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平淡看了那妇女穿着一眼,心中已是明然,作了一个礼,“安歌不知汝南王妃是何意!”面色波澜不惊,心中不免一笑,这汝南王妃才见过她一面吧,却是一口咬定她杀了她的女儿,当下心中便有些怀疑!
夏侯长风坐在右侧一端,眸光有意无意掠过安歌,见她从容不迫,只觉是移不开眼!
司马睿见夏侯长风不避讳的眸光时,心下一沉!
“何意?”欧南王妃站起身来,目光狠戾盯着安歌,“你还好意思问本妃何意?昨日白日下山祭祖时,漪儿不过是与你争执了两句而已,何曾想到你会下这般毒手,杀害了清儿,清儿,你死得好惨啊!”当下俯身一跪,人已在那白布盖着的尸体前潸然落泪!
欧南王司马仁和见此,起身跪到场中,“清儿平时说话虽有些刁钻,但从小心地善良,臣弟恳请陛下做主,还清儿一个公道!”
众人皆知,司马仁和此人平生只爱红尘,不爱权贵,故而司马炎继位之后,便赐封了司马仁和汝南王的亲王身份,又加之陛下平生最喜的便是这个皇弟,当下皆把眸光投向了慕容安歌!
“你起来,清漪也是朕的女儿,朕倒要看看,在朕的眼皮下,是何人敢这般胆大!”精寒眸光直射安歌而去,只不过安歌剪水双瞳清幽,不避不闪的迎上了炎皇的双眸!
“陛下,定是这安歌公主记恨昨日冲撞了她,所以夜间才用妖法害了清儿,还请陛下做主,为清儿讨个公道!”那王妃哭得双眸微红,若非顾及自己的身份,只怕是要扑向安歌了!
妖法?安歌笑而不语,若是她会妖法,杀人也是无声无息,何故要在此佛门圣地动手,且听雪月说,这清晰郡主死相极其难看,七窍流血,胸口被断竹穿透,她若是要杀人,断不会如此费事,当下只好整等着炎皇开口,并不发话!
“安歌公主没有什么要解释的?”司马炎眸光一直落在安歌身上,他想看到她的惊慌,她的害怕,可这小妮子,似是不知害怕为何物,自然坦然大方站在他的身前,尤像当年那人只身一人面对他的五十万大军一般!
“炎皇恕罪,安歌没有做过,何来的解释一说!”安歌扫了俯身而跪的半夏一眼,眸光似有异常!
“今早有人发现清漪郡主的尸体时,却见公主的侍女正在现场,安歌公主没有要解释的?”问话之人乃是司马逸,似是经过上次之事后,这司马逸变了更沉稳了一些!
“不知这清晰郡主遇害的现场在何处!”安歌沉声一问,却见跪下的半夏身子止不住的颤抖,当下心中一紧,待要弯身去看半夏时!
“也不知安歌公主的侍女怎么了,今日被发现在清漪郡主杀害的现场带到众人面前时,只是身子不停的颤抖,连话也不会说,也不知是不是瞧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所以一直惊魂未定!”说话之人,正是坐在梁清尧身旁的馨宁公主!
司马馨宁话落后,众人皆把眸光看向了跪着的半夏,果然见其身子隐隐颤抖,当下脑海也是滑过了各种猜测!
安歌把司马馨宁的话听在耳中,俯身去看半夏时,却见半夏头一直低着,安歌伸手去扶也不肯抬起来,当下双手不由一颤,用力扶起了半夏来。
只见此时的半夏,青丝凌乱,双眸红肿,眸中尤有泪光,眉宇处,忧愁凝挂,一见半夏面色,安歌心已沉到底,“你今日怎么会在竹山!”
问话落,只见半夏不停的摇头,似是有什么要说出来一般,却是嘴唇抿动半天,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安歌见此身子不由一颤,又极力稳住了自己的情绪,“半夏!”
安歌试探性的唤了一声,依然只见身前之人喉结蠕动,舌唇抿动,却是吐不出一字来,眸光一寒,一身的阴冷不掩而泄,伸手不动声色的探了半夏的脉,眸中寒意更深,寒嗜散,入口便不能言语,乃是世间最为阴毒之药!
到底是何人,竟给半夏下了如此阴狠之毒,安歌握住半夏的手,可想而知,她不能言语,又被众人围在场中,当下只觉心中愧意更身,半夏却是反握了她的手,红肿的眸光笑了笑,她终于等来了公主!
安歌收到半夏的回应,心中一痛,也是回了一个笑意,当下起身,扫了周围一圈,最后眸光停在炎皇身前,“她不能言语了!”眉目低垂,掩去了眸底的心痛之色,若是她早来一步,她是不是便不用承受这万千指责之痛!
众人一听安歌之语,眸光稍显恍惚,早在之前这侍女被发现在现场时,众人问话不答,只会摇头,后来竟是满面惊慌,毁了竹山的一些青竹,众人还以为这公主的侍女发了疯,最后还是被楚王殿下的侍卫制住,原来是哑巴了?
“本宫记得,昨日安歌公主的婢女似乎口还能言,为何一夜之间便不能言语了呢!”梁皇后冷唇一勾,眸中尤有寒光!
安歌清眸一抬,已自把梁皇后的神色尽收眸底,“梁皇后这是怀疑是本公主堵了自己的侍女之口?”
“本宫可没有如此说,不过安歌公主没做,何来的愤怒之色!”
此时安歌已经无比确定,这又是一场要害她的阴谋,她能想到今早半夏被引到现场的惊慌和无助,心中疼痛却并未遗露半分,“本公主自小与自己的婢女相依为命,其间感情如何梁皇后也不会知,梁皇后若是有安歌杀人的根据,便拿出来,若是没有,还请梁皇后放尊重一些!”已是自称本公主,语音寒冷,已没有了温度!
“安歌公主这是指责本宫胡言乱语?”梁皇后眉目阴沉落在安歌身上,寒光更深!
“你看,梁皇后也会愤怒?更遑论本公主婢女失了言语,本公主如何又不怒!”安歌迎上梁皇后的寒光,心中也极为愤怒,一想着这么多人污蔑半夏的场景,心中只压了一腔怒火,似是要喷涌而出!
司马怀瑾低眸扫了安歌一眼,随即又沉了下来!
“安歌公主生辰宴会上咄咄逼人,如今竟也要以此来掩盖自己的罪行?”司马馨宁见母后被安歌气得说不出话,当下话锋直指安歌!
“本公主的罪行?馨宁公主倒是说说,本公主有何罪行!”安歌把眸光从梁皇后身上移向了司马馨宁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