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姨，刘鑫就这一个姐，大事儿不帮着出头，哪能行呢？”秦恬起身坐到小姨身边，“刘彤遇着这么大事儿，大忙帮不上，刘鑫就是在身边，刘彤心里也有个依靠，你说是不是？”
小姨脸色有所动容，沉默着许久没有说话。
“手心手背都是肉，到这节骨眼儿上了，你也别嫌我说话难听，刘彤丢了半条命了都，刘鑫这也忒不行了！你姐夫的情况你也知道，医药费全靠秦鹏撑着呢，还有秦歌一天天也累的不行，你让跑一两次行，这天天的跑你姐夫的命还要不要了？”秦母看着小姨，老姐俩说话直来直去，也不绕弯子。
“姐，你说的对。谁说不是呢，主要刘鑫啥事儿都被那他媳妇儿把着，想干啥都得看她脸色。回去我就得说说他，这是他亲姐，这个时候不出头以后连我这个妈也别认了。”小姨叹了口气看看秦母，这么些年自己儿子那秉性她还能不知道？身份证什么的都是借口，说白了就是胆小怕事，遇着什么事都想往后躲。但不管怎么说都是自个儿的儿子，说什么还是要护着。
秦母娘仨都没说话，小姨这个什么事儿都向着儿子的脾性，从小就习惯了，今天能这么说已经很意外了。
“那啥，秦歌，你表姐的事儿你多上点儿心啊！”末了小姨还不忘叮嘱秦歌。
小姨走后，秦歌和秦恬、秦母又待了一会儿就回去了。前有老秦偷拿秦母给他看病的钱，后有小姨一再嘱托。秦歌心里整个乱糟糟的，如果自己再争气一点儿，老秦偷拿走的钱，她可以立刻给秦母补上；刘彤的事儿她可以找更专业的人帮忙处理。就不会像现在这样，面对秦母窘迫不已，面对小姨无能为力。
浓重的挫败感再一次一股一股涌了上来，秦歌摘下口罩仰着脸，任由冷风打在脸上，想借此冷却一下心里骤起烦闷。随风飘起的梧桐球絮，顺风呛进嗓子，秦歌忍不住咳嗽起来。
刚到艺术中心，秦歌就接到了刘彤的电话，说周六日刘鑫要回去。另外，秦鹏那边已经把田啸宇公司那边的遗产确定下来了九十多万。只要刘彤和田啸宇父母联合签字确认，公司就会把钱打过来。田啸宇的姐姐田晓林找了村高官，周六日要刘彤过去聊一下公司遗产分配的事。刘彤心里害怕，让秦歌回去一趟陪着。
秦歌安抚了一下刘彤，答应周末回去陪着她。
做完一周的检查、用药和输液，老秦也被医生准许回家休养一周。秦歌就帮着秦母收拾东西，陪他们一起回去。路上秦母叮嘱秦歌，有什么建议说到就行了，怎么做决定还是刘彤小姨他们的事，让秦歌别操心太多。
脚还没落地，刘鑫开着车已经在家里等着了。
“秦歌，他们已经等着了，我带你过去吧！”
刘鑫上来就直奔秦歌，对老秦和秦母跟没看见一样。
秦歌没答话儿，帮秦母拎着东西，扶着老秦往屋里走。刘鑫自觉做的不对，赶紧上前扶住老秦，“姨夫，我扶您吧！这周感觉怎么样？”
秦母看一眼秦歌，叹了口气，“去吧！去吧！”
刘彤的婆家距离秦歌家不到五公里，开车过去也就十多分钟。开车的刘鑫一会儿没闲着，从上车就各种数落，从田晓林、刘彤到自个儿爸妈从头到尾说了个遍。
“秦歌，你可得上心。那九十多万不都是我姐的吗，她田晓林算个啥，凭什么惦记那些个钱。等我姐拿了这些钱，就能帮我早点儿把房贷款了，我这也轻松不少。还有打官司，我红叔说了，至少得要他个两三百万，怎么着我姐也得有个小两百万。怎么着不得给我做个小生意啥的”
“现在说啥都没用，现在陪着你姐度过难关最要紧！”秦歌实在不想听刘鑫说那些有的没的，有些烦躁的打断他的话，“你姐就你这么一个弟弟，这么关键的时候你不陪着谁陪着。身份证没有，去派出所开个证明，一样哪儿都能去。”
刘鑫嘿嘿一笑，“我这不是忙吗？公司那边秦鹏跑，官司这边你跑不就行了，我还得挣钱养车呢。”
“我没空！秦鹏也忙着呢，跑一次两次行。你姐这事儿不是几个月半年能解决的，你那又不是什么正式工作，说白了就是打工，要我说你就半年不去，好好陪着你姐把这事儿了了，你姐还能亏待你？！”刘鑫的心思谁都清楚，不露面还想得了所有的好处。秦歌也没什么好绕弯儿，把话都说在前面。
刘鑫愣了一下，张了张嘴没什么好反驳的，过了好一会儿，怯懦的说了一句，“明儿我还得回去给你嫂子过生日，我姐这你还得多上点儿心。公司遗产能分下来，我心里也有个底儿了。”
秦歌扭过头去看着黑乎乎的窗外，不说话。
到了地方，小姨和刘彤出来接秦歌，进了屋老的少的、男的女的也差不多站了半间屋子，看向秦歌的脸色各异。披着一件军大衣，抽着软玉溪的村高官，咳了一声，“啸宇他姐、他二叔、三叔留下，还有刘彤、刘家爸妈、兄弟，其他人都出去吧，围着干啥。”
“秦歌，你坐！”小姨拿了一个小凳子让秦歌坐下。
秦歌抬头看了看对面，两个五十多岁、胡子拉碴的男人，一个三十多岁穿着驼色羽绒服的年轻妇女，许是屋子里热羽绒服没拉拉链，里面穿着红色丝绒半身连衣裙。一脸的阴郁，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指甲斑驳的掉了不少，伸着手在煤炉上烤火。
“秋生叔，今天叫你来就是做个见证。现在我弟死了，刘彤还年轻不可能在我家守寡。这爸妈不用说都得我来养，要我说我弟这遗产我爸妈、刘彤按人头来分最合理，爸妈养儿子这么大，不能老了什么都没有。你说是不是？”
“对，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