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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明,头顶依然阴霾重重。
一位马上挽弓者,一位马下持箭者,如此两人的“交流”已过去了一刻钟。
一场并非为一个女人而起的战争,却一径围绕着这个女人衍生话题,尽管双方对此悖论心知肚明,却刻意将话题向一处狭隘限制,期待能借由此击到对方的痛脚,哪怕仅是瞬间的动摇,也能为自己制造出险中求胜的机缘。
然而,当一束光线撕破浓云由缝隙间渗露出来时,嵇释截止了话题中,伸左臂向光之来处张开五指:“看来朕的天文老师没有偷懒,卯时三刻放晴,竟料准了。”
冉悫眸光略眯,静侯下文。
“那么,开始罢……”嵇释言犹在唇,一箭至弦,遽然发动。
冉悫身形微移,以手中的穿云箭将来箭拨打坠地,不料却有一股火药味扫过鼻端。他暗叫不好,飞足将地上落箭踢向后方空地。
但是,落地的声响并示如他想象般震耳,所波及的后果也并不剧烈,不过是一股各色混杂的烟尘冲上天空四分五裂的绽开而已。
嵇释大笑:“妙,察觉警讯,付诸行动,将可能带来危害的箭枝踢到无人处,无论是感知、判断、眼力都是一流的,原王阁下再次让人明白何谓深藏不露。话说回来。也多亏有阁下的好身手,使得信号的发送效果甚佳,相信此刻就算还有没有赶到预设的伏击地点的人马,有方才的信号为引,也会很快到来。”
不必这番诠释,在那个烟花般的东西散落的那刻,冉悫已然猜到了它的用途。
霎时间,杀声大作,箭矢密织如网,由四面八方笼罩而下。
“传令全军,越是下山的路越怕湿滑,每人都注意脚下!”
天突然降起小雨,将空气酿得更加湿冷,可是脚下正值下山路程,难以停身安歇。扶襄一手拉紧马缰,一手裹紧镶毛披风,吩咐下去:“到了山下便可以安营扎寨,休憩上整日,诸兄弟打起精神。”
扶粤盯着迷濛前方:“我们行得这条路虽然谈不上陡直险峻,但一路下来多是山区的山路,我自以为自己已经走遍天南海北,怎从未到这么一个地方?”
扶宁从高处的一块大石上飘下身来落回马背,道:“我差不多知道我们此行的去处了。”
“真的假的?”扶粤美眸大睁,“快说快说~~”
“就算说了,我不懂,你也不懂。阿襄既然选择那处,该不是心血来潮。”
“什么啊,说嘛,说嘛~~”
扶襄回头看着后方的二人,莞尔一笑,默道:相信我,到时候你们可不要太喜欢这份大礼。
日阳渐高,诸物无所遁形。
冉悫望向一直目锁自己的越王:“阁下为何还不动手?”
后者指节在弓臂上摩挲等待,道:“如果阁下愿意自曝破绽。”
“四面楚歌箭雨为警,若不是顾及着阁下尚在营内,冉某连同这大营内的人早变成了筛子,在形同阁下砧板上的鱼肉的当上,可谓破绽百出呢。”
后者眸芒幽幽灭灭,沉了稍久突然开口问:“你在等什么?”
“咦,看得出来么?”冉晔脸皮终于绷紧不能,咭咭透着怪音一笑难止,“冉某在等冉某的盟友。”
嵇释剑眉疾掀:“扶襄?”
“冉某说了是冉某的盟友,这个盟友可是冉某……”
“王上,西北方似有对方援军到来!”越军哨骑快马来报。
冉悫抚掌欢叫:“呜呼,朕的盟友到了,人这一辈子,果然要有一两个盟友才行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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