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清晨。
鸟语花香没有,迷雾还没有散去,依旧在天空拖延着时间,仿佛阳光无法驱散它们。
懒惰的人们还在睡懒觉,而努力的百姓,早已经走在了工作的路上,面朝黄土背朝天,足下泥土水流潺潺,冰冷并没有让他们感到退缩。
陈一凡站在庭院中,手持斩头刀,每天必做的事情,清晨锻炼,呼吸清晨的朝阳气息,感受着最早一股紫气,深入丹田,舞动身姿。
虎虎生风,时而如猛虎出闸,虎目凶猛,脚下步伐扭动,左右分开,看似滑稽的动作,给人带来浓烈的窒息感,一刀下去,风声呼啸。
刀刀落地,地面冒出一阵阵狂风,吹落身边的树叶,树叶飘零,草木纷飞,陈一凡动作没有停下来,继续舞动,一步一动,斩头刀厚实凌厉。
每一个动作,经过精细琢磨,陈一凡砍头动作熟练于心,完全没有必要记住招式,身体自然而然施展出来,步伐跟着舞动。
深入骨髓的招式,无法忘怀,陈一凡收起斩头刀,气势收敛,变成那一个痞子,虎虎生风没有,威严消散,宛如邻家大叔。
他坐在地面上,靠着椅子,斩头刀放在身边,汗水从额头上滴落地面,润湿衣服,他摸摸额头,不让汗水滴落眼睛。
“好舒服。”
每天锻炼,辛苦之后,是舒服感,身体得到满足,陈一凡很喜欢这种生活,没事锻炼,有事撩妹子。
刚刚坐下来,身边走来朱真,拿着一杯水,递给陈一凡,陈一凡不客气,大口喝下去,笑眯眯道:“你怎么来了?”
这个时间,她一般没有醒来,今日早了一点,不像是以前的她。
朱真接过来杯子,又倒了一杯,陈一凡没有迟疑,喝下去,缓解喉咙的干涸。
“你醒来的时候我就醒来了,在房间没事情做,就来看看你。”
她坐在椅子上,低头看着坐在地面的陈一凡,展露出她冷漠的一张脸,阳光映照她的脸庞,看不起息怒。
“紫儿那丫头呢?没有跟在你身边,难道她还没有醒来?”
“没有,那个丫头去厨房准备吃食,哪像你那么懒,都不知道帮忙一下。”朱真嗔怒道。
陈一凡笑而不语,朱真这个模样太可爱了,嗔怒,这个女人也会嗔怒,表情很好看,多做一些这样的表情就对了,整天冰着脸,好像谁欠了她几百两银子似得。
“那丫头那么乖,平时可是什么都不愿意做,今天发什么神经了?”
这话一出,朱真瞥了陈一凡一眼,略有不满道:“还不是为了某个人,紫儿这丫头昨晚没睡好,早晨又要准备吃食,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说完,脸上爬上来一丝绯红,昨晚的事情,两人都很在意,没想到她会直接说出来,陈一凡愣了一下,好笑看着她。
原来这个女人也有可爱的时候。
昨晚到底是谁更加疯狂,陈一凡只能说不知道,反正不是他自己。
清晨起来,腰还有点痛呢,昨晚过于疯狂,还好的是陈一凡身体强悍,能够忍受,换做另外一个人,可能早就废了。
“怪我咯,昨晚谁那么疯狂,不停要。”
朱真手放在陈一凡耳朵上,轻轻揉动,不知道怎么的,陈一凡感觉浑身冰冷冰冷,无法控制身躯,立刻改口:“珠儿这丫头呢?这两天都看不到她,她去哪里疯狂了?”
话题岔开,朱真瞄了他一眼,冷哼道:“珠儿老早出门,去明月楼查看账本,她不在明月楼,总觉得心里不安,可不像某些人,心安理得。”
陈一凡没有半分不好意思,大笑道:“哈哈,珠儿真乖,真儿你呢,不想出去玩?”
朱真连忙摇头,神色迷惘,看着外面,喃喃自语:“这个时候,我不能出去,你也不能,哪怕别人对你动手,你也要忍着。”
“我知道你很着急,很担心,可是这是没办法的事情,不到最后一刻,我们不能动手,你我身后有家庭,有家人,不能冲动,一失足成千古恨,我们输不起。”
“父亲如此,母亲也如此,珠儿什么都不懂,就让她出去,那些人也不想让珠儿参合,水脏了,需要有人清理,不管是你,还是我,最后不要当这个人。”
陈一凡点点头,其中意思他明白,不能冲动,不能任性。
“我省的,就是怕那些人会不择手段。”陈一凡想起昨晚的事情,不由摇头:“第四天了,有的人开始等不及了,总会有人先出局,会是谁呢?”
朱真脸色暗淡,不在说话,双眸凝缩,忽然抬起头来,看着陈一凡,这让陈一凡十分奇怪,她这个眼神是什么意思?
琢磨很久,陈一凡弱弱试探:“出事了?”
朱真点点头,阴沉道:“朱友雍死了,死在自家中,死因不明,大城寺没有给出一套说法,上面也没有人继续询问这件事情。”
“什么时候死的?”这下子轮到陈一凡懵了,这么快,那些人动作真快,眨眼间除去一个人。
“昨晚三更,那些人来这里的时候,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任何有用的证据。”
陈一凡摸着下巴,事情有趣了,朱友雍死了,还剩下三个人,二皇子朱友建,三皇子朱友土,四皇子朱友祯,谁会是凶手呢?
毫无疑问,凶手肯定是其中一个人,陈一凡撇除了朱友土,在朱友建和朱友祯之间犹豫很久,下不了决心,谁最有可能动手。
“可知道是谁动的手?”
朱真扭动脑袋:“不清楚,大城寺的人不打算去查,给出原因就是猝死家中,朝中大臣也开始了重新站位,没有人管谁是凶手。”
皇帝死了,朱友雍死了,第三个死去的皇子,继老六,老七之后,老五也死了,剩下的几个人,实力最强的人是朱友祯。
很多朝中大臣选择站在他的背后,也有少部分站在其他两位皇子身后,至于朱友雍的死,没有人愿意提起,更没有人愿意去查。
一旦去查,得罪的可不仅仅是一个皇子,很可能是三个皇子,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谁都不会做,包龙于如此,杨永如此,冯志更加不会去做这种愚蠢事情。
朝堂中一片安静,谁也没有说话。
陈一凡深深呼出一口气,昨晚自己这边,很可能只是顺便,他心中有了目标人选,看着朱真:“你觉得会是谁呢?”
朱真没有说话,凝视陈一凡,嘴唇蠕动,说出了一个字,手指微微摆动,不难发现,四根手指竖起来。
陈一凡露出笑容,伸手抚摸朱真的脸颊,朱真眉头皱了一下,没有后退,任由陈一凡抚摸脸颊:“你说我们该如何做?是出手,还是不管不问。”
“他们的事情,他们自己去管,我们过好自己的生活便好,他们动了一次手,我想不会再动手。”朱真眉头冰冷,杀机呈现。
敢动她的人,哪怕是皇兄,她也不能放过。
陈一凡忍不住微笑,手用力捏住她的脸庞,微微开口:“女人还是可爱一点好,不要弄得杀气重,会不讨人喜欢,他们怎么做,是他们的事情,真要出事了,也不用你出手,真当我陈一凡是好欺负不成?”
随后,陈一凡杀机显露:“真要惹急我,我让他们全部都死在洛都。”
朱真诧异看着这个男人,她不怀疑他说的话,心中一顿温暖,有个肩膀依靠,安全多了。
她微微靠过去,头颅挂在陈一凡肩膀上,露出一丝微笑,陈一凡手捉住她的手,十指相扣,一起面对前方的朝阳。
朱友雍死了,死在王府内。
这个消息,不可谓不大,一下子,让珍贵妃动乱阵脚,猛地从床上跳起来,怒火焚烧,盯着前来报信的宫女。
目光凌厉,足以杀死每一个人,她正襟危坐:“雍儿死了?”
宫女被吓得瑟瑟发抖,不敢说话,只能不停点头。
“雍儿真的死了?”
不相信,她的儿子死了,唯一的依靠死了,死得不明不白,自己竟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珍贵妃身子一软,无力感涌上心头,她倒在床上,手苦苦支撑身躯,宫女见状,担心道:“娘娘,你……。”
“雍儿死了,雍儿死了,雍儿死了。”
“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会死,那些人怎么会那么狠心,那是他们的兄弟,血脉相连,怎么能这么狠心。”
“雍儿,我的雍儿……啊!”
哀嚎声,哭泣声,悲鸣声,传遍了宫殿内外,宫女跪拜下去,不敢看娘娘,珍贵妃哭泣好一段时间,眼神凌厉盯着宫女:“说,是谁杀死了我的雍儿。”
“奴……奴婢不……不知道!”宫女低头回答。
“不知道,哼,我看你是不想告诉本宫吧,来人,把她给我拖出去砍了。”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奴婢真的不知道,娘娘……。”宫女被拖出去,无论怎么哭喊,珍贵妃依旧冰冷看着。
“雍儿,你放心,娘不会让你白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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