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亲自奉茶,青禾几个人窘得颇有些慌乱,都起了身来接过茶去,恭敬道谢。罗孽坐在青青身旁,两个人郎才女貌。青禾喝下一口茶,清了清嗓子,朝向青青道:“想来,近日发生的事,大祭司你也听说了吧?”
青青点头道:“听说了,十几个人,就这样凭空消失了,没一点踪迹,这事,你们有何打算?”
青禾道:“说来实在惭愧,我们虽已加强防守,并且派人调查,但这事的来龙去脉,尚未搞清楚,故而如今也没想好怎么做。白天的时候,我们已挨家挨户通知过,夜间不许出门。”昭阳和石让默然地坐着,从他们的目光里,可以看得出来,他们的想法和青禾一样。青禾顿了顿,见昭阳和石让不接话,他又接着说道,“有人说,夜里见过青木,青木曾豢养过亡灵,但那些亡灵,上次变乱中,已被神风卫剿灭,况且,目下他灵力已废,想来,他也没有能够让这十几个人一下子凭空消失而神不知鬼不觉。如果这十几个人,真的是凭空消失了,那恐怕唯有一种可能。”
青青自然明白青禾所说的可能是是什么,青青道:“我也是这样想,这事,除了神风卫,恐怕,没有谁有这等能耐。”青禾脸上还是疑惑,昭阳和石让他们二人,虽也曾听青禾讲过前些时日议事厅里发生过的事,却不曾见过神风卫的,此时听到神风卫,好奇多余惊恐。
石让若有所思地道:“可是,神风卫从来只是一个神话,跟我们,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况且,他们不是帮助过我们的么,老酋长也是跟他们去的。他们没有理由这样侵犯我们呀!”
昭阳也困惑地道:“是啊,神风卫何以要侵犯我们?他们手里握着的,可是死神之箭,倘若真是他们,我们能耐之何?”说道死神之时,屋里除了青青,众人神色都有些异样。沉默的空气里,似乎有一些无形的爪子,抓挠着众人的脊梁,冰凉冰凉的。青青却在想,这只是一个开始,其实远比神风卫可怕的事情,还在后头呢!......又想到自己爹,青青心底更是痛苦不已,只她没表现出来。摇曳的灯影里,她的神情波澜不惊。
青青十分肯定地道:“是神风卫。”
青禾等三人大感惊愕。
青青道:“神风卫毫无情感,从不听人指使,你们不知道,上一次它之所以愿意帮助我们,其实是我爹,他用性命作为抵押的......”
青禾惊道:“怎么会这样?”心底出现了痛苦和后悔,悲愤的神情流露出来。
昭阳道:“那老酋长他现在......”
青青道:“我爹他跟着神风卫走的那天,就离开人世了。我这次在这里住下来,就是要跟你们商讨,如何对付神风卫。这可能是有史以来,我们部族面临的最大的威胁,甚或是灾难。自我们的祖先巫咸第一次封印饕餮,到洛神第二次封印饕餮,五千五百年过去了。虽然神早已经不再眷顾我们,但部族的使命,我们绝不可忘记。如今,神风卫肆虐,即是封印即将失效的征兆,而要再一次封印饕餮,就得先消灭神风卫,只是抵挡还不够,是要彻底将之消灭。这一次,不仅是关乎到我们部族的存亡,更是关乎整个人类的命运,倘使饕餮复活了,人类将遭灭顶之灾,神界也将失去和平!”
石让摇头,不解地道:“这关乎神界和人类命运的事情,怎么就单单落在我们身上呢?况且,我们也实在担当不起拯救人类和维护神界和平的重任!神都哪里去了呢?......”是啊,神都哪里去了呢?青青也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但是,这不是逃避责任和使命的借口!......
青青冷然道:“为什么?我们的部族,就是为着这个神圣使命而存在,我们在,这要么是无上的光荣,要么是难逃的劫难!神风卫固然可怕,可它一定也有它的弱点,我们得坚信,神把这个使命交给我们,一定有他的道理。在神风卫尚未发动大规模杀戮以前,我们得驱除心底的恐惧,用我们的智慧,找出对付神风卫的办法。”青青这一番话,使得青禾昭阳他们心底受到了鼓舞。
罗孽在一旁插话道:“我在想,或许只要我们能够制造出来能够挡住神风卫的死亡之箭的盾牌,我们就有胜算的机会。”罗孽仔细观察过神风卫,他非常肯定,神风卫不可能真的绝对刀枪不入。
青禾忧心忡忡地道:“即便我们能够挡得住死亡之箭,可神风卫毕竟刀枪不入......”
罗孽朗声道:“我看未必然,如果神风卫真的强大到刀枪不入,它就无需那铁铸似的壳,它越是这样把自己保护得看似无懈可击,就越证明它非常脆弱,而不是像我们所想象的那样,刀枪不入。这无懈可击,恰恰就是它的最大破绽。”青青心底微微的惊诧,惊诧之余,更多的是欣喜,罗孽的判断,竟然与她一般无二,她为罗孽有如此的眼力和识断而欣喜,而激动。青禾昭阳他们仔细一想,也觉着罗孽所言,不是没有道理。
石让道:“可是,要制造出能够抵挡得住死亡之箭的盾牌,谈何容易?”
青青道:“给我三天时间,我一定想出办法来。”青青说得坚定,仿佛她已成竹在胸,其实不是的,她心底一样没有把握,只是,已经没有时间了,神风卫已经正在准备向部族发动血雨腥风的战争,她能够感觉得到,饕餮的力量,正越来越强......已经没有时间了......没有时间了,危险和灾难正迫在眉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