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传说明月剑关系到人类的命运,难道就是这个?为什么要用明月剑来封印?”罗孽不无遗憾地道,“难道是明月剑能够克制饕餮?明月剑是上古神剑,拿来在这里做封印,实在是太可惜了。”
青青道:“不过是一把剑而已,你为什么非得到它不可呢?你要真拿了明月剑,就是人类的罪人了。你忍心见着那么多千千万万的无辜者被饕餮蚕食掉?”
罗孽深深闭上了眼睛,默然无语。他不想谈论这个,这会使他痛苦,想要占用明月剑的欲望,也一样使他痛苦。这些强烈的矛盾和痛苦始终在疯狂地折磨着他,他的内心一刻也不得安宁。或许,唯有拿到明月剑,他就可以再不用去考虑这么多了。
青青当然也感受得到他看似平静的表情底下的波涛,见他估值如此,她心底不免黯然叹息一声,起身道:“你躺着好好休息,先养好身体再说。我去给你拿吃的东西。”
罗孽睁开眼睛来,望着青青的背影,忽地脱口道:“你为什么这样对我?你明知道我不会放弃的?为什么?你为什么不趁现在就把我杀死,或者,当日就让我葬身巨蟒腹中?你是不是存心要增加我的负疚感,让我觉得欠你恩情对你不起而放弃夺剑?......”
青青站住,转过身来,她没料到罗孽会说这样的话,先是一怔,这话无疑是很有些伤了她的心的,可当她清澈的眸子定定地望着他,她心底忽又柔软了,她是想要他好,没想到,这在他,竟会是一种不堪的重负。她怔了怔,道:“你究竟是不明白!如果说,这一切都是命定的,我也不会怪你。就算有一天你真的成了人类的罪人,这罪,我也定会与你一道分担。”缓了缓,又道,“就算你要夺剑,也得先养好了伤再说呀。你现在这样子,如何去夺剑?”
其实,罗孽方才话一出口,心底就后悔了。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这样子,他似乎是越来越难于控制自己的情绪,他望着青青道:“青青......”可他忽地又沉默了,没再说下去,他的高傲,使得他宁愿承受内心的鄙弃、自责和痛苦,也还是不愿意说下去了。
青青温柔地望一眼罗孽,转身走了。罗孽心底也是一声长叹,他已经隐隐地感觉到命运的沉重了,这是之前不曾有过的感觉。他躺平了,长长地舒了口气,屋外阳光还是那样的温暖和明亮。青青走出祭神阁,沿着青色的石板路,走进了寂静的林子里去。这里虽然颇为空旷,但四周,还是密林。她得沿着这条寂静中的青色石板路走上很久,才能够抵达部落里。
自从洛神姐姐不在了以后,这条寂寞的路,就一直只是她一个人在走,她每次都能够听见自己的脚步声。现在她依旧能够听见自己的脚步声,仍旧是孤独的,寂寥的,不过,所不同的是,现在除了她自己的脚步声,除了孤独,她心底还想着一个人,脸上挂着甜蜜的微笑,偶尔有一两声清脆的鸟鸣掠过头顶,是欢快的,斑驳地铺在地上的细碎的阳光也是欢快的。
当然,青青心底,也是欢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