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柯吼道,“要你的命!”
赫连肆震惊,他竟然要他的命?
沉默,绵长……
许久,赫连肆才开口,“你说的是真的吗?”
陈柯喉结滚了滚,没说话。
“好!”赫连肆一把抓起车钥匙,推开窗户,“走!”
陈柯怔愣,他要做什么?
一眨眼的工夫,赫连肆已经跳了出去。
陈柯别无选择,只能跟着跳了出去。
赫连肆活动着腕部,唇角一抹淡笑,却是没有一丝笑意,“我脑子是空的,但我听唐越泽说……你是因为小时候的一桩车祸,从而被遗弃——”
陈柯看着他,没说话。
“嘁。”赫连肆摇摇头,轻笑,“上车吧!既然是这种方式,我今天就用同样的方式,把这条命还给你!听着,我是死是活,你不用有任何负担,只希望你解了心结!”
说完,当真转身上车,‘嘭’的一声将车门关上了。
陈柯完全被他这架势给震撼住,一时间做不出任何反应。
只见赫连肆的车启动、快速冲向前方!
陈柯一惊,以他这种车速,是真的要玩命!
“赫连肆!”
陈柯心里发虚,立即上车,追了上去。
两辆车,在暗夜的车道上以飞速并驾齐驱。
“停车,我让你停车!”陈柯摇下车窗,朝着赫连肆嘶吼着。
赫连肆瞥了他一眼,脚下油门一踩……开的更快了!
“你!”陈柯气急,“你这个疯子!”
赫连肆不理会,车速飙升到最快,可是他面不改色、丝毫没有任何感觉。
疯了、疯了,他一定是疯了!
陈柯只能舍命追上去,“停!叫你停下,疯子!”
他开始向赫连肆靠近,企图拦截下他。
可是,每一次赫连肆都能完美躲开……
陈柯急的不停按喇叭,寂静的夜空,汽车鸣笛声不绝于耳。
倏地,前方一个拐弯,突出的岩石猛地闯进视线。眼看着,赫连肆的车就要撞上去!
“赫连肆!”
陈柯惊愕,开足马力,没有时间考虑,车头一摆,横了过去。
“?”赫连肆一惊,迅速踩刹车。
但是,两辆车的车速都太快了!这个时候踩刹车,已经晚了……
吱嘎、嘭!
剧烈的碰撞,不可避免的发生……
赫连肆只觉得,猛烈的撞击中,他整个人都像是飞了起来。但那种感觉是短暂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些片段。那些片段如同汹涌的浪潮,拼命往他脑子里挤!
那么一刻,他的脑子好像要炸裂开一般的疼痛!
“……”
耳边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画面似乎也静止了。
赫连肆呆呆的坐着,目视前方。
车窗玻璃上,陈柯满头是血,拼命拍打着车窗,“赫连肆!你开开门!听见没有?”
赫连肆缓缓回头,只能看见陈柯充满恐惧的眼神,却听不见他的声音。
许久,一缕鲜血从他鬓侧流下来……
陈柯隔着车窗看见了,惊异,“大哥!”
赫连肆眼皮缓缓往下耷拉,薄唇微微开合,喃喃间,竟然是,“……昱轩。”
而后,眼前一黑,整个人趴在了方向盘上。
陈柯莫名眼圈一红,嘶吼道,“大哥!大哥!”
……
后方,欧冠声带着随行赶来,目睹现场,已然震惊。
他猛地看向陈柯,怒吼道,“陈记者,这是怎么回事?这是你干的?你知道这是什么罪吗?谋杀总统!叛国罪!”
陈柯搀扶着昏迷的赫连肆,心绪久久无法平静。
他听不见欧冠声的话……他已经完全被赫连肆的不要命给震撼了,不,远远不止震撼!
欧冠声在吩咐着下属,“快!送战地医院!”
“是!”
——
夜里,俞桑婉睡不着。
她的妊娠反应开始加重,各种不适也都出现了。
随手摸到枕头底下,军医给的那盒果丸已经吃完了。
“哎……”
俞桑婉叹息着,起来披了件外套,打算去军医那里要点果丸。
才到地方,便看见里面灯火通明、人来人往,好像是有什么大事。
俞桑婉疑惑,难道这大半夜的,是有重伤员?可是这两天挺平静啊?
再往里走,竟然看见了陈柯!
陈柯靠墙壁站着,双眸紧闭,看上去很痛苦。
“陈柯?”俞桑婉走过去,叫了他一声。
陈柯闻声,猛地睁开眼,“俞桑婉?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怎么会在这里?”
后面这个问题,两人是异口同声。
谁都没来得及回答,抢救室的门开开了,欧冠声神色凝重的走出来。
他二话没说,一把揪住陈柯的衣领,“你听着!你跑不了,他要是出事……你的命,不足以偿还!来人,拿下!”
“是!”
俞桑婉惊愕,“到底怎么了?”
欧冠声这才看向俞桑婉,微微躬身,“俞记者,您怎么才出现?您要是早点来,他就不会出事了……”
听他言辞这样隐晦,俞桑婉的心一寸寸往下沉。
粉唇微颤,睫毛也在抖动,“他?他来找我了?”
欧冠声口中的他,除了谨轩还能是谁?
欧冠声低下头,“是!”
“啊!”俞桑婉眼睛潮湿,泪水倏地的涌出来。
蓦地,她激动的抓住欧冠声,“他人呢?啊?”
“在……”欧冠声没脸看她,“转去病房了——”
“快带我去!”
“是!”
往前走了两步,俞桑婉猛回头,瞪着陈柯。“你!跟我一起来!”
陈柯已经被压制住,什么也不敢说,默默跟在后面。
病房里,监护仪器发出滴滴滴的响声,赫连肆安静的躺在病床上。
“啊……”俞桑婉脚下一软,差点没站稳。
天知道,她有多害怕这种场面!她曾经这样送走了俞致远,又看着乐正生长睡不醒,现在又是赫连肆!
“谨轩!”
那一刻,她的情绪无法控制,猛地扑到赫连肆身上。
“你怎么了?”俞桑婉含泪轻抚着他的脸颊,“你醒醒,我来了!是我不好,不应该走的!我不知道,不知道你会找来啊!谨轩,你醒醒啊!我是婉婉!”
赫连肆毫无反应,怎么可能睁眼。
“欧秘书长?”俞桑婉哭着问,“他怎么了?医生怎么说?”
“这……”欧冠声难以启齿,“医生说,很奇怪。”
奇怪?这算是什么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