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一天过去了,“嗡——”战船行驶前方,一道混沌雾霭形成的屏障将前路隔离阻拦,黑袍老祖出现,从怀中拿出一块青铜令牌,“咻——”令牌发出一道手臂粗的金色光柱,打在灰色的屏障层上,“轰隆隆——”巨大的漩涡出现在战船前方,一个加速,战船冲进漩涡。
天墉关,城墙绵延,横跨十万里,城墙上,身披战甲的守卫个个面目凶悍,全身散发着杀伐之气,手持青铜战戈,目不转睛地盯着周围的风吹草动,“吼——”空中,不时有骑兵飞过。
“嗡——”百丈漩涡出现在城池上空,在守城士兵和城内修者惊恐的目光下,千丈莫流羽舟宛若荒古巨兽冲出漩涡,露出了它狰狞的面貌,而后,悬浮在空中一动不动。
城墙上的士兵齐齐咽了咽唾沫,来自神魂的压迫感,让他们觉得天上的庞然大物,可以轻松将他们碾压,撕碎。然而,经历了几分钟惊恐之后,城内的修者开始议论纷纷。
“好可怕,这是哪个势力,有如此大的手笔!”
“哼!装模作样,不把我们天墉城放在眼里,着实可恶”
“嘘——你小声点,这可不是我们能惹得起的”
“这么豪华,上边不知道又搭载的是什么人物,或许是某些世家公子也不一定”
就在人们驻足观望之时,城主府,百丈青鸾冲天而起,来到战船前方,其上,站着一锦衣中年人,中年人身后,躲着一个红衣小丫头,好奇地盯着前方。
“嗡——”防护罩撤去,中年男子带着身后的小丫头来到甲板上,对黑袍老祖行了一礼,“前辈,可有通行令?”黑袍老祖将青铜令牌递给他,淡淡道:“圣地前方什么情况?”
中年男子检查了一下令牌,又拿出一块玉牌,一并还给了黑袍老祖,“此次,圣地方圆万里禁空,必须有特定的接引牌才能通行,否则会被当作敌人轰杀”,点了点头,黑袍老祖表示了解。
一旁的楚天默不作声,看向中年男子,眼中有些许莫名的意味,如果他没认错的话,那次争抢首山杖的势力里,就有眼前此人。
似乎感受到了楚天的眼光,中年男子与楚天对视了一眼,瞳孔收缩,不着痕迹地移开了视线,但他的内心却掀起了波澜。
身后的红衣小丫头抓着男子的衣角,偷偷望向楚天,清澈的大眼里满是好奇和羞涩,她被楚天身上那股气质吸引了,成熟稳重,忧郁霸道。
道别一声,男子带着红衣丫头,回到了青鸾背上,小丫头不舍地看了几眼楚天,或许她懵懂的心对外界一切陌生的事物很是向往好奇吧。
“嗡——”关卡放行,莫流羽舟冲进漩涡,继续上路,青鸾背上的男子远远望着,松了一口气,他想起了当初从天石山脉屈辱而归后,翻看一些典籍,寻找着关于天石山脉那个小镇的信息,最终他从只言片语中,知道了那个地方的来历,那是掌控整个楚地的项氏一族的祖地。
而刚刚他也认出了楚天,那个年纪轻轻就掌握有道兵的天才子弟,当然,这种事他也不会去声张,因为他惹不起。
战船甲板上,楚天低头思虑着刚才的事,黑袍老祖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有什么想不通的,说出来听听”
闻言,他将心中的疑惑道了出来,“那座城池中心将近百丈的雕像,为什么是一只马脚踏一只三头鸟?”
说到这个,黑袍老祖背负着手,语气崇敬道:“你说的那只马,也算是我项氏一族的一位先祖”,“嗯?”楚天不可思议地蹙了蹙眉。
黑袍老祖见他这样,解释道:“远古时期,我项氏一族几位初祖之一的霸帝,一身征战,难逢敌手,威震诸天,而伴随他一生的坐骑,便是一匹马,流淌着真龙血脉的龙马,名叫——墨逐”
感觉自己有些激动了,黑袍老祖平复了一下情绪,继续道:“当时,天墉关所处的地方,在一只妖族皇族妖兽——三头鸟的带领下,大量残害我人族,墨逐老祖于千万里之外降下神念,一脚踏下,山崩地裂,岩浆倒灌,三头鸟千丈之躯在此伟力之下,四分五裂,化为飞灰。
所以,后来天墉关建立,为纪念墨逐老祖的功绩,城内竖起了他的雕像,以供后辈瞻仰学习”。
楚天听的是心潮澎湃,激动难耐,脑中呈现出墨逐老祖当初伟岸的身姿,和无敌的气势,实在令人向往。
他的神色全被黑袍老祖看在眼里,心里一叹,时光流逝,当初年轻的他听着长辈如此述说,甚至比现在楚天还要激动和向往,而当年的倾听者也变成了如今的陈述者。
两人在甲板上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对于楚天这个后辈,黑袍老祖很是看好,因此,不时地提点着他,这是族内其它人享受不到的待遇。
又前行了将近一天半,“嗡——”战船飞出暗流层,前方已经属于禁空领域了,而远远望去,霸王城的影子已然出现在了眼中,同时,密密麻麻的黑点向霸王城聚集而去。
黑袍老祖拿出玉牌捏碎,瞬间,战船被一道道青光包裹,慢慢向霸王城飞去。
看着远处的圣地,黑袍老祖眼里很复杂,“小天,此次进城,别给族里丢脸,无需忌讳什么,出了事老祖给你兜着”。
握了握腰间的刀,楚天感觉似乎他面临的事也将会不少啊,“不过——”,嘴角一勾,刀意,战意升腾而起,对他而言,能放开手脚就好,没什么可怕的。
对于楚天的状态,黑袍老祖满意地点了点头,他一向以霸道著称,不然,世人也不会称他为楚疯子了。
肩膀上,一直闭着眼的黑大,将目光投向了楚天腰间的刀,“嗡——”刀身颤抖,似要脱鞘而出,而楚天身上的气息开始变得飘渺不定,此刻,黑大将自身气息收敛,而黑袍老祖也站在一旁,为楚天护法。
楚天进入了领悟状态,看着天边漂浮的白云,在清风的吹动下,变幻无常,行踪飘忽,似有一种无相无量的道韵。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气息越来越缥缈,刀意也时隐时现,某刻,眼中精光泛起,“唰——”刀光一闪而过,而后,他闭眼陷入了沉思。
黑大和黑袍老祖一齐扭头看向前方,“嗡——”原本平静的天空,瞬间风云暴乱,“轰——”刀痕延伸百丈,劈出一巨大的沟壑,刀意滞留在空中难以消散。
“这一招叫什么?”黑大望向睁开眼的楚天,语气里满是赞赏。
“惊鸿一瞥”,楚天抚了抚刀柄,嘴角含笑,黑大认真地看着他,点了点头,“很不错的招式,很符合这把刀的名字——鸣鸿”
“鸣鸿?”,楚天眼睛一亮,拔出腰间的刀,“原来你叫鸣鸿啊!”,温柔地抚摸着刀身,楚天喃喃道:“那再来一招刀鸣九天如何?”,他的话一出,鸣鸿刀一阵颤鸣。
战船离霸王城越来越近,黑袍老祖和黑大也没去打扰楚天,各方赶来的势力慢慢呈现在眼前。
九尾蛊雕嘶鸣,百丈身躯掠过天际,其上一群少年意气风发,甚是高傲;也有御剑飞行,潇洒飘逸;数百长高的黄金战猿奔跑在大地之上,踩出一个个深坑,全身毛发金黄,犹如黄金浇铸,肩上,站立着数十个裹着兽皮的人。
千丈大的莫流羽舟很是显眼,那些势力不自觉地避开了它,然而,那头黄金战猿的肩膀上跳起一个少年,手持白骨棒槌,“哇啊啊,吃俺一棒!”
“轰——”白骨棒槌散发着白光,变为数百丈大小,以横扫千军之态压下,“吟——”拔刀而起,飞出战船,楚天立于虚空,红袍咧咧,握刀挥出,“刀鸣九天!”,赤红的刀身不断颤鸣,响彻天地间,百重刀罡叠加,劈在白骨棒槌上,继而百重刀罡旋转,相互绞合,笼罩虚空,粉碎一切。
“砰——”白骨棒槌带着那道身影被打了回去,趁机反攻,刀光一闪,楚天使出了“惊鸿一瞥!”,那道身影汗毛倒竖,感觉被牢牢锁定,刀意无声间滑落,要将他的肉体和神魂斩成两半。
“吼——”黄金战猿扭头长啸,金色的涟漪形成一道屏障,刀意无声落下,形成一丝肉眼难辨的裂痕,“轰——”以裂痕为中心,刀气穿透而过,使得黄金战猿脚步一顿,接着,怒火冲天地望向楚天。
“好了,小天,回来吧!”,黑袍老祖对楚天招了招手,没在意刚刚那个少年的行为。
落回战船,楚天也没提刚才的事,只是一种试探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也是手痒了,才会出手的,不然,就凭那个少年,不被战船的防护罩反弹死就够好了。
黄金战猿肩上,一个身材健硕,白发苍苍的老者,对一个身高七尺,肩抗白骨棒槌的少年笑道:“哈哈,拓跋熊,感觉怎么样?”
少年憨厚地笑了笑,“阿爹没骗俺,外面的世界确实好玩,高手好多”
一刻钟后,终于抵达目的地,霸王城,楚天也的确被眼前的高耸的城墙震撼了,数万米高,其上遍布刀劈斧砍的痕迹,散发着悠久岁月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