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歹毒?实在是没有想到二娘居然会用这个词儿来形容我,要说起歹毒,我恐怕连二娘和妹妹的万分之一都不及吧?”说着,乐逍遥转身欲走,却再次被齐氏一把叫住。
“等等!我给你!给你便是!”这一声咆哮,仿佛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乐逍遥笑,若非用时间来逼迫她,她又岂会这么快就乖乖就范?
门外枝头上的雀鸟叽叽咋咋,乐逍遥两手负背而立,气势十足地转过身来。
“香茵!”齐氏握紧了手心的锦帕,大声地叫着自己的贴身丫鬟。
香茵见势,连忙踱着步子走出来应着。
“去把东西取出来吧。”这一句话充满了平和,仿佛耗尽了所有的力气。
“诶!”香茵一边应着,一边急急地朝里屋走去,扶开珠帘,片刻功夫,便从从里面取来一个红木匣子,里面装的便是相府的各处房契地契和一些相关钥匙。
香茵小心翼翼地将匣子递在齐氏面前,齐氏看也不看的将手一挥,示意香茵递给乐逍遥。
乐逍遥睥睨了一眼匣子,随后扭头用眼神示意着倩兮,倩兮忙从香茵手里接过匣子。
如此,乐逍遥才心满意足地大踏步离去,倩兮紧跟其后,李管家见没自己啥事儿了,也忙紧跟了上去。
只是不由得挥了挥额头上的冷汗,也不知是从何时起,这二夫人总是能在他们这个大小姐手里吃瘪,看着他们你来我往的斗嘴,尽管他只是站在一旁,也觉得气场大的惊人,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被哪一头牵涉了进去。
而房间里乐景齐却莫名地看着齐氏和乐房芽,眼神充满了陌生,他显得有些恼怒质问着乐房芽和齐氏:“你们到底还有什么事是瞒着我的?什么叫皇上为何会赏赐东西给二妹,莫非其中还有什么隐情吗?”
齐氏侧着身,一只手撑着额头靠在茶几上,神情凄楚。
而乐房芽则是咬紧了牙关,什么话都不想再说,一心只想着如何要乐逍遥载在自己的手里。
本来今日收到那些赏赐时,她的心中还是高兴的,证明皇上没有忘了她。
可是被这些事情一闹,她所有的喜悦尽数退散,恨不能立马就有一个名正言顺的名分。
届时谁也不能再说她什么,或者是说,届时谁敢再说她什么,她就要谁好看!
可现如今,她除了忍气吞声,再无别的选择!
看着母亲为了自己,连她自己当家的权利都交了出去,乐房芽不由得一阵愧疚。
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指尖将手掌掐出了血来,随即面色冷冷地走出了房间。
乐景齐见无人回答,齐氏又是一脸地凄楚。
而他就如乐逍遥说的,像一个傻子一般总是被他的这个母亲和妹妹拿出来当枪使,却又什么都被蒙在鼓里,这样的母亲和妹妹实在是令他失望透顶。
从此以后,再有关于这些后院中的事情,他决定再也不会插手,就像他那个大哥一样,什么都不管,反倒乐的清闲自在。
乐逍遥带着倩兮先是去了大夫人房里,见乐岐山此刻正在陪她娘聊天,语气里甚是柔和,仿佛两人是忆起了恩爱过的当年,其中还有不乏对她的夸赞。
这难得的一幕,乐逍遥不忍打破,轻轻地和倩兮退了回去。
采凝一大早就出去采买去了,此刻才将将回来,尚且不知发生了何事。
期间乐逍遥已同倩兮交代,命她时刻提防着这条毒蛇,但是又不能在此刻打草惊蛇,因为她另有别的打算。
与其拔掉毒蛇,令她们再布置下一步陷进,倒不如先留着这条毒蛇亦能将计就计。
一连几天,司徒显听探子来报,都没有任何乐逍遥异常的消息,反而得知乐逍遥如今已是相府的当家人。
如此想来,司徒显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自己对乐逍遥有所误会,也许一切都只是巧合,是有人想要陷害她而已。
司徒显打算再找乐逍遥好好谈谈,于是乎派人送信前来约了乐逍遥醉香楼一聚。
彼时,乐逍遥恰好正在账房熟悉账目,收到司徒显的信后,不由得心头一紧。
这些天来,她一直担心着覃霍元,可是无奈等了几天仍旧是半点消息都没有,如今司徒显主动约她相见,又到底是所谓何事呢?
“小姐既然有要事,不妨先去处理吧,账房的事情先不着急,您对这方面极具天赋,学的又快,大可不必急于这一时半会儿。”李管家夸赞道,通过这几天在账房里与乐逍遥的相处,他发现他们的这个大小姐是个真有本事的,不禁打心眼儿里佩服起来。
乐逍遥收了信,定了定神,对着李管家道:“也好,那我就先出去一趟,府上的事情就有劳李叔多看着一些了,尤其是账房的事情,除了你我之外,不要轻易让别的人进来。”
乐逍遥悉心交代道,她就怕自己一个不留神,就又被乐房芽母女给算计了。
如今是她在查账,此前的那些账本,肯定会有不少的猫腻。
倘若齐氏不想东窗事发,就一定会有所行动,所以这几日来,乐逍遥都特别地提防,也时刻提醒着倩兮注意,不要轻易着了他人的道。
“大小姐您放心,小的一定给你看好。”李管家郑重其事道。
“嗯!”乐逍遥点了点头,这才转身走出账房。
乐逍遥先是回房换了件合适的衣服,随后才领着倩兮和采凝出了门儿。
一路上,乐逍遥皆是千思万绪,不知道是否是司徒显又要对她盘问什么。
她心中清楚,司徒显没有将她抓进牢里审问,已经是对她仁至义尽了。
乐逍遥掀开马车车帘儿,看着市集上人来人往,各种买卖声络绎不绝,不由得心生哀凉。
覃霍元啊覃霍元……
你到底在哪儿呢?
如今的天气也是越发的炎热,乐逍遥手握着团扇不停地扇着,内心也是无比的焦灼,她害怕自己会在司徒显面前沉不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