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诗看完画册上刘明凯写给她的话,直接拿着画册就冲出了门。
欧阳景在糜诗身旁随她一起看了,看着糜诗急匆匆而去的背影,神色莫辨。
外面天色已然黑了下来,初夏的晚上,百姓们都冲家里出来乘凉,大街上比白天还要热闹些。
街上人太多了,糜诗即便骑在马上也不能策马疾驰,虽然她心急如火。
突然她看见街边的一个面摊上坐着一个人,却正是她要找的人。
糜诗一个翻身就下了马,走到近期。
她神色看上去焦虑,正悠闲地坐着吃面的司主瞟了她一眼,“你怎么了?还好吧。”
他用筷子敲了敲面碗,“吃过了吗?这家的面很不错,要不要来一碗尝尝。”
“不用了。”糜诗一屁股坐在他旁边,看了看四周没有人注意他们,低声开口道:“刘明凯死了。”
司主吃面的动作略微顿了顿,然后继续接着吃,他那撮山羊胡子沾了点汤水,样子看着有些邋遢。
“不过他死之前,告诉了我他所知道关于天心宗的事情。”糜诗继续说道。
这下司主终于放下了筷子,用手随意地擦了擦嘴,转头看向糜诗问:“他说了些什么?有说林延卿是什么人了吗?”
“没有。他根本没提到林延卿。”糜诗看着司主,神色凝重而严肃,“但是他的确提到了一个如雷贯耳的名字。”
司主一声不吭地看着糜诗,等着她说出答案。
糜诗也不卖关子,很直接地道:“刘明凯很清楚地说到,天心宗之所以能如此运作,全赖于它背后支持并给予足够金钱的一个人,而这个人就是燕飞阁的燕双飞。”
老头子听完,一句话都没说,从他脸上糜诗判断不出来究竟如何。
只是直到老头子面前那碗面条从原先的半碗面又涨了成了一碗面,他才终于站起来,扔下面钱,一句话都没说抬脚就走了。
糜诗也无声地跟在后面。
她很清楚司主在想什么。
单单一个燕飞阁就几乎可以在整个天曜皇朝掀起巨浪,燕双飞是个什么人?他是燕飞阁的阁主,是创立燕飞阁的那个人,说他可以呼风唤雨丝毫不过,还或许可能说得轻巧了。
而季微雨,燕飞阁的副阁主,还一直从头参与着第九司的事情。
连糜诗都能看出来季微雨对燕双飞的感情,而她对燕飞阁的倾尽心力也都是为了这一个人,她会站在哪一边根本不用猜,甚至从头到尾她一直是燕双飞埋在第九司的一步棋子,不然为何每次都好像有了眉目,而每次都没有最终找到真正的幕后黑手呢?
再者,糜诗亲耳听季微雨说过,燕飞阁有着操控朝廷局势的能力,魂司真的能和他对抗一二吗?
但是好不容易有了答案,难道就这么让它过去?
糜诗还是没忍住,问道:“司主打算如何从事?”
“查。”老头子毫不犹豫地回答倒是让糜诗有些意外,还有些感动。
“可是燕飞阁无孔不入,季微雨又对第九司了如指掌,很容易打草惊蛇。”糜诗说着担忧和顾虑。
“魂司难道会怕这些?他燕双飞再如何,也不能草菅人命。”
糜诗第一次觉得自己看错了老头子,一直以为能做到魂司司主这个位置的人,肯定是八面临风,趋吉避凶之人,原来这老狐狸并不如她所想。
接下来司主在魂司的所作所为,就更让糜诗大开眼界了。
首先司主亲自调派了二十几个人。
这些人糜诗大致了解了下,一来都是刚进魂司不久但极有能力之人,二来身份背景都很简单,都与楚渭崖一般没有世家背景的。
糜诗起初有些不解,老头子要这些人的目的为何。
后来经过欧阳景的提点,她终于明白了。
因为燕飞阁势力之大,若是久在魂司之人,或多或少都有可能与燕飞阁有些交集与来往。
二来没有世家背景进入巫族魂司的人,都要靠自身努力在魂司出人头地,所以在魂司行事必定恪守规矩。而世家子弟一来或许也会和燕飞阁有瓜葛,很有可能届时反而成为燕飞阁的棋子。
糜诗想,老狐狸终究还是老狐狸,真是兵马未动,攻心先行。
很快,司主亲自点兵的人马很快就在京都魂司集合了。
这之前,司主还让糜诗将之前有关天心宗的案子和背景都做了个详细的梳理。
糜诗有些奇怪,“这是为了什么?”
“既然要派人查,当然要让他们知道对付的是怎样的一群人,如此才能事半功倍。”
“可是,这些事情……真的可以告诉他们?”糜诗到反而有些迟疑。
“为何不可?既然当初我可以建立第九司,那么现在也可以成立第十司。”老头子说起来随意得很,好像这就像喝水吃饭一般平常。
糜诗有些无语,原来……这么随便……
待她将卷宗都准备齐全的时候,要的人也都到齐了。
司主将人都召集在一起,开门见山的直接说道。
“你们中大多数人都来魂司不久,今日你们所听所见的一切,出了这个门之外我不希望再有人知晓。”
“你们手里所拿的是天心宗的所犯罪行的卷宗,天心宗是一个秘密组织,在过去的一年里,他们与多起惨案都脱不了干系。目前魂司所掌握这个天心宗的信息情况都在你们手里,其中还包括了天心宗这个组织的教义,一本名叫《天心宗》的手抄本,此书也一并都发给你们每人一册,请诸位好好研读。”
司主举起《天心宗》这本册子,在手中扬了一扬,“这里面有这个组织行事的理念以及他们行事的目的和原因。简单来说,就是用他们手中所掌握的一切手段,来试图挑起或者准备一场战争。”
“战争?”下面有一人发问道:“对谁的?”
“问题的症结就在这里。”司主很认真地回答道:“我们现在可以明确的只是这些怪异的事情正在逐步增多,但是却无法预知他们下一个目标是谁,谁又是下一个受害者,故而无法提前采取手段来加以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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