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我突然觉得浑身有一点痒,好象莫名其妙之间缠上了什么,涩涩的,粗粗的,于是我伸手搔了一搔,却发现这种感觉非但没有消失,反而更强烈了。
我无奈之极,只得拨开周遭的藤蔓,然后把手伸进了脖子里,用力猛地一扯。
这东东居然是半截青蛇!
它和藤蔓混杂在了一起,而且也通体碧绿触感冰冷,刚才我在和姬行义争论不休,还沉浸在在那王子复仇的故事氛围之中,猝不及防之下,竟然以为它也是藤蔓!
于是我畏惧之极,连忙把它扔到地上。
借着从洞顶倾泄下来的阳光,我终于看清了它,只见这玩意儿似乎被什么咬掉了一半,只剩下了头和上半身,双目直瞪,鳞片闪烁,甚至连肝脏肺腑也流了出来,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我恶心之极,几乎连隔夜饭都快呕出来了,这时,却又响起了姬行义的声音。
“少爷,怎么了……”
我费了好大的劲儿,才算抑制住心里的厌烦和恶心,尽量使自己的声音显得更正常一些,“没事,老义,那尸地蝾螈是怎么战胜尸蟡的?”
话题又回到了之前姬行义所讲的故事之中。
姬行义仍然没有回头,他叹了一口气说,“十年之后,这王子已经年满三十五岁,变成了一个成熟稳重的中年人,在与蟡图腾部落几度交手之后,他才深知间谍的重要性,于是他就未雨绸缪,事前做了很多准备工作。不仅在盟主那儿按下了眼线,而且还派人潜伏至蟡图腾部落之中,企图了解这尸蟡的实力。做好一切之后,尸地蝾螈和尸蟡的最终决战又如期展开了,不出所望,这尸地蝾螈也终于战胜了尸蟡。蟡图腾部落无奈之下,就把东南的一百里土地割让给了王子,甚至,原来他们所霸占的盐池也不得不交还!”
这时,刘二他们终于跟了上来,象是踩到了什么,他突然魂飞魄散地喊了起来,“天呀,这里怎么有一条青蛇?”
我暗暗地笑了一下,随即想起姬行义说到的那场决战,“蟡图腾部落阴险狡诈诡计多端,现在吃了这么大的亏,难道就这么算了?”
姬行义回头瞥了一眼我,脸色仍然还是很差,“他不会这样的……他仍然死性不改,企图找回场子!”
听他这么一说,我又为这王子担心了起来,“哦,他是怎么报仇的?”
姬行义对这个问题避而不答,反而从另一个侧面开始叙述,“要知道尸蟡是一种歹毒邪恶的生物,它不仅能被训化成斗兽,甚至还可以通过神秘的种蟡仪式,注入人体之内,这样人人都畏惧这玩意儿,蟡图腾部落通过这尸蟡就拥有了很大的威慑力。在他们的淫威之下,很多部落不得不卑躬曲膝俯首称臣!”
我皱着眉头问,“难道那盟主就不管吗?”
姬行义摊开双手,说,“他倒是想管,但管得过来吗。要知道部落联盟不是国家,而是一个非常松散的联盟,对各部落并没有强而有力的约束力,只要他们不发生战争,就已经算万事大吉了!”
我又想了姬行义刚才的话,于是心里一动,问,“难道他在找其他人对付王子?”
姬行义终于走不动了,象这样一边走,一边还披荆斩棘筚路蓝缕,需要耗费大量体力,所以到这个时候,他已经脚步蹒跚了。只好倚在洞壁上,不断地喘着气地说,“对,明的不行他们就玩暗的……且说这王子在战胜蟡图腾部落之后,威名远扬,意气风发,大家不断来到尸地蝾螈部落,纷纷向他表示祝贺。而且,还纷纷都说他已年满三十五,却还没有结婚,七嘴八舌之下,就有人想给他做媒牵线……嗯,我记起来了,这人好象一共给他介绍了七八个,其中有一个就是附近某个部落酋长之女!”
我见状,就快步左向前去,从包里抽去刀械,开始清理这些长长的藤蔓。
“那是,俗话说男大当婚女大当配,现在既然大仇已报,也应该考虑结婚成家了——”我刚刚说完,突然象想到了什么,心里“咯噔”了一下,又紧张了起来,“难道,这也是那蟡图腾部落使的诈?”
说到这里,我还很特别地反头瞅了一眼姬行义,顺手把眼前的几条藤蔓拽开。
姬行义脸上流露出一丝嫌恶之色,似乎也对这蟡图腾部落讨厌之极,他说,“对,这女的就是蟡图腾部落派出来的间谍,不过,她也是被迫而为的,她所在的部落被蟡图腾部落彻底控制住了,他们最关键的手段就是尸蟡!”
我眼前一亮,问,“难道蟡图腾部落就是想利用这女的给王子种蟡?这也太邪恶了吧?”
姬行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话里面的嫌恶之色更加浓郁了,“少爷,你又猜对了。话说这王子看自己老大不少还未结婚,现在又心想事成没有了牵挂,而且更重要的,对方也门当户对才貌相当,当即就答应了下来。双方经过了多番商议,就定在当年的阴历十五结婚!”
我又回过头来,心里更加焦急了,“什么?阴历十五,这一天岂不是阴气最重?定在这一天结婚难道是为了?”
由于对这王子太过同情,此时我在紧张之下,竟然语不成声,颠三倒四。
姬行义倒没有注意到这一切,他也沉浸在这故事的氛围之中,难以自拔,甚至就在这时,他脸上还浮现出一丝悲悯之色,“结婚那一天晚上,他们彼此都非常中意对方,一时之间郎情妾意你侬我侬好不恩爱,甚至没等喝完交杯酒,二人就滚进宵魂帐干起那事来。但是,在云收雨敛之后,这女的就出手了,在王子体内种下尸蟡!”
我哀叹着说,“糟糕,这王子怎么一点警惕性都没有。”
正在这时,前方传了一阵“唧唧”轻响,虽然细微但又十分尖锐,象微风吹在藤蔓上面所发出的声音,但又比这个恐怖得多。
但我浑没有在意,看到洞壁上吊下来几条藤蔓,顺手就把它们拨到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