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云天的尸体,就挂在密室的门口。尸体旁边有一行血字:“与天下人为敌——潇湘会”
原来真的有潇湘会!
欧阳无心本想回到自己的小屋,趁着阳光明媚睡一觉的,可是现在他已不能如愿了。
祝枝河皱眉道:“你可能冤枉他了。”
欧阳无心感到心里一阵绞痛——他冤枉刘云天了,他知道被人冤枉的滋味很不好受。
可是刘云天为什么要跑呢?是不是他被冤枉的太过分了,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了?这种滋味当然更不好受。
欧阳无心很想抽自己二十八个响亮的耳光,抽到脸部充血破裂为止。
他没下得去手。
他心里发毒誓:一定要为刘云天报仇!
但他找了大半个月的潇湘会,如果能找到早就找到了,但却连个影子都没找到,这是为什么呢?他还要去哪给刘云天报仇?
欧阳无心忽然叹了一口气,对祝枝河道:“我现在脑子里很乱,只想休息一下。”
祝枝河捋了捋自己的胡须,笑道:“要说休息,你可找到人了,我带你去最能让你休息的地方。”
‘香风楼’是闻名遐迩的,给男人放松的地方。
一个美丽的姑娘,靠在欧阳无心的身上。
欧阳无心脸色通红,像小孩子那样规规矩矩地坐着。
四个年轻貌美的姑娘,簇拥着祝枝河,饮酒作乐。
欧阳无心的嘴紧闭着,而且苍白。
“我还没从没见到过你这样英俊的美男子。”声音如莺。
比樱桃还红嫩的嘴唇,就要亲吻到欧阳无心的脸上。
欧阳无心忽然就撞出窗户。
他到了一处没人的地方已开始呕吐。
“你可是个男人。”祝枝河不知何时也出来了,摇着头说道。
欧阳无心呕吐完说道:“我只希望你不要再带我去那种地方。”
祝枝河怜悯地看着他,道:“我要是有你这样的怪病,只怕早就自杀了。”
飘来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欧阳无心和祝枝河心掠上‘香风楼’。
一片死寂。美丽,温柔,又有气质的姑娘都已经死了。
墙上有血字:“与天下人为敌——潇湘会”
从窗户能看见,戴着高高尖尖大帽子,打扮成惨白的白无常的人,突然冒出来,就像鬼突然从地里钻出来,已把‘香风楼’围黑了。
从楼的四角,猛地飞下四条带钩的飞链。封住了全部的方位,只有从天上才能逃出。
祝枝河和欧阳无心垂直凌空跃起。
一口巨大的黑锅从天而降。他们两人头上都撞出一个包,被扣上了。
欧阳无心回过神来,脚下的大地已在移动。
潇湘会难道在把整个‘香风楼’抬走?
祝枝河脚下的地板,忽然开了一个圆洞,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漏了下去,
欧阳无心刚要从那洞里出去,洞忽然就补上了,天衣无缝,没有一点破绽。
地面坚硬无比,铁锅也是精铁打造,重上千斤,根本无法逃出。
欧阳无心感到脚下的地越移动越快,快到他竟已站不稳。不能听到外面的一点声音,一片黑暗,也很憋气。
这种感觉比一刀把人杀了还让人难受了。
难道潇湘会要把欧阳无心带到一处神秘的地方,进行一场神秘的仪式,再一刀刀的划死?
当年魔教就经常捉活人举行这种仪式,欧阳无心想到这里头皮已发麻。
忽然光亮刺眼!
欧阳无心再睁开眼,巨大的锅已不见踪影。
欧阳无心一下子从地狱升到了天堂。
他竟已处在一间极其华美,就像给皇上住的房间。
房间的正中央,有一张雕龙画凤的床,帷幔遮掩,里面隐隐约约有一个人。
他还闻到奇妙的香气,仿佛使人灵魂超脱。
四面墙壁都挂着一副画工绝伦的画像。画上是四个貌美倾城的姑娘,虽装饰打扮神态各异,却是同一个人。
欧阳无心觉得此刻,比做梦还让人不敢相信。
五年前。
那里本无人烟,那里本是欧阳无心过着孤独寂寞的日子的地方。
那里有一条小河,每当日落时分,就会闪出耀眼的波光。
在那里,欧阳无心不像现在每天睡觉,他除了每天短暂的睡眠,就一刻也不放松地练功。他比谁都刻苦。若不是如此,怎么会练成高超的武功?
在那里,他邂逅了生命中遇到的第一个女子。
他们并没有说多少话,他们只是默默地看着波光粼粼的小河流淌。
女孩走时也没有说话,仅仅送给了欧阳无心一副自己的画像。
自那之后,欧阳无心无时无刻不把那幅画带在身上,他每天都要看一眼那幅画。
欧阳无心就变得懒惰了,他也不爱练功了,他每天只想睡觉。
每当梦中,欧阳无心就会再次见到那个姑娘。
梦醒时,是他最失落的时候。
他终于离开了那个荒凉的地方,来到市井之中,并不是为了扬名立万,而是为了寻找那个姑娘。
欧阳无心把那幅画,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拿出来了。这幅画果然与墙上这四幅是一组。
欧阳无心激动的热泪盈眶,对着眼前的床幔颤声道:“真的是你吗?这是不是做梦?”
没有人回应。
欧阳无心害怕。他害怕这是一场梦,他已感到快到梦醒时分。
“你告诉我是不是做梦。”
根本没人回应。
欧阳无心要掀开床幔,他每走一步都很小心,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感到十分困难,他的心怦怦直跳。
一口巨大的锅从天而降。
欧阳无心的眼前一片黑暗。
欧阳无心醒了,醒了眼前还是黑暗。他是不是还在锅里?他之前是不是做梦?
然后他看到黑暗中有一个亮点,他知道自己已不在锅里了,而在夜里。那是一颗星星。
他在一处荒郊野外,他根本不知道这里是哪,只有苦笑。也很庆幸潇湘会的人没杀死他。
他从怀中拿出了那画,在星光下再一次看那绝世无双的容颜,喃喃道:“没想到在那样的情况下也会做梦,但为什么梦一定总要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