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种!”灵聪脑里飞转着这个词--
一个年幼的少年正躲在角落处偷偷抹着眼泪,“哼哼”地抽搐着,一个漂亮的小女孩跑过来,伸出小手轻轻擦着,落下一滴她就擦掉一滴,样子甜甜的,就坐在旁边,拉着男孩的手,安慰着“没说你,有爸妈,咱不哭?”
“原来这就是我的前生吗?那个小女孩是小碟吗?--”
“啪嗒”一颗豆大的泪珠滚落,灵聪下意识地等着--可惜那个女孩并没有伸出小手--身旁一个人影也看不到了,满地荒芜--
象是在奔跑--
脑子全部都是这些影像,一会躲起来哭,一会儿又跑,后面总是跟着一个小女孩,还有一些人在背后指指点点、“私生子,找不着爹的孩子”嘈杂的议论声,“哈哈哈”的笑声--
“哈哈哈!”的笑声象被按了扩音器一般,循环着、不断放大,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嘈杂,看得见那音量滚动着的磁波--一片到几根,再到几十根...繁衍着,最后变成密密麻麻的无数根,一根根越来越细小,最后看不清了,只见得点点白光,四下展开着,真的变成喇叭状。说来也怪,原本就在眼前的根部,不知何时偷偷地180度旋转,竟到了很远很远的远处--那离自己最近的口子很大,探头过去,一眼望不到底,只看见锥状的形态,越往里去口袋越小--
小男孩一点点变大,变成大人的模样,那个小女孩却不见了。
灵聪走神了!
“吊都不惜得吊我吗?”
汪玉昆很生气,挺着肚子往前凑--
“汪玉昆,你干嘛?”
叶小碟呵斥着。灵聪一脸默然,眼睛无神,似乎神游到了另一个世界,怕他吃亏,小碟站到灵聪前面,伸出手挡住汪玉昆--
看着小碟急得脸红脖子粗,为了这么个男人“涵养”扫地,一心一意地护着--
汪玉昆心痛,为自已心痛--
“灵聪,你就是个杂种!”
指着灵聪的鼻子,泼妇骂街一般,吼着“你个私生子,有什么脸面装得人模狗样!”
“你胡说什么?”
“你疯了吧,汪玉昆”蒋小凡一把钳住汪玉昆的肚子,往门的方向拖去--
蒋小凡想着先把汪玉昆弄出去,等两人冷静下来再好好谈谈。
可汪玉昆也不是好弄的,一把推开蒋小凡,叫着“别弄我,别跟我跟前装兄弟!”
歇斯底里咆哮着,象只失控的狮子,不咬死一只猎物誓不罢休--
“你个杂种,还靠女人保护!”
一把推开叶小碟,指着灵聪的鼻子破口大骂。
“啪啪”两巴掌,不偏不倚正中汪玉昆脸上,瞬间现出两个大红手印,蒋小凡吓得立马松手,本来汪玉昆就没站稳,蒋小凡突然抽手,“咣当”一个腚蹲坐在地上。
灵聪上来就是两脚,若不是小碟拉着,估计能打到他满地找牙--
“从小你就追着骂我,看我不削死你!”灵聪挣扎着,还要揍汪玉昆。
叶小碟一直拉着,怎奈灵聪力气太大了,一个不小心,显些摔倒。多亏灵聪反映敏捷,一把拦腰抱住--
两人四目相对--
“是她!”
“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女孩就是她,原来她也长大了!”
“可惜,我记不住那么多了,我俩的--”
灵聪发呆,叶小碟也跟着呆--
坐在地上被晾着的汪玉昆心里这个气呀!
“快起来,我不是故意的。”猫腰想搀扶汪玉昆起来,但见他恶狠狠地瞅着自己,怕误会,解释道“我失手了,失手!”
“别装好人!”汪玉昆嚎叫着,心里的怒气飙升,曲着手臂用力回击,肘部正中蒋小凡的私秘处。
“啊!!!”蒋小凡嚎叫着,念叨道“你这是成心让我断子绝孙哪儿!!!”
疼成那样,汪玉昆丝毫也不理会儿,嘴里还损着“活该,这是你帮凶的报应!”
蒋小凡也顾不上跟他争论了,保“命根子”要紧,急忙转过身,也不敢使劲,只能轻轻揉着--
汪玉昆潇洒地站起身,指着灵聪,嚷道“你给我记住喽,我不管你是人还是啥--,管好自己的事儿,别掺和我--”
“还叫嚣你,打不死你!”
“聪儿,别!”
叶小碟没拦住,一脚闷在汪玉昆脸上,当时就现了血--
“你有本事儿打你那个扔了你的爹去!”
“我有爹,灵伯海!”
灵聪脱口而出。
“得了吧,谁不知道他只是你妈的备胎,你是别人的野种******”
“野种、野种、野种......”
这个声音一直在脑里回旋,还有母亲抱着自己哭哭啼啼地,一个男人的背影只是一闪就飘走了,尽管自己撕心裂肺地叫着“爸爸,爸爸回来--”,还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一把抱住妈妈,躲在她怀里默默流泪--
一个高大魁梧的男人站在身边,伸出一双粗糙的、满是茧子的老手叫着“来,孩子,到爸爸这里来--”
“爸爸”一把扑入怀中,泪水挂满双眼,抬头望去,是熟悉的他。
男人伸出另一只大手,牵起妈妈,一家三口离开了伤心之地--
昨日,仿佛就在眼前,灵聪想得入了迷。
“也就灵伯海孬,才收留你,把你当亲儿子一样儿--”
“汪玉昆,过份了你!”
见汪玉昆越说越过份,连最令人尊重的灵叔也不放过,叶小碟实在听不下去了。
“就是,打死你也活该,怎么能牵上长辈呢?亏着灵叔那么喜欢你!”
看着汪玉昆,蒋小凡加刚道“你就欠揍你!!!”
“你好,就你好,你爸和他那个后爹一个鼻孔喘气--”
“别提我爸,他没惹你!”
蒋小凡暴怒,握起的小拳头蓄势待发--
“怎么地,难不成天下的老男人都喜欢他妈不成!”
指着灵聪,放肆着。
灵聪气得青筋爆出,有些恍惚了,就听得有女人悲凉的叫声“聪儿,聪儿--救救妈妈,救救妈妈!”
三四个男人拖拽着一个女人,披头散发、浑身是血,满脸污垢--慢慢地,那身体一点点干瘪,血肉像长了翅膀一样飞走了,只剩下干瘪的躯体,那些破烂与不堪也随着消失了,洁白的袍子像长了翅膀一般飞在半空中,那头乌黑的头发发着光,在空中飘逸着--
“妈妈!”
灵聪叫出了声。
“聪儿,你想起来了吗?”
叶小碟的声音--
“啊,啊!”灵聪晃着头,痛苦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