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娉,三天过去了,你考虑的怎么样?”坐在沙发里的男子有着好听的磁性嗓音,气定神闲的坐着,他好似并不心急听到对方的回答。缓缓的打开一旁的雪茄盒子,裁剪、闻香最后点燃,香甜而又浓郁的气息顿时在空气里弥漫开来,这种帕特加斯(Partagas)独有的味道,是陆晖喜欢的,也是多年来都未曾换过的牌子。
爱马仕的新款撞色针织衫、DG的当季棉麻灰色长裤、TD’S的紫色豆豆鞋,这样的搭配,在陆晖的身上,竟显得如此和谐又不失韵味。他这样一个40多岁的男人,谈不上帅气逼人,可就是有种让女人见了欲罢不能的气场,十足的男人味,更贴切的说,是十足的成功男人的味道,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睛,英气逼人的双眉…他就这么看着眼前慌乱无措但又故作镇定的女子,徐徐的吐着眼圈,眯起眼睛看着。
易娉只觉得自己可笑,第一次来BJ的CBD竟是如此尴尬的场景,她恰巧站在硕大的落地窗旁边,这间办公室位于建国门H栋大楼的28层,对面大厦的超大电子屏上赫然显示的时间是晚上9点,插播的广告是什么,易娉根本无心去看。晚上九点,正是在BJ的人们忙碌了一天之后,休闲放松的时刻。而此时的易娉却无心欣赏周边的风景,更感觉不到自己身处这样的环境心情愉悦。街道上的车辆川流不息,街边霓虹闪烁,马路上的人群如黑夜里闪烁的精灵,星星点点一派生机,可此时,易娉的心却如死灰一般,泛不起任何的涟漪。
三天前,自己还在家里等着黎冉的电话,准备和她一起去参加一个派对,三天前自己还是有爷爷责备奶奶关心的孩子,三天前,明明才只是过了三天,为何一切都变了,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如此的陌生,让人害怕,为什么当自己身上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之后,连自己一直都信任的朋友黎冉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为什么这么多的事情都要她自己独自面对,为什么才年过22岁的她在过往的10几年里都是过得这样的日子?颠沛流离、无依无靠、不知所措,这些跟随着自己十几年的标签何时才能够彻底的被拜托掉?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易娉大口的喘着粗气,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觉得脑袋就要炸裂开来,呼吸沉重。这是一个秀气的女子,干净利落的短发,不施脂粉但又英气逼人的脸.是的,英气逼人,不知为何,易娉总能给人一种英姿飒爽而又妩媚娇羞的感觉,这本该是结合在男人与女人身上不同的气质特点,在易娉的身上却得到了完美的融合,演绎的恰到好处.她的五官谈不上精致却又不乏姿色,绝对是那种捎带修饰变能出彩的主.只是现在的她,定是激不起男人半点欲望的,就光她这张哭丧着的脸,估计也没有那个男人愿意见着,用面如死灰心如死水来形容现在的易娉,一点儿也不为过.
可陆晖倒是不急,他就是想看看这个小丫头究竟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来,他小时候就发誓要做的事情,就在今夜,或许会有点眉目了,倒也不枉费自己那么多年来的苦心安排.办公室里的中央空调骤然停了,室内一片暖意,却也静的出奇,两个人就这么对立着,一个气定神闲的坐着,一个呆若木鸡的站着,变扭极了.易娉大口大口的做着深呼吸,试图让自己平复下来,她知道这个问题自己终将面对,也只能由她独自面对,奶奶还在家里等着她的消息,爷爷还在病床上等着她,她还能有什么选择呢?
难道自己能见死不救?可以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爷爷与死神做斗争?看着奶奶吃不下也睡不着?难道自己可以全然不顾及自己在世上唯一的亲人,做一个自私又懦弱的人?可是为何偏偏是她?为何那么多的女人,偏偏就能瞧上自己?易娉越想越觉得发毛,那天爷爷突然晕倒,在HD区第二人民医院里,黎冉明明赶去陪自己,怎么一个转身,当听到爷爷病危的消息的时候,人就不见了踪影?随之出现的,竟然是这个陆总的助理小张,出现在正当自己纠结要不要向黎冉开口借钱的时候,出现在爷爷病危的当下,出现在黎冉的手机一直都是“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的状态下,这一切的一切都出现的那么恰到好处,和编排好的电视剧一般.
“为什么是我,如果我没有记错,我们只见过一次,不是吗?“易娉努力平复好自己的情绪,既然来了,既然自己都敢来,也就没什么好顾忌的了.但是死也要死的明明白白,不能不清不楚的就答应这个男人开的条件,不是吗?想到这里,易娉站直了身子,娇小的身躯颤颤巍巍的依着玻璃窗,直视着陆晖捉摸不透的目光说到.这像极了动物世界的狩猎场面,易娉就如同扥羚羊一般,做着垂死的挣扎,而陆晖则如同一只机敏的豹子,窥探着猎物的一举一动,伺机而动.
“没有理由,我陆晖做事向来不需要理由,何况是女人的问题.“简单利落的回答,陆晖说完,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径直走到易娉的面前,一米八五的个子,足足压力易娉一段不止.在离易娉约莫30公分的地方,他站住,定神的看着眼前这个发丝凌乱眼睛充血的女人,她定是这几日都没有睡好,脸色难看的出奇.“我晚上12点有个应酬,现在是9点15分,你还有15分钟考虑时间,易小姐,我很忙.“抬手看了看手腕的表,陆晖发话了,也是最后的通牒,他本就没有性子和眼前这个女人多耗费时光,也并不是真的想占有她,只因为她是易惕夫的女儿,易守正的孙女,仅此而已.
“是不是如你助理所说,只要...只要我答应你的要求,我爷爷你就能救?“易娉避开眼前这个男人犀利的目光,转头看向了陆晖的书架,鼓足勇气说到.“我不是医生,易小姐应当清楚现在的情况,我只能保证兑现自己的承诺,出钱而已,至于救不救的了,这个不是我需要考虑的问题.“易娉微怒,但又无力反驳,眼下自己已经是没有任何的退路了,一想到自己今天傍晚临出门前奶奶期许的目光和憔悴的脸庞,易娉就知道,自己注定是躲不过的.
“口说无凭,你让我如何相信你?“自己知道已是无法逃脱,该来的终究回来,既然如此,何必在做无谓的挣扎,只是自己不能白白让人占了便宜,自己既然是带着目的来的,那么讲的赤裸一些,也并无不妥.“易小姐,你还有5分钟的时间,当然,我相信你的爷爷易老爷子或许还有很多时间可以等你.“并没有直接回答易娉的问题,陆晖收回在易娉脸上投注的目光,起身往书架方向走去.陆晖伸手按了一下书架一旁墙壁上的按钮,一道隔间豁然出现在易娉的眼前,不等她询问,陆晖说到“易小姐,我的耐心是有限的,5分钟之后看不见你进来,就请你自己走出去.”
虽说来的路上易娉就对自己说女人总要有这一番经历的,虽然不能留给自己心爱的人,但是自己本就对男女之间的爱情不报期待,给了谁又有何妨?可是当看到陆晖头也不回的走进里屋的时候,易娉还是惶恐了,还是无所适从了.她自小就没有父母在身边,完全不知道男女之事的真正含义,自打踏入社会以来,打交道最多的不是枯燥乏味的书本就是一具具冷冰冰的尸体,现在让她做出如此艰难的决定,易娉是真的害怕了,刚刚还颤颤巍巍能够支撑住自己的身子,在看到陆晖走远之后,绝望的感觉袭来,让易娉完全招架不住.
掏出手机,易娉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最后一次打给黎冉试试,若是打通了,自己就不用出卖自己的灵魂和身体,黎冉一定会想办法帮自己的,易娉心里想着,顺势将黎冉的号码拨了出去.求求你,一定要接通,求求你...易娉无助的蜷缩在角落里,双手握紧了手机,盯着屏幕上'黎冉'两个字大气都不敢出,当电话里传来“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时,易娉苦涩的笑了,她痴笑自己竟然还对黎冉心存幻想,人就是这样,往往当经历过最深最痛的绝望之后,才能变得释然与淡漠.
将手机狠狠的丢在了地上,易娉决绝的站了起来,如同要面临一场恶战一般,易娉的眼神里看不出任何的情绪,这是一双多么空洞的眼睛,看的令人心疼.鼓足勇气,一口气跑进陆晖进去的地方,站在门口的易娉死死的拽住门框,打量着里面的一切,对于陌生的环境,她一向是充满戒备的,只见屋里根本看不见陆晖的影子,这是一间现代简约风格的暗间是,一眼便能望穿的内部结构,一个落地大飘窗外面延伸出一个露天吧台,里屋除了沙发/茶几和床,再也看不见多余的物件,屋子的最里边有一道门,估计是卫生间无疑,那么...陆晖人呢?
易娉狐疑的松开抓住门框的手,探寻的朝里屋走去,没走开几步,门就被“砰“的一声关了上去,着实吓了易娉一跳,屋里的摆设明朗又简单,似是除了必须品,别的东西全都没有存在的必要一般,这里定是陆晖那个混蛋平时和女人寻欢作乐的地方,真是恶心.易娉心里想着,不由得朝床上望去,想想自己就要在这张床上将一个女人圣神的第一次交给一个萍水相逢只见过一次面的男人,易娉就觉得心里不是滋味儿,想着想着竟有些赌气,负气的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等了半响,也不见屋里有任何的动静,易娉觉得自己八成是被耍了,讽刺的笑了笑,想想自己也是可笑的很,竟然真的信了陆晖助理的话,屁颠屁颠的跑过来想用身体换取爷爷的医药费,之前的恐惧散去,易娉竟有些落寞,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来的,现在可好,爷爷要怎么办,那么庞大的医药费,不是她光靠打工就可以维持的.正想着,里屋的门被人由内而外推开,陆晖穿着一件浴袍就走了出来,看到坐在沙发上的易娉,也不吱声,像是故事朝着自己意料之中的情节在发展一般.
“杵着干嘛,去洗澡.“陆晖懒散的走到易娉的身旁坐下,手随性搭在了易娉的肩膀上说到.一股薄荷青草的甜蜜气息朝着易娉袭来,第一次和异性坐的那么近,竟让她有些失态,呆呆的坐着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呆了一阵,这才反应过来,尴尬于自己的境遇,更尴尬于自己刚才的反应.明明自己是送上门来待宰的羔羊,怎么会...易娉紧张的逃到沙发的另一头,像一个受伤的孩子一般,无辜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这个男人竟然刚刚是在洗澡,穿着睡袍就出来了,是要开始了吗?是不是他就要对自己动手了..易娉开始胡思乱想起来,定定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出神.
“我很好看?那么不穿衣服的,你想不想看看?“陆晖见易娉这幅牧阳看着自己,不禁来了兴致,想戏弄她一番.自己身边的女人个个都是出色的,床上功夫更是了得,本来只是为了自己的计划,才想着要对这个半荤不素的女人下手,现在看看,也着实有些兴致了,趁着自己去会老朋友之前,找点乐子也不错.陆晖不说还好,一说易娉这才发觉自己死死的盯着眼前的男人不放,不看还好,细细一看,陆晖的身形在睡袍的包裹下竟是一览无余,或许是刚刚洗过澡的缘故,陆晖的头发是湿的,半耷拉在耳边,袖长的双腿暴露在睡袍外面,V字形开叉到胸襟的领子,或许是由于腰带束的很松,结实的胸肌竟呼之欲出,整个人懒洋洋的躺在沙发里,一点儿没有一个上市集团总裁的模样,反倒添了几分邻家大叔慵懒的味道.
“你...不要这么看着我,我答应你的事情能做到,我也相信你堂堂陆氏集团的少东家,一定会说话算话,明天请你安排人去医院将我爷爷的医药费付掉.“易娉一口气说完,不再看陆晖,只是双手抓着沙发的一角,等待着眼前的男人对自己发号施令.陆晖刚刚想要调戏易娉念头被易娉的一句话弄得烟消云散,陆晖的眼神恢复了先前的凌冽,冷冷的说到“去洗澡,洗干净了,我给你十五分钟.“说完随手拿起茶几上的金融杂志,翻看了起来.
呵,该来的总算还是来了.易娉想着,漠然的从沙发上站起来,寻思着刚刚陆晖走出来的地方定是浴室,头也不回的朝里面走去,进了浴室,关上门,反锁.易娉站在镜子前,对着镜子里面的自己发呆.“你真的准备好了吗?就这么决定了吗?易娉你确定吗?你确定自己不会后悔吗?...“一个个念头在易娉的脑子里激烈的窜动,根本不给她喘息的时间,一想到刚才;陆晖说过,只有十五分钟,易娉打开浴室的花洒,甚至忘记脱衣服,就这么走了进去.
冰凉刺骨的冷水如同猛兽一般袭来,冻得易娉瑟瑟发抖,不一会儿,易娉的衣服/裤子全都湿透了,易娉就这么任由花洒里喷发出来的凉水将自己浇灌着,不给自己留有一丝余地,就像是自己在接受盛典之前给自己的洗礼一般.易娉的白色毛衣湿透了,贴在她瘦弱的身躯上,冷水顺着锁骨串流而下,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
正在这时,门被打开,陆晖拎着一件红色真丝睡衣走了进来,看到站在淋雨房里疯子一般的女人,先是错愕,随即将睡衣丢在了一旁,走了过去“你的洗澡方式还挺特别,不过我有洁癖,麻烦易小姐你衣服脱了好好洗洗,如果你不会脱,不如让我来帮你好了“说完,陆晖顺势就打开淋浴房的移门,一把将这个淋得冰凉的女人拽了出来.“该死的“陆晖微怒.一把扯掉了易娉身上的毛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