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着保加利亚语言的农妇在田里播种，一旁的丈夫则帮助松土。
“保罗！”
“帮我松下这里的土地。”
农妇很是辛苦，这里的土地本来就是荒土，在保加利亚人来到后才哟点焕发生机。
两旁的田埂都被忙碌的农人踩得踏实，其间有涓涓流水趟过。
不远处的房屋都是新盖的，帝国军招徕出色的匠师对这些保加利亚战俘进行指导，简陋的蜗居已经建成。
“我想我们的孩子了！”
农妇眼泪婆娑，背井离乡来到此地，失去了孩子，这等痛苦绝望
那个还在耕作的男人停下手里的动作，竟有泪花在眼中闪过。
抹了下，保罗回过头，无声的叹息。
当年热血参战，全是为了保加利亚的自由，现在回想起来如同梦幻。
梦还是醒了！
帝国军将叛军士兵都关押在帝都，他们接受了劳役的惩罚。
不过罗马皇帝并没有夺取他们的生命，哪怕他们降而复叛，皇帝再一次宽恕了保加利亚人。
不过并非没有代价，所有叛乱士兵被迫离开故土，他们踏上了安纳托利亚的西土。
稍微有见识的人都知道，这里是帝国军与罗姆塞尔柱骑兵对抗的前沿。
帝国军给前来屯垦的保加利亚人分发简单的刀剑聊以自卫，但是不发给甲胄。
每一个过来的保加利亚家庭都有人质被囚禁在帝都，或是在后方的尼西亚。
保加利亚人死心了！
前方是塞尔柱人的铁骑，突厥人的部落游牧民残忍窥伺。
后面是帝国军的兵锋直抵保加利亚人的咽喉。
动弹不得！
作为棋子，保加利亚人被帝国推动着来到异教徒的前线。
正如保加利亚大主教费奥多尔所说的那样。
“愿为上帝而战！”
“至死方休！”
战死在与异教徒的战斗中，也好过全家死在帝国军手中。
……
山地的丘陵上，前萨洛尼卡大主教尤斯塔修斯和著名学者西纳穆斯漫步。
“西纳穆斯，你撰写的曼努埃尔皇帝传记应该上呈到了帝国至尊那里吧！”
尤斯塔修斯将树枝上一处已经腐朽的枝杈折断，任它跌落地上，默默看着。
“嗯！”
“不过阿莱克修斯陛下还没给予回示。”
“这位新皇帝居然这样得你的心，你居然决定辅助他！”
西纳穆斯反问。
“科穆宁家族前面的皇帝中，你觉得这位皇帝最像谁？”
这个问题一时让已经卸任的大主教沉默了一会儿。
“科穆宁家族的历代先君中的阿莱克修斯一世陛下！”
“很不错的帝国军人，像他！”
尤斯塔修斯犹豫一下，但是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错了！”
“是像伊萨克陛下！”
尤斯塔修斯惊愕，科穆宁家族的第一位皇帝。
几乎被世人遗忘的君主，改革派的急先锋。
那位被废黜的君王？
伊萨克·科穆宁，改革派皇帝，厉行新政的强势帝国军人出身的皇帝。
下场很凄惨，仅仅在位两年就被逼退位，万幸不死。
“是他！”
西纳穆斯很肯定地回答，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他投效帝国至尊看中的可不是阿莱克修斯超越常人的军事才能，亚历山大大帝才是举世无双。
“我看重的是他革新帝国内政的决心！”
“哪怕是与帝都大贵族决裂，也要践行新政，这等气魄，才是我想要的君主。”
尤斯塔修斯笑了，他一直教会内部的改革派先锋人物。
但是守旧的正教势力打压下，令他几乎一事无成。
年岁的渐长，时至今日已经六十七了。
曾经志同道合的好友一个个离开人世，回归了上帝怀抱。
只有他还不甘心滞留人间。
历史上老爷子的长寿直至八十才会撒手人间。
没有看到帝国革故鼎新的那天，他怎么也不肯闭目的。
这也是帝国内部哪怕打得山崩地裂，但是教会牢牢站定，支持帝国至尊的原因。
相当一部分教会内部人士同样不满于现状，希望变革到来。
“要我帮忙向贝塔克举荐么？”
西纳穆斯倒是自信，摇摇头。
“阿莱克修斯皇帝陛下，如果不肯召见我，那就是我的天命，不必去争。”
“是呀！”
“伟大的上帝送来的天选之主，假如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强大。”
“这里的保加利亚人如何？”
“很驯服。”
西纳穆斯神色凝重，看向尤斯塔修斯，吐露了一句话。
“保加利亚人在这里顺服的如同狼犬。”
“但是还是会咬人的！”
尤斯塔修斯也看着好友，微笑说着。
“那要看猎人驾驭烈犬的水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