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咬紧牙关,一点点的爬上去,每爬一步,已经用尽了我全部的力量。
我心理一遍遍的念着,小夏不能死,千万不能死,不然我会内疚一辈子!
我爬到一定的高度,摇晃着黑布,伸手去扯小夏的身上的铁链,尝试过四次以后,差点摔下去,终于手够到了铁链。
我把布条围在自己腰间,另一只手用诛绝刃把小夏身上的铁链挑开。
诛绝刃不愧是削铁如泥的神器,我没有费多大力气就把铁链给挑断。
哗啦啦……
铁链一断,小夏就半空中摔了下去。
我大声的尖叫:“小夏?”
我赶紧把腰间布条扯开,迅速滑了下来,双脚落地扑到小夏面前。
把他身上捆的错综纵横的链子,圈圈的解开拉下来。
可能摔下来太过剧烈,小夏睫毛颤了颤,手指动了动。
他好像醒过来了,原来并没有死。
我轻轻的呼喊:“小夏?你醒醒,我会带你离开这里……”
或许我的话起到了作用,他眼皮动了动,接着睁开眼睛。
当完全睁开眼睛后,朦胧的眼珠子看了我半宿。
好像他完全不认识了我一般。
我用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声音哽咽地喊:“小夏?你没事吧?都是我拖累了你,对不起……”
他干裂的嘴唇突然张开了,疲惫沙哑的声音说:“宁……宁玉,是你吗?”
他记得我了,他没事……
“宁玉,你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我是在做梦吗?”接着,他咧嘴傻傻的笑:“如果是梦可真好,希望永远不用醒过来。”
我把他扶起来:“是我。”
“你骗我的,你怎么可能来呢?我梦见好几次你来救我,结果醒来后特别的失望。”
“这一次,你不会失望了,我会把你从这里救出去。”
我想到什么,从兜里拿出一个苹果,递到他面前:“可以吃吗?”
小夏现在还是魂体状态,也不知道能不能吃。
他从我手里拿过苹果,就开始啃上了。
吃苹果的速度,都不咀嚼,直接咽下去。
那动作神情,饿的跟非洲难民一样。
我眼眶覆着一层水雾,从兜里掏出一瓶白药喷雾。
他身上的伤太过密集,不管有没有用,我在他全身上下喷了几遍后,把药水塞进他手里。
等他吃完后,我问他:“韩子枫呢?他在哪里?”
他眼巴巴问我:“还没有吃的?”
我从包里掏出一盒酸奶塞给他。
他倒是没客气,接过酸奶插上管子就开始喝上了。
他舔干裂的嘴唇,指着东南角的墙角:“他在里面,比我惨多了。这样一想,我倒是平衡了。”
心态可真豁达,一般人折磨到这番境地,不死早疯了。
喝完牛奶之后,他自来熟,伸手掏进我包里,又拿出一瓶矿泉水和一袋方便面,打开方便面,咔嚓咔嚓的干吃起来。
吃的津津有味……
他边吃边,声音很嘶哑:“等我吃点东西,养足了力气,帮你把韩子枫弄出来!”
“他怎么样了?”我问小夏。
小夏摇头说:“很惨,也不知死了没有!”
我听见小夏的话,心里咯噔一下。
帝弑天是有多么讨厌他,要置他于死地,我比谁都清楚。
小夏风卷残云把方便面吃完后,又喝了半瓶水:“你包里就一瓶水,这水给韩子枫留着。”
他一瘸一拐地带着我,往东南角走去。
穿过十几片的黑色碎布,到了东南角。
看见眼前一幕,我惊的双腿一软,往地上摔下去。
小夏手疾眼快的想扶住我。
他也是大病,结果没有扶住,我们两人同时摔倒在斑驳地板上。
东南角,漏风漏雨雕花阁楼窗下,一个个的透明大罐子,里面盛着透明的液体,浸泡着各式各样的尸体。
是古时的男女,他们好像活人一般,皮肤水润光泽,像闭目睡着般。
男人穿着华丽的古装,头戴金冠,宝石镶嵌于顶,身穿绣五爪七爪的金边蟒袍。
女的云鬓插金簪步摇,手上戒指,手腕玉镯,皆为上等的白羊脂玉,羊脂玉在古代是极为珍贵奢侈的。
从穿着看出,他们是古代的皇亲贵族,身份不凡……
一排排的大罐子中,最为显眼的就是中间那个。
一个现代的年轻人,他闭目赤粿上身浸泡在透明罐里,胸口缠着纱布,纱布被浸染成红色。
他被放置在罐子里这么久,也不知道到底是死是活。
小夏想把我扶起来,可他比我还疲惫。
他指着前面一排大罐子,说:“据说这个药水有什么功效,让人不能死去的作用,那男人心情不好了,想要发泄了,就把人从罐子里面捞出来,吊在梁上抽打,等发泄完后,就把人放进罐子里浸泡,反反复复,周而复始。”
“对了,他们看起来表面没伤痕,其实伤的比我还重,那个药水恢复表皮的作用,但肉里身体的伤口,只能腐烂下去,但不致死。”
他眼眶有些湿润,转过头去不让我看见。
帝弑天,太狠心了……
我都说了喜欢他,会全心全意的爱他,甚至都答应嫁给他了。
他还有什么不满足,为什么还要折磨他们。
我到底要做到如何的地步,才能消除他几乎到了病态的控制欲和怀疑心……
如果说楼下的那个女子,让我对他无比的失望,那么三楼看见他的所作所为,让我感到无比心寒和绝望。
我要跟他分手,不会再和他在一起。
我不能让周围的朋友,陷入如此生死不能折磨的困境。
我红眼,咬牙,从地上慢慢的站起来。
小夏见状,从地上起来扶着我。
我们都走不稳,扶持着摇摇晃晃的走到韩子枫面前,看大透明的玻璃罐子。
我手持诛绝刃,猩红着眼眶,用尽最后的一丝力量,狠狠的朝透明大罐子捅下去。
大罐子被我捅开一个小小的裂痕。
那个裂痕越来越大,咔嚓嚓,裂痕蔓延到大罐子一圈。
嘭!
一声巨响,大罐子猛地的破碎,里面水就朝我和小夏扑过来。
把我们全身浇得湿透,沁凉的寒气从身体肌肤钻入骨髓,我冷的打了一个哆嗦。
突然,我发现不对劲。
这寒气不是来自水里,而是来自空气,这是无比熟悉的阴气。
我手提刀子的手捏紧了几分,慢慢转身。
果然,在我身后几米远处,站着一个穿着龙袍,无比熟悉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