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下，一片白茫茫。
白远坐在冰块上，缓缓地开口。
“联邦九百城，其实许多城并不相连，城与城之间被广袤的无人区等人类难以探索的地带隔绝。”
余梁点点头，这些东西算是常识，有人用这样一句话来形容整个联邦——
——九百城如黑夜中的星辰，点缀在苍茫的大地上。
“在联邦成立之前，人类只有十三座城，以及两大聚集地，共十五处区域。”
白远顿了一下，“在联邦成立后，这个数字达到了惊人的九百个，这些城市多是建立在原本的无人区上。”
“这个世界上，能够使用能量的不止人类，还有许许多多的野兽，这些无人区就是它们的地盘。”
“那你知不知道，是什么能够让人类从那些野兽中夺走它们的地盘，建立自己的城市？”
“当然是人类的智慧、勇气、团结。”余梁脱口而出。
他当然知道这些，从小到大，无数关于英雄的故事被传诵。
联邦的法师们浴血奋战，从凶狠的怪物中保护了同胞，开拓了疆土，取得了前所未有的成就，为人类赢得了光明的未来。
“这些品质固然重要，但不全是。”白远摇摇头，用缓慢的语调说着，“真正使得一个城市存在的，是它的核心。”
“我们称之为——圣核。”
“这是什么东西？”余梁从来没听过这个词。
白远没有继续说下去，示意不远处的许垒又拿了一个档案袋过来。
档案袋被厚厚的涂胶给封存着，白远用力撕开，里面的东西才显露出来。
只有一张照片。
余梁拿起来一看，照片上的内容让他瞪大了眼睛。
一颗蓝色的能量晶，蔓延出无数的根茎，根植在黝黑的土地中。
然而白远接下来的话更让他震惊。
“这就是圣核。”
“什么！”
难以置信的事实如巨浪般冲击了余梁的大脑，他紧紧抓死了这张照片，双眼死死盯着，生怕有一丝遗漏。
不会错的，形状、延伸方式，都跟跟哨兵体内的种子一模一样，也跟他此前精神世界的种子完全一样。
“这不是跟我……不，跟哨兵体内的结构一样吗？”
下意识的，余梁差点说出自己的最大秘密。
“的确跟哨兵体内的结构一样。”白远点点头，“但圣核所含有的能量远比哨兵的种子要多。”
“这到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余梁还没从这张照片带来的震撼中走出来，连声音都带着颤抖。
“每一座城市都是通过圣核来构建的，圣核埋在城市的地底下，蕴含着巨大的能量，只有它，才能维持着整个城市的运转。”
“那它的能量不会用光吗？”
“圣核的那些根连接着外界，无数无刻都在汲取着天地间的能量，所以它永远不会干枯，就跟哨兵一样。”
“原来人类已经能制造出这种东西啊。”余梁镇定了些，不由得感叹。
“不，现在的人类还无法将能量固化，更别提制造出圣核了。”白远否定了他。
“什么？”
余梁愕然，他见过黑潮会给他的那枚猩红色的种子，下意识也以为这东西是人类制造的。
如果不是人类，难不成是自然界本来就有的？
看着一脸蒙的余梁，白远再度说道：
“其实我也不知道哪来的，至于为什么跟哨兵体内结构一样，我也不知道。”
白远耸耸肩，“圣核的大部分资料都是绝密，我只是一个平民法师，没有那么大的权限去查阅。”
“但是每一座城的地底下必然有一颗圣核，联邦已经近百年没有建造新的城市了，所以我推测，现在的人类已经无法制造圣核了。”
余梁还是一脸蒙，这东西太也古怪了，完全超乎了他的想象。
哨兵体内的种子、他精神世界的种子、埋在城市地下的圣核，这三种东西一模一样。
既然他可以吞噬哨兵体内的种子提升自身，那是不是也意味着……
一种恐怖的想法出现在他的脑海，让他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乱了，乱了，我脑子乱了。”
余梁揉了揉眉心。白远今晚跟他说的东西有点太多了，让他一下子有点接受不太来。
“别想了，还有事情。”
白远推了他一下，一阵寒意袭击了余梁，他甚至觉得自己刚刚被东成了冰块。
“真冷。”余梁用双手抱住自己。
白远指了指，“你去许垒那拿个打火机过来。”
“要干嘛？”
“叫你拿就拿，小心我冻你。”
“好，白队长你可以的。”
在白远的威胁下，他跑了过去，许垒早有预料地给了他一个打火机。
“这是要干嘛？”余梁走了过来，把打火机扔在白远面前。
白远拿也没拿，“把这些东西都给烧了吧。”
余梁懂了，这堆东西想必都是机密，不能有记录留下来。
他东西都堆到一起，然后打着打火机，风有点大，打了好几次才成功。
当火苗接触到文件的瞬间，火就滋滋地烧起来，殷红的火苗不断往上窜，在风中左右偏移，但很快的，火舌将所有东西都吞掉了。
地上一堆刚燃尽的灰烬，就跟照片里朱戈的灰烬那样焦黑，余梁本想找个扫把给扫掉，谁曾想，一阵风刮过，就什么都没有了。
“完成任务了，白队长。”余梁指着空无一物的地面。
“我找你来可不是单纯让你听故事而已。”白远笑着摇摇头，从身上拿出一个盒子，上面已经覆盖了一层厚厚的冰，“你猜猜里面是什么。”
“这都冻成冰了。”余梁接过来，敲了敲，“该不会是冰棍吧。”
白远一头黑线：“我有那么无聊吗？赶紧打开。”
“这东西冻得也太严实了。”
余梁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却发现上面的冰有点滑溜溜的，没有着力点，一下子竟然没有打开。
他把盒子放在地上，想要干脆一脚踩碎。
白远制止了他：“里面的东西很宝贵的，你用打火机。”
“行。”余梁拿起打火机慢慢地烤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上面的冰终于化了，余梁打开盒子，里面的东西让他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