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孽看到的那个珊瑚色的剑台,就是青青说的灵兽。这是一只珊瑚色巨蟒,它盘在剑台之上,远看似乎是和剑台融为一体了。多少年来,它就这样用自己的身体守护者神剑。罗孽现在离剑池越加的近了,他已经清楚地看得见明月剑的剑柄,以及那珊瑚色的剑台,原来是一只活得巨蟒,那巨蟒的一双眼睛在死死地盯着他。
剑池里的水,清澈得一眼见得到底。罗孽还离着一段距离,巨蟒就摆开了盘曲着的身子。整个湖面都给它身上的颜色映得赤红一片。它那一双眼睛,像是闪电,时时爆射出凌厉的光芒。罗孽走得更近了,明月剑就插在湖中央大理石的剑台上,熠熠生辉,可是看着这巨蟒,他一时竟然也不晓得该如何是好。他围着剑池转了一圈,但是,很奇怪的是,无论他转到哪里,转到什么方位,那巨蟒一双眼睛都始终死死地盯着他不放,而他却竟然似乎没发觉巨蟒在动。
巨蟒随时都在蓄势待发,似乎他比罗孽还兴奋,更期待着一场痛快淋漓的厮杀。而罗孽却还尚未在它身上找到一个适合发起攻击的部位。显然,在这对峙的过程里,罗孽已处在下风。巨蟒的神情很是得意。它正在跃跃欲试,就要向罗孽发起攻击了。罗孽感觉到了那种强劲的扑面而来的压迫和杀意,冰冷的,像是死亡的气息。罗孽心底一颤,巨蟒的尾巴已经朝他横扫过来。因为太巨大,太快,劲道太猛,他一时不晓得如何回击,只得暴退数丈,这才险些避开去,而巨蟒的眼睛,还始终死死地盯着他,似乎在告诫他,无论如何,他绝不可能靠近得了剑台。
罗孽更加集中精神地在观察,观察巨蟒,观察剑池,观察身边的环境,巨蟒的力量太强大了,他想,不可硬来,只可智取,得找机会,抢得明月剑,或许才胜得了这巨蟒。这巨蟒似乎是猜着了罗孽的心思,把明月剑守得死死的,罗孽根本没有丝毫机会,他到底是只能够强攻了。既然夺剑无机可乘,他就得采取更危险的方式与巨蟒决斗。
越是危险的方式,他取胜的可能性就多一点。他骤然长身而起,人剑合一,直往巨蟒身上扑去。他仔细琢磨过了,巨蟒身形庞大,近身搏斗,危险是更危险,但胜算也大一些。巨蟒似乎总能够料敌先机,他想设法夺剑,它防得严实,他想近身搏斗,它又守得密不透风,他根本近不了它的身。它射向罗孽的火焰似的信子刚被避过,巨大的身子又一下子扫将过来。就这样在激烈的搏斗中僵持了一个时辰,罗孽还是近不得巨蟒的身。
夜幕低垂,夕阳已经早落下了,最后的晚霞也在逐渐地变为青白的灰色。巨蟒累得已不似先前那般灵敏,它那朝着罗孽直扫过来的身子,力道明显减了许多,但若是给它撞个正着,罗孽肯定还是必将粉身碎骨不可。罗孽与巨蟒打斗这般激烈,可这剑池四周,始终是静悄悄的,不见一个人影。或许,只需将巨蟒制服了,他就可取得明月剑。
月亮升起来了,银白的月光,静静地挥洒在岛上,挥洒在无边的大海上,宁静而又温柔。搏斗仍在继续。罗孽抢准时机,在巨蟒狂扫过来的时候,他猛然在洼地里扑到,不顾巨蟒扫过时在他身上带起的刮骨的痛,一剑刺入了巨蟒的身子。巨蟒忍着剧痛,居然只是身子抖一下,罗孽还在紧紧地贴在它身上。这番奇袭得手,罗孽心底不免一阵暗喜。
可就在他暗自高兴的瞬间,忽然起了变故,巨蟒似乎是故意忍着剧痛不把他甩开的,就在罗孽贴着的地方,它的身子忽地凹陷下去,罗孽感觉自己像是跌进了柔软的一团棉花里,长剑还在死死地嵌在巨蟒的省体里。
罗孽还没把剑拔出来,巨蟒整个的身子就忽地一下子收紧了,盘起来,越说越近,罗孽听到了自己全身骨骼都在发出格格的响声。罗孽发现不妙,却已来不及脱身了。他感觉自己被不断收缩的强劲的压力压瘪了,压小了,压碎了。而就在这时,巨慢口中火焰似的信子又乍然向他袭来,那是无法抵挡的火山似的灼烈......
他感觉自己就要这样活活地被困死,被烧死,被吞进巨蟒的肚子里去,丝毫动惮不得。可就在这时,忽听得一个清脆的声音柔声呵斥道:“小七不可。”
罗孽顿觉身体一松,眼下一黑,昏厥了过去,虽然未被巨蟒活活吞进肚子,可巨蟒信子上或血液里的剧毒,已几乎足以要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