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延卿又坐下,然后冲着糜诗微微一笑:“现在我们两个可以好好谈一谈了。只有我和你,但我们的时间也不多,所以希望你不要问我一些废话来浪费时间。”
显然林延卿想和糜诗说得话,不想给第三者听见。
徐东这会儿只能看见林延卿和糜诗面对面坐着,至于他们说什么,却一个字都听不见了。
“快!立刻想办法!我要马上听见他们在说什么!”他气急败坏地下着命令。
而另一屋,糜诗此刻与林延卿开始了一场较量。
“你不但是天禁司的逃犯,也是镇西王府和春来茶馆的首要嫌犯,你来这里是为这两个案子自首吗?”糜诗当然也是套他话,看看他是否会自己承认。
事情却也出乎糜诗的意料,她原本只是直觉上断定,可没想到林延卿却亲自就这么承认了:“这两事根本不值一提,我只是举手之劳,事先摆好东西而已。这根本无法显示出我的能力来,我会有更好的展现给你看。”
糜诗心里一惊,面上却是冷冷地问:“你的意思是接下来你还有其它的行动?”
“是的,范围更广也更恐怖。”
“那是什么?什么时候?在哪里?”糜诗追问。
“不要急,我会告诉你,但是……”他看着糜诗。
“你想要我做什么?”糜诗自然也不笨,林延卿指名道姓要见她,肯定是有事要她做,虽然她不明白什么事一定要自己出手,但现在这样的情况,已经没功夫多想这个。
“我需要你的帮忙,或者说首先我需要你先通过一个考验。”
另一屋徐东已经发飙,司主则只是通过玻璃看着那个屋子里对峙的两人,对徐东置若罔闻。
“立刻把他们两个带出来!那个林延卿动了手脚,现在我们什么都听不见,立刻!马上!”徐东冲着司主喊道。
司主不得不转过脸来,冲着他道:“林延卿现在也不能伤害到我们,他和糜诗也还在我们的监视控制范围。徐东大人,林延卿只不过在像你证明谁说了算而已。”
徐东怔了怔,还是不依不饶。
司主有些无奈:“门也是按照你先前的意思换了铁门,我已经派人去将门锁融开,但这一时半刻怕是无法打开的。”
徐东脸色一阵紫一阵绿,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这间屋子的对抗显然告一段落,而另一个屋子则在继续进行着。
林延卿语速不快不慢,慢条斯理:“我来魂司的时候,身上带着一把钥匙,我想你应该知道此事。现在你要做的事情就是拿到这把钥匙,然后去青云坊,我在那里给你留下了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你想让我做什么?”糜诗追问道。
林延卿还没说话就是一阵剧烈地咳嗽,他浑身伴随着轻微的抽搐,脸色变得灰白没有一丝血色,若不是他此刻还有动静,光看他灰败的脸色,就和一个死人没多大差别。
糜诗不禁想起欧阳景说起关于那些被偷的铁箱的事情,生不如死……也许林延卿就是如此。
她半是实话也半是试探道:“你需要好好就医,让巫医彻底帮你看看到底身体如何。”
林延卿在她的搀扶下,重新坐直了身子,那惊天动地的咳嗽已经消停,他好像又恢复了先前的样子,脸色也慢慢变得正常了一些。
“这世上没有什么也没有谁可以医好我的,糜诗大人。”林延卿语气很平静,神色自然,若是边上有人看见,还以为他在谈论着无关痛痒的天气,完全不会想到他说的却是自己的生死。
“我就像一个被摔碎了的碗,然后又被重新粘合在了一起,但是总归会留下痕迹,不可能与之前的碗那样完好无损的。”他将自己的身子比作碗,但是糜诗却隐约听懂他话里的意思。
“不过这世上说不定还是有奇迹存在呢。”林延卿说这话的时候目光落在糜诗身上,从他的眼睛里糜诗好像看到一小撮跳跃的火苗,“或许我让你做的这件事情,可以找到些什么能帮我的东西也不一定。”
“我可以帮你做这件事情,但是你必须先告诉我接下去的目标是哪里。”糜诗可不觉得林延卿会心慈手软,也不觉得他是在危言耸听,既然他说了接下去涉及的范围会更广更恐怖,那一定不只是说说的而已。
她想,其它的筹码或许说不动林延卿,那他自己的生机呢?这值得一试。
“我现在不会告诉你的。”林延卿一眼就看透了糜诗的打算,“我将这作为我的安全保障……”
“别和我说这些有的没的,我只要你告诉我什么时间,在哪里!”
林延卿微微一笑,他整个人很放松,看上去却没有一丝破绽。虽然林延卿人看上去文绉绉的,人也很瘦弱,现在又被病痛缠身,但他浑身上下就像一个铜墙铁壁的堡垒,根本无处下手,也看不见破绽在哪里。
“当我们现在在这里说话的时候,西洲城里有一辆马车在行驶着,它上面装着的东西足以让上百个甚至上千个西洲百姓死亡,而死亡的样子将和你看见镇西王府还有春来茶馆那些人一样的惨。”
林延卿将这信息透露给糜诗知晓,显然是有十分的把握,先不说这西洲城里马车多如牛毛,根本没法一辆辆查过来。
“还有多少时间?”糜诗问了个很重要的问题。
“一天以后。”林延卿很大方地告诉给糜诗知晓。
糜诗暗暗咬牙,难怪他有恃无恐,西洲城是一个商贸之城,比别的城镇每日出入的马车要多少数十倍,一天的时间根本不可能排查城内的马车。
“你现在就立刻去制止它!我会帮你做你要求的事情。”糜诗开出自己的条件。
“不,不是我去,是你去制止。”林延卿完全放松下来,整个人靠在身后的椅背上,“但是,首先最要紧的是先拿到那把钥匙。”
糜诗还想再继续和林延卿周旋,耳边突然传来一声轰响,坐的椅子也晃了几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