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节一过,正月十六一早,康磊和我踏上了南去的列车,还有三天,我们将相继迎来新的学期。
先到南京艺术学院,安顿好了学校的一切,已是傍晚时分,我们在一家小店吃过晚饭,康磊还要去上次住过的时尚宾馆。
天还尚早,我也想看看他住的地方,就和他一起来到宾馆,大楼外面淡紫色的墙壁,在夕阳余晖的映衬下,笼着一层梦幻般的感觉。进入正厅,室内装潢依然以淡紫色为主,迎宾台的背景很新颖,灯光下一大片紫色的薰衣草风中摇曳。
入住的房间里,氛围比大厅还温馨浪漫,白色的大床,淡紫色的皮沙发,淡紫色的床头柜上点着莹白的台灯,米白色的窗帘里,一盆花草犹抱琵琶半遮面的露在眼前,我不由自主地走过去,那沾着水珠的花草蓬勃地生长着,似花非花,似草非草,蕙状花茎上挤着烟紫色的花苞,露着轻盈如翅膀般的紫色花瓣,透着一点微红,有着出尘的美丽,犹如一簇簇幽紫幽蓝的火焰,一丝若有若无的药香,在静谧的屋子里弥散着。
“康磊,这简直是皇帝住的房间,你太会享受了,在这样的房间里睡觉,梦都是甜的。”我情不自禁地叫道。
他走到窗前来,从后面拥住我,外面大街上的灯火与人流宛如古画中的影像,轮廓清晰又神韵朦胧。
他伏在我耳边说:“以后我们的家也装修成这个样子,我们住在里边,我是皇帝,你是皇后。”
“皇帝可是要三宫六院,佳丽如云的,我可不趟这趟浑水,我宁可孤老终生,也绝不和其他的女人分享一个男人的爱。”
“那我做只娶一个皇后的皇帝不就行了。”
“那还差不多。”虽然他花言巧语地胡诌,但我还是觉得很开心。
手机震动的嗡嗡声传来,是安子成的电话,康磊按住我将要接电话的手,暗示我不要接,我知道这样温馨的氛围,他不希望有人打扰。
“忘恩负义,你忘了安子成是怎么帮你的了?”说完,我接通了电话,那端传来安子成的声音,很低沉,“雨竹,孙丽萍变心了,她和别人好上了。”
这家伙,幸福的不知道怎么玩了,竟然开这种国际玩笑,我接着话茬寻他开心地说:“那我就得恭喜你重新拥有整片森林了,现在心情特爽吧?”
“-------”那边是寂寞的无言。
我的心忽然一沉,难道是真的。于是,嗫嚅着说:“你说的,不会是真的吧?”
他笑了一下,满含着难以言说的苦涩:“是真的,她真的、真的、和别人好了。”
康磊见状抢过电话,问道:“安大哥,是真的吗?”
“唉,是真的,你们不信就算了。”安子成的叹息声清晰地传来。
“你在哪里?”康磊急了。
“在我们学校附近的一个小区里,我不想在学校住了,就租了一间房,这样能避免少见她几次。”
“我马上到,到了给你打电话。”康磊是一个讲义气的人,上次安子成帮他找回心爱的人,他一直心存感激,在安子成最需要安慰的时候,他一定是要赶过去,帮他分担的。
“等等,让谢雨竹也过来。”安子成要求道。
“大哥,咱哥俩说说话,就别让雨竹去了。”康磊真的不想让我去见证安子成的伤心,也怕他没面子。
“不、不、让她来,我有话问她。”安子成坚持。
二十分钟后,我们来到南京中医药大学附近的一个小区,顺着安子成在电话里指的路线,我们来到一幢楼前,上了四楼,按响了门铃。
“欢迎光临!”门开处,孙丽萍和安子成双双站在门口,笑靥如花。
“你们,你们骗我。”我指着他们俩,然后不由分说地闯进去。客厅里打扫的一尘不染,电视旁边的小桌上摆着一张他们俩的亲密合照,我回过头来狐疑地看着他们俩,问道:
“你们俩同居了?”
安子成蚕眉倒竖,急忙分辨:“呸、呸、呸,还才女呢,我们这叫双宿双飞,还同居,多难听。”孙丽萍竟然万分知足地依偎在他身边,满面娇羞的幸福状。
“好好的一个人,让你给带坏了。”我批评安子成。
康磊竖起大拇指,对安子成贫嘴道:“大哥就是大哥,榜样啊,榜样,小弟佩服,要不找个没人的地方,我给你鞠一躬吧,以表达我滔滔不绝的敬仰之情。”
安子成拿出一副居高临下的大哥样,说:“免了,免了,以后我会不遗余力地调教你的。”
康磊也假装千恩万谢,我白了他们一眼,说:“一丘之貉。”
孙丽萍笑着做和事老,要我们休战,然后,带我们参观了靠南阳台的卧室,还有临近北厨房的小卧室。
“这间是空着的,出租吗?”康磊问。
安子成饶有意味地说:“暂时还没想过出租,不过,偶尔有人来住上几天,我倒是不反对,我只是说偶尔。”
“OK,明白。”康磊打了一声口哨。
来到厨房,桌上已经摆上了四样菜,还有两瓶红酒和四瓶啤酒。
“你们俩是我们家的第一个客人,为了庆祝我们的新家,今晚咱们一醉方休。”安子成俨然一副男主人的样子。
酒逢知己千杯少,说说笑笑之间,我们四个就把六瓶酒喝干了,康磊和安子成下楼去买酒了,趁着这个时间,我担心地问孙丽萍:
“你真的决定和他同居了?”
“嗯,决定了,其实,我们早就在一起了,与其一到周末就去宾馆,还不如干脆同居在一起。”
“那万一,万一……以后…..你怎么办?”我吞吞吐吐。
“万一我们不能结婚怎么办?对不对,我想开了,无所谓,我现在喜欢他,就把自己给他,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现在的女孩都这样,在外面同居的大学生很普遍。”
我发现时光已经潜移默化地改变了她,眼前的这个同窗好友,曾经青涩害羞的小女孩儿,此刻,让我熟悉又陌生,陌生又熟悉。
他们又买来六瓶酒,等到最后杯盘狼藉的时候,时针已指向九点半。
康磊早已不胜酒力,头重脚轻地被安子成扶到小卧室休息,我和孙丽萍晕晕乎乎地收拾好厨房,来到客厅沙发上闲聊,想等康磊醒醒酒再走。
安子成喊口渴,孙丽萍端水去了卧室,他喝完水放下杯子,就把孙丽萍掳去了床上,说什么也不许她再出来,然后,灯灭了。
我走去小卧室,见康磊睡得很沉,很沉,看来暂时是叫不醒的。酒困时长惟欲睡,我也支持不住了,于是就在他身边躺下来,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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