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经常听村里老人提过鬼打墙,说是当人阳气不足走夜路在荒郊野岭或者坟圈子等阴气较重的地方会迷路,就会陷入一个怪圈,永远也走不出去。
按照老人的经验之谈,出去的方法有三种,第一种是有别人从外面呼叫你的名字可以破解鬼打墙,第二种是处男直接脱裤子来一泡童子尿驱除邪祟,第三种方法就干脆在原地一直等到天亮,不过事后肯定会生场大病。
这条路我以前走过很多次都没碰见怪事儿,而今晚则倒霉碰见,看来肯定与身中鬼咒脱不了关系,这下我有些后悔大晚上的出来聚会,吃苦头了吧!
工地鬼杀人事件在我心里留下阴影深,故而此时此刻我只想尽快走出鬼打墙。
由于老子在一个半月前那场“不公平”交易的夜晚,已经失去了宝贵的处男之身,这可咋办啊?
就在我急得满脑袋流汗时,突然隐约听见大槐树下传来一阵嘟囔声。
我顺着声音方向看去,只见不知何时在大槐树下多出一身影坐在石头上,他低着头,穿着一身年代久远的棕色大褂。
我心生好奇,往大槐树那边走近两步,警惕问道:“你是谁?”
这时他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张青年男子的脸,长相还算俊朗,不过等我看清他苍白脸色以及空洞混白眼珠时,瞬间头皮发麻,妈呀一声掉头就跑。
大爷的,没想到回到老家居然还能见鬼,这人倒霉真是喝凉水都他妈塞牙!
我几乎是闭着眼睛凭感觉狂跑,耳边生风,最后实在跑不动了,这才停下大口喘气,可等我抬头睁眼朝前看去时,心头算是彻底凉了,大槐树还在,大褂男鬼也在,他仍低头小声嘟囔,看都没看我一眼。
此时此刻我算是明白,这鬼打墙算是闯不出去,再跑也是浪费体力,不过当我手想到黑珠吊坠时,瞬间安心了不少,对啊,老子还有辟邪装备在身啊,怕个啥?
更何况,我有种直觉,这个男鬼好像对我并无敌意,否则早就冲上来把我给撕成碎片了!
于是我天人交战一番,走到大褂鬼跟前,后者抬起头用空洞眼睛看了看我,随后往旁边移动了下屁股把长条石露出一块,给我腾出一块地方,看那意思好像要让我坐在他旁边?
呼!老子今晚就拼一枪了,大不了人死鸟朝上,不死接着晃!
我直接坐在了大褂鬼身旁,犹豫了会,低声试探问道:“你……你一直住在这?”
他木讷点点头。
我又问:“在这儿多少年了?”
他摇摇头不说话。
“那……那你是咋死的?”
他还是摇摇头不说话。
这下我有些尴尬了,心想我要是再继续问下去会不会把他弄烦了,然后一下子掐死我?
重点是,我一个人类跟鬼尬聊也不是那么回事儿啊!
正郁闷着,大褂男鬼又开始低声嘟囔了,由于离的很近,这次我隐约听清了他在嘟囔什么:“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你不必讶异,更无须欢喜……”
他的语气虽然阴森森的,却并不狰狞,至少比之前在库房要把我杀掉的王坤它们好得多。
其实我更在意的听出来这男鬼在念的是一首诗,要知道这可是民国时期著名诗人徐志摩先生的《偶然》!
我心中惊骇不已,没想到鬼居然还会背诗?而且听像是在念给某个恋人!会是谁呢?
倏然,男鬼转过头一脸“喜悦”盯着我说兴奋道:“你知道吗?我就要成亲了,我要去迎亲!我要去迎亲!”
我不知所措,下意识啊了一声,随后就看到男鬼呼的站起身,绕着大槐树漂浮转圈,嘴里还兴奋的喊着我要成亲了,我一定要娶你之类的话,可又过了会,他又忽然蹲下身子捂脸呜呜咽咽,哭着说什么回不了了,对不起你之类的话,总之恍恍惚惚,我啥也没听懂!
就在我犹豫着是否尝试问他要跟谁成亲时,忽然远处传来一道熟悉喊声:“儿子,你坐在那儿干啥?”紧跟着一束手电光照射过来,我定睛一看居然是老爹来了。
这一刹那,我是心中狂喜啊,虽然这男鬼没害我不算危险,但说到底心我肯定不想多待,赶忙站起身跑到老爹跟前,此时望向前方,已经能隐隐看到村口灯光,看样子是老爹的到来把鬼打墙给破了!
等我再转头看向大槐树时,发现大褂男鬼已经消失不见了。
我松了口气,问老爹咋过来了?毕竟身体还没彻底恢复呢。
老爹说是见我这么晚还没回来就给同学家打电话,可他们说我早走了,于是不放心过来看看,没想到居然见我坐在大槐树下发呆,以为我喝多了在树下醒酒呢。
对此,我抓抓脑袋没有多解释,鬼打墙和撞见男鬼的事儿不想对他多说,怕他担心着急上火。
回家后,我唠家常似的问老爹,大槐树那边以前是不是死过人,还真就问出了答案。
据老爹说在他爷爷也就是在我太爷那一辈,正值民**阀混乱年间,民不聊生,老百姓都跟着受苦,当时就有很多城里先进青年分子来农村,宣扬新思想号召大家革命反抗,深受老百姓爱戴。
其中就有个先进青年来我们村这边宣扬新思想,却不幸被军统特务盯上,最后活活打死在那棵大槐树下面,村民们也不晓得他的身份,更联系不上他家人,只好草草埋葬,实在可惜。
听老爹讲讲述,我这才大概搞明白了那大褂男鬼的身份,不出意料他就是当年下乡的先进青年,在那个时代绝对是有志向的英雄人物了。
只是唯一不明白的是,男鬼口中提到要娶的那人是谁,不过转念一想,这么些年过去那人也应该早就死了吧。
就这样当晚我和老爹睡一屋,爷俩又说了些别的事儿,一直到下半夜两点才缓缓睡去……
在第二天吃过晚饭后,我接到了娄叔的电话,他在那端语气很兴奋且压低声音说:“我已经查到杀人真凶了,你明晚八点来工地和我见面细聊!”
我正要问是查出来了谁,娄叔却先挂断了电话,而我则举着电话陷入沉思。
既然娄叔找到了杀人真凶,照这么说我中的鬼咒岂不是就要快被破解了?
想到这,我心情十分激动,跟老爹打个招呼,说单位那边有急事,明天要回青山市,老爹则语重心长嘱咐我说好好工作注意安全之类的话。
次日上午我坐上唯一往返龙岗村到青山市的大巴车赶了回去。
一直等到晚上工人都下班后,我才上山来到工地,发现娄叔已经等候多时了。
可等我走近时发现娄叔脸颊上有块淤青,脖子上也有些划痕像是被什么给抓伤的。
我揶揄笑问道:“娄叔,你这伤口是咋弄的?该不会扒人家妇女同志窗户偷看洗澡被发现打的吧?”
娄叔白了我一眼倒是没生气,苦笑回答说:“这两天我独自一人又去老太太那调查一番,不小心给她发现了,无奈在她手里吃了点亏,好在没啥大事儿就是点皮肉伤而已!”
听这话,我收回开玩笑的语气,认真问道:“不会吧!那老太太手段这么强?”
“哼!要不然你以为?不过我也用了些手段,没暴露身份,同时也几乎能确定你们工地死人的事情绝对与她有关,包括你身中的鬼咒!”
即便我之前就怀疑过神秘老太,可此时从娄叔嘴里得出答案仍感觉有些不可思议,她到底是咋办到这一切的?
娄叔看出了我的想法,耐心解释道:“鬼咒虽说往往都是鬼以怨气施加在人体内的,但其实某些人也可用特殊手段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在你身上种下鬼咒,至于绳子极可能是障眼法,你仔细想下那老太太之前是否让你触碰过什么东西?”
记得那天晚上我在神秘老太那用过她配制的药膏涂抹伤口,还喝过她给的热水,之后我就昏迷过去再就得知身中鬼咒。
如果再把时间线往前回忆,在我和王坤打更的第一晚,神秘老太就来找过我们,她前脚刚离开后脚王坤脖子上就出现了凹陷淤青,对啊!这一切都用巧合来解释未免太牵强了!
如果在更早之前,张师傅和司机小刘是不是也曾与神秘老太碰面交集过?
若真是如此,那真凶已经可以确定就是神秘老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