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白色连衣长裙的易娉,披着一头柔软的及肩短发,就这么笑盈盈的看着自己,但是分明的,姚佳慧在她的眼底看到了忧伤和哀愁,就如秋日里的落叶也如冬日里的残雪,那般的触目惊心,那般的惹人爱怜。
“你慢着点儿,一点女孩子的样子都没有,真是的...算我怕了你了,你啊,还是跟在我后头慢慢走吧,我约了车了,你跑那么快也没用啊!”易娉不理会他,自顾自的小跑开去,就像是一只漂亮的白蝴蝶一般,看的姚佳慧不禁着了迷。
姚佳慧回了回神,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到了易娉的跟前,拽着她的肩膀,就是不许让她跑开,像是生怕她摔着,却又更像是怕她跑着跑着,就会跑出自己的视线,在自己的世界里消失不见似的。
回到住处,已经是早上的7点半,易娉有些困了,困的不行,她听了姚佳慧的话,进了房间补觉,毕竟日子还得继续,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之后,易娉真的觉得已经没有什么事情是值得让自己不吃不睡的期盼与焦虑的了。
毕竟,身子是她自己的,孩子,也是她自己的,她一直这么执着的认为孩子是她肚子里的私有产物,和所谓的父亲八竿子都是打不着一撇的,充其量,他只是精子的提供者罢了。
那又怎么样?现在的社会那么的发达,精子库里有的是优秀的精子,不同的只是受精方式和自己的不尽相同罢了,哪怕将来自己将孩子生了下来。
也是断然不会去问陆晖索要任何的,她不希望陆晖看不起自己,更加不希望自己腹中的胎儿成为交易的筹码与被利用的工具。
于她而言,孩子就是孩子,是最单纯最无辜的生命个体,是任何人以任何形式都无法从她生命中剥夺开去的存在。
哪怕最终孩子没能如愿来到这个世界上看看,那么这种经历也是一辈子都无法抹去的,易娉坚信她一定可以找到一个比较合适的方式,找到一种相对对大家伤害度都最小的方式来解决目前的问题。
躺在床上大约2个小时,易娉终于扛不住一宿的折腾,沉沉的睡了过去,在梦中,她梦到了自己的母亲,竟还是自己儿时记忆当中的模样,母亲看着她笑,就是不说话,笑容是那样的慈爱与怜惜,又充满了喜悦与激动。
仿佛是许久未见的母女相逢那般,但是易娉却完全都激动不起来,她在梦中艰涩的一遍又一遍呼喊着自己的母亲
“妈,你别走,帮帮我,帮帮我,我...我怀孕了,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办?当初,你也是和我爸结婚之前就怀了我的,爸爸对你负责了,是吗?可是他...我真的没有把握,他会对我肚子里的这个孩子负责,妈妈,我该怎么办,怎么办?”可是母亲的身影却渐渐的越来越模糊,直到易娉将自己的枕头哭湿了一片,直到她在梦中的喃喃自语被坐在他床边的姚佳慧听得真切,直到一双温暖的手轻轻握住了易娉颤抖的双手,易娉才渐渐平复了下来。
她如同是飘零在水中的落叶一般,无助而又急切的紧紧反抓住了姚佳慧的手,然后摸索着朝上,很自然的伸开双手环住了姚佳慧的右臂,这才舒服平缓的进入了梦乡。
看着紧紧抱着自己的易娉,姚佳慧的心里分外的难受,他真的很讨厌现在的自己,除了这么陪着她,难道说自己就真的不能为她做些别的什么了吗?
对于她的爱,难道仅仅是自己认为的那种程度吗?想到这里,他的心中窜起了一股熊熊的火焰,慢慢的充斥着他整个胸膛。
等到易娉翻了个身,转向了另一边睡觉,姚佳慧才蹑手蹑脚的从她的房间里离开,折回了自己的屋里。
现在已经是下午的1点了,易娉根本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他一早回来之后,便已经准备好了易娉下午要喝的汤,还亲手为她做了一份卤子,打算给她做北京炸酱面吃。
这是大约半个月前,易娉和姚佳慧一起看电影时,无意中说起过的,但是有心的人往往都能记得住自己心爱的人说的每一句话,姚佳慧就是如此,他能记得下易娉的所有,不论好坏。
在自己的房间里踱了半天步子,姚佳慧还是觉得自己应该要给陆晖亲自再打个电话,思虑再三,他还是将那个电话给拨了出去。
索性没过多久,陆晖便接起了电话
“你有五分钟的时间,我10分钟之后要开会,你尽量长话短说!”电话的另一头,陆晖一如既往的冷淡,放佛他根本不清楚姚佳慧为何会给自己打电话一般,若是换了旁人,姚佳慧定然会反驳几句,但是因为是陆晖,他还是忍了下来,不是他怕得罪他,而是考虑到易娉目前的处境,姚佳慧觉得自己的面子有何重要!
“陆总,抱歉,您哪里应该是晚上吧?给您打电话,是因为上次的那件事情,相信你还记得吧?就是易娉她...”陆晖哪里,传来了细细碎碎的高跟鞋声音,声音不大,渐渐的听不真切,似是走远了。
“噢,你说的是那个事情?我记得,我说过,暂且放一放,我会让张助理联系你们的,你大晚上的找我,就是为了这个?”陆晖的态度会这样,显然是姚佳慧打电话之前没有料到的,他原本以为,不管怎么样,他至少会耐着性子问一问易娉近几天的现状,哪怕不顾及小的,大的也总是他的女人,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