说过的话了吗?”噙着轻蔑的神情一一掠过在座的沈氏子孙,沈建濛的话掷地有声,狠狠地如惊雷敲打在他们的心头。
这里没有人会忘记,因为都是他们一手促成的。
“可是,他们是你的兄弟姐妹啊!你忍心看沈氏败落下去?”
“呵呵,当初我被赶出沈氏的时候,你,他们可曾心忍过?可曾念过手足情?”沈建濛狂笑不止,笑意不及眼底。
沈老爷子的大女儿沈佳媚沉不住气了,手指指着沈建濛,大吼道,“沈建濛,你别太过分,说到底你再有权有势,也不过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私——”
“——佳媚!”
“闭嘴!”
沈老爷子和沈建濛的声音同时响起,沈佳媚在沈建濛嗜血阴暗的目光里硬生生地闭了嘴。
“再说一句废话,沈氏明天就会从此消失在t市,我说到做到,你要相信我有这个能力。”
“沈氏我会救,不过我明天要出差一个星期,等我回来再说,希望它能撑到那个时候。”
一顿饭没吃完,便不欢而散,也没有那个必要装模作样下去。
“二叔,你要走啦?”沈建濛走到院子里,迎面而来的是季沫若乖巧甜美的问好。
和全家对沈建濛的敌视不同,季沫若对沈建濛的态度很好,也不怕他的冷眼,偶尔还会缠着跟他要东西。
就如此时,她直接无视沈建濛那张黑沉沉的闪着怒意的脸,一脸笑意,“二叔,你送我的车真的好好哦!我都舍不得开。”
沈建濛冷眸寒意乍现,对沈家这个奇葩不予理会,直接上车开走了。
偏偏季沫若也不知羞,还一个劲地二叔二叔的喊着,直到黑色路虎消失在黑夜里,她才勾唇浅笑地打了个响指。
而且,她也想到了另一件事,或许可以找到二叔的弱点。
次日一早,夏乐橙刚吃完早饭,便迎来了一个她意想不到的人。
她不知所措地看着季沫若,季沫若一身白色的连衣洋裙,脸蛋张扬精致,优雅高贵。
刚看到夏乐橙的一瞬,她还特地看了眼门牌号,她没走错啊!
难道二叔真的好这一口?
天啦噜!
她发现了什么?
二叔竟然是个恋~童癖?
“你你找谁?”夏乐橙咬唇,不安地开口。
她是认识季沫若的,在傅容十八岁生日晚会那天,她和傅容是男女朋友,可是她为什么要来找她?
“我来找你啊!”她甜腻地开口。
难道她记得她吗?可是记得又代表了什么,是关于傅容的吗?
夏乐橙的心里恐慌越来越大,紧紧地咬着贝齿,那傅容知道他在这吗?
“你别紧张,我二叔在吗?”
季沫若生怕沈建濛看见她来这,还是先小心点好。
咦?
“二二叔?”夏乐橙睁大了眼,惊讶到。
“是啊!他在吗?”
“我不认识什么二叔?”她小声低喃,一脸茫然。
“哦,我忘了说,我二叔就是沈建濛。”
“你说的是沈先生吗?”原来沈先生名字是这个,夏乐橙想。
可是季沫若姓季啊!怎么会是沈先生的外甥女呢?
不过,她没有说。
“对对对!你和我二叔是什么关系啊?”回到了她的正题,季沫若急于确认。
“是沈先生救了我!”
“然后呢?”
她摇摇头,没有然后。
“就是这样?”
“嗯。”
她的回答浇灭了季沫若的热情,后来她想想,那天她只顾看着二叔抱着一个女的来医院了,没注意到那天的情况。
二叔的商场里有人闹事,好像被揍的就是这个女的,二叔出于人道主义送她来医院。
嗯,好像,没问题啊!
应该是她真的想多了吧!
一抹失落闪过,美丽的眼睛看着夏乐橙,好像还比她小一点,二叔那么成熟的男人身边美女环绕,怎么可能会对这样的干煸豆感兴趣。
不过令夏乐橙失落的是,沈先生竟然是季沫若的二叔。
她喜欢的人,几次救她的沈先生都和眼前这个漂亮优雅的大小姐有关系,心里涌上浓浓的自卑。
季沫若撇撇嘴,没有什么兴致待下去了,想起今天还要和傅容约会去的,就这么被无聊地浪费了。
干脆打电话叫傅容来接她得了!
季沫若拨通了电话,对着夏乐橙摆摆手,她强颜欢笑地点头。
坐在床头,看着外面,默默地叹气,不知道沈先生什么时候来,她想要出院了,在临走前,她想要亲自跟他说声再见,感谢他的收留。
在那天晚上跟他说就呆一个晚上,后来第二天,护士说不准她出院,可她没钱缴住院费,护士说沈先生已经帮她缴了。
哦,对了,她还要把钱还给他的。
在夏乐橙失神怔愣地间隙,门就被人推开了,季沫若走进来,歉意地笑笑,“不好意思,我的包包忘了拿了。”
“没关系!”夏乐橙淡淡地说。
“那我走了,我的男朋友在等我呢!”淡粉色的唇~瓣娇艳如花,吐出的话语却教夏乐橙四肢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