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偶尔的限速灯拍照,我相信他会直接飙到两百码。不过还好,两百码忍不了,但是一百码的车速,我还是毫无压力的。
到学校停好车的第一时间,没有等他来揪,我就自己跳了下来。还抽空给他露了个,极度挑衅的笑脸。
估计他是气炸了,车门也不关,就想来抓我,吓得我赶紧跑离他十米远。
芬格西在学校似乎是个风云人物,才到这没两分钟,周围就聚集了百十来个女生。目光全部齐刷刷地盯着他,带着爱慕的那种。
他只好停好车,过来牵我的手,然后一路小跑去教务处。
明明不是第一次和男生牵手,但他的手真的是我牵过的最温暖的了。
他的手心宽厚,温实,与他今天的表现截然相反。或许,他内心深处,会有一个体贴的灵魂。
看在泰勒家族的份上,老师么并没有为难我,很轻易的就办好了入学手续。
只是,说好的哲学系,变成了表演系。
“这是怎么回事?我想学的是哲学,请不要擅自改变别人的决定好吗?!”
然而,芬格西对我的兴师问罪毫不在意,直接把我丢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诺大校园。
留我在冷风中瑟瑟发抖,他接了个电话,就直接开着车扬长而去,和狐朋狗友们泡吧喝酒。
其实那一刻,心里挺后悔的,如果早知道会来美国,我怎么也要好好学下英语才是。也不至于现在,连和别人交流的勇气都没有。
不知道我现在所处的方位是哪,不过不远处有一片金黄的法国梧桐。很像《鬼怪》里,鬼怪先生动心的那个场景。
树林里有一块长椅,我没脱鞋,就这样抱膝在上面坐着。
双手抱膝,将头埋在膝盖上,这是我和洛禾学到的缓解悲伤的办法。
人缩成一团的时候,会减少表面积,也使风涌进心脏的地方,被膝盖庇护住。这样,就会觉得很温暖,心里空着的那一块,好像都充实了很多。
不过也没由着我独自悲伤多久,一个长得像亚洲人的,黑发黄皮肤的高个男孩走了过来。
用挺纯正的美式英语腔问我怎么了,需不需要帮忙。
当然需要帮忙了,我身无分文,语言不通,又不识路……就是一个多余的存在体。
可是,你什么都帮不到我。那还不如选择不说话,不开口。
我继续抱着自己,埋头沉默。
似乎是在猜测,男生开口的下一句话,变成了中文:“你是中国来的吗?”
!国人?
抬头的刹那,没错,我很没出息的哭了。
你知道一个英语不好的人,在一个全是说英文的异国他乡有多绝望吗?像是一个多余的入侵者,明明不属于这里还非要插足进来。
在这一刻,真的理解到了,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是多心酸委屈的表达。
尤其是在我一筹莫展,最难过最绝望的时刻,这个说中国话的男生的出现,无异于天使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