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1 / 1)

“嘭”的一声,苏尧尧差点没有来得及躲开,一盏白瓷杯子就炸裂在桌案。

苏尧尧愕然。

楚危温情过后,怒气翻涌,此时,在经历了为她这一路的担忧,心中忧烦压抑到了极点。

在刚刚刚看到苏尧尧的时候还能掩饰的表达惊喜欣喜,在冷静下来,他满脑子都是后怕。

都是对苏尧尧安全的恐惧。

至今楚危都想不明白,“皇后,”楚危的嗓音颤颤的,又含着轻易就能看出来的怒气。

他一遍一遍的睫毛眯成了抖动弯曲的弧线,直把苏尧尧抖得心尖打颤。

“你……你怎么敢,这么做!”

苏尧尧惶悟地起身,突然就明白了这是人开始了刁难!

要跟她算账了!

苏尧尧:“皇皇上,我……我知道错了。”

她垂着头,特别低落。

楚危:“我真的不知道你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这是个什么关头,你怎么敢在这个时候脱离我给你计划的盐城,直接跑到这里来,路上要是遇到了危险,在这里待下去要是遭遇了什么不测……”

他的声音变得嘶哑又颤抖,轻飘飘的说:“……那让我怎么承受的住!”

随着话缓慢滴落泪水,苏尧尧一低头,就感觉到了他的眼泪带着灼烫的温度,一颗颗砸在了她的手背上。

楚危恨铁不成钢,即使他费劲了那么多的心机,甚至不惜牺牲自己与她相处的最为宝贵的时间,也要把苏尧尧送出危险地带,好好的保全下来,这其中付出的真心与诚意无人可及,其中的深情厚谊,让人激动,但就是这样的一种奉献与甘愿,却让苏尧尧突如其来的返回,打成了泡沫。

楚危禁不住想,是不是他的想法有什么错处,是不是他的保护,一开始就是不对的,一开始,就是不被她需要的,所以,苏尧尧,一个那样勇敢理智的人,能做出这么决绝的让他一干辛苦白费的举动?

楚危说的痛苦,面上更是凄惨伤心的让人按耐不住安慰他的冲动,苏尧尧每天都想着,等到赶快见到楚危,要怎样告诉他自己又回来的原因,怎么告诉他自己对于他的离不开和不舍。

可怎么都没有想到,她来了,等着她的就是这么劈头盖脸的一顿责怪与宣泄。

苏尧尧面色稍霁,可动了动嘴唇,她又觉得自己是辩驳不出什么。

楚危说的不对吗?

他是对的,其实话里话外,都在说他因为自己的私自回归担忧又伤心,从头到尾,楚危没有指责过她什么,倒是自己,这事的起因确实有自己的考虑不周。

她不是那么矫情的人。

楚危告诉她真实的想法自然是件让她高兴的事。

况且苏尧尧早就有了准备,面对可能产生的怒火,虽然她也没有想到这个怒火来的这么火势凶猛又迅速,但苏尧尧调整了调整心神。

其实这又何尝不是因为楚危对自己的看中与喜爱?

因为感情深,所以才把她的生命安全看的格外的重要,因为对她的珍视与喜欢,所以才在最初的欣喜过后,立刻开始后怕起她一路会遇到的艰难险阻,会恐惧她会在路上对了小命,或者是在战场上,在这前线连骨头都找不着!

楚危只说了那么一长串就一直默不作声的等待着她给个答复。

苏尧尧知道他是在等自己给出一个解释,给出一个在他宣泄后哄他的机会。

沉默在她思考的一瞬间酝酿成功。

苏尧尧久久没有回话,既是有感于楚危终于也算是硬气了一回,也是感于皇上对自己的深切关怀与担忧。

她的沉默原因自己清楚,可是楚危不清楚。

自从抱怨了刚开始两句,他以为能听到她对自己赔个不是,谁知什么都没有,她只是沉默。

楚危渐渐慌了。

苏尧尧的沉默越久,他开始害怕,是不是说的重了?

是不是他不该因为这件事跟她置气?

是不是……终于惹得她厌烦了?

苏尧尧再不开口表明一下态度,楚危估计要当场跪下来再把话收回了。

在他显些腰身一软,请求原谅的时候,苏尧尧抬起头来,眼睛直直的看了他一眼。

楚危奇异的就定下了心神。

然后,看到苏尧尧扬起一张雪白的小脸,灵动又温柔的说:“是我的错,我知道了,你别生气了。”

苏尧尧认错:“我知道我让你担心了,是我这次考虑的太不周到了,就算是心里再怎么想着你,我也不应该这么做啊,我只是一时的脑子糊涂,我放心不下你。”

苏尧尧说着感觉眼眶一烫,泪都要下来了。

然后她的眼眶就红了。

真情实感流露的更加露骨,可能是因为苏尧尧平时没有这么直白,也可能是因为楚危想听到她一路想你了太过渴切,因此楚危只听到了苏尧尧一句的开头,就平息了所有的忐忑与怒火。

罢了!

担忧那么多干嘛?

原来他很担心再有下次,皇后又做了一件这么冲动且不把自身安全放在眼的事情,自己会不会后悔担忧的要死,但听到了一句她说“因为太过想念自己”,楚危忽然觉得这些担忧是可以避免的,他只要再努力一点,把所有情况都藏在了掌心里,把握在了手掌里,这样才能给皇后来到他身边的机会,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他忧恨于她回来找他的选择。

楚危想明白了这点,再对着苏尧尧委委屈屈似的求原谅的言语,感觉眼耳发烫。

苏尧尧的道歉是很诚心的。

她把一切的责任都堆到了想要保护好皇上,实在是不放心皇上孤独的在前线浴血,这番话说的既让楚危暖心,又让他懊悔。

没有想到她竟然这么想着自己。

“我错了,皇上,原谅我吧,嗯?”

苏尧尧的小手白皙指尖扣住了他的衣服,左右的轻摇,狠狠地撒娇,经过了一番的陈述与表明心意,她成功把自己从决策的失败画出了担忧冒着危险在一起的深情形象,到了最后,不但楚危火气全消,还又让楚危对她的爱上了一层。

大概是他们的动静有些大,很快就引来了营帐里的士兵。

为首的一个将领好像是认出了苏尧尧,在差点把众多人团团围住,好好拷问的时候,他大喊了声,“慢着!”

身边的诸多士兵停住包围的步子,看了看被捆绑的很结实的黑衣人们,又看了看夹在了一群黑影中心的清秀姑娘,一个个满脸的疑惑。

“这位……可是……皇上身边的那位姑娘?”

刚才为首的将士眯了眯眼,隔了些距离,确认了一下,接着问道:“不知姑娘这是……”

他似有所指的扫视了一眼凌乱的场景,看着苏尧尧的眼神透出了一个将领该有的审视和警惕。

其实不怪他警惕,正值两军交战之际,谁都不知道这么突然出现的一个女子究竟有什么目的,更何况,苏尧尧现在置身于风暴中心的场景实在是一片狼藉。

苏尧尧咳了声,尽量让自己用最温柔无害,最柔弱脆弱的声音,凄凄惨惨的回话:“这位将士,我是皇上身边伺候的,这次是特地前来见皇上。”

那个将士面色犹疑。

别人不知道,他可知道。

这个姑娘是皇上身边那个小情儿,但就在战争开始之前,被皇上特地送走了。

现在这么危险的时候,区区一个女子,竟然又回来了?

他第一想到的是“她为什么回来?”。

是有什么目的吗?

在这个五大三粗的将士眼睛里,女人,那是天下最柔弱,遇到危险最需要呵护的东西,这种时候,让她们出去躲着还来不及呢,怎么能由着她们再回来?

是以,现在在这个将士眼里,苏尧尧回来没准是有问题。

“姑娘稍等,我等要先前去禀告圣上。”

这人纠结了好久,看了看苏尧尧嫩白的小脸怎么都觉得不妥,看了看她身边的一堆黑色又觉得她该是让人放心的。

最后还是决定去问一问皇上。

暗十二及身旁的几个暗卫悄么声息的隐退到后方,他们和暗十一不一样,暗十一经常在楚危的身边走动,基本上已经有暗卫转为了明卫,所以,这些与楚危相近的将士们看了他是能认出来,但暗十二等人一直处在暗处,不怎么露面,所以,刚才即使双方都察觉到了他们的存在,也没有认出他们是皇上的暗卫。

这才是苏尧尧仅剩一个人孤零零站在这里,等候进门的原因。

哦!也不是一个人,还有地上捆起来的一群陪着她,还有看热闹满脸兴趣盎然的士兵们陪着她。

站得这么远苏尧尧都能听到他们议论自己的声音。

离她最近的小兵崽子:“唉唉!是不是,那个是不是前几天,那个,皇上身边的女人??”

这是侥幸见过一次苏尧尧的,特别激动的指着苏尧尧回忆了半天。

“唉唉!是嘛是嘛!不过她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这是同样有疑惑的小兵。

“唉唉!你们看见了没有,那个女人身旁原来站着好几个穿黑衣服的,看不清脸的……男人吧?怎么没了??你们看清了吗?不会只有我一个人看到了吧!是幻觉吗??就是突然就没了的啊!!”

这是被暗十二等人的突然消失吓懵了的,眼睛直直的盯着跟苏尧尧间隔一的半径圆,执着的想看看会不会再变魔术似的,冒出来几个穿黑衣服的影子!

耳朵边的叽叽喳喳声一片,饶是苏尧尧一直觉得自己是个脸皮很厚的女人,在这种众人关注的包围中也控制不住红起来的耳根。

干什么呢都?

吃饱了没事干啊?

都堵在这儿看仙女儿呢?

正在热闹的时候,一个身穿黑衣的修长人影走过来,苏尧尧只是看了背影一眼,就放心了下来。

是她家皇上。

依然是纯白纯白的颜色,就生生的,感染力十足的映衬在一袭长到了脚踝的黑袍之上,缓缓走过来的人影高束着一头白发,睁着一双透亮的银眸,抿着微白的嘴唇,步履不停地走向苏尧尧所在的地方。

随着他的接近,苏尧尧感觉好像有一路的繁花开尽,一朵又一朵地开满在楚危走过来的一路上。

铺天盖地的欣喜,就在楚危接近了她的那一刻几乎将苏尧尧淹没。

让她感觉,这一路啊,是真的值了。

帐里

被瞬间拉走的时候,苏尧尧听到了将士们一下一下的抽气声,好像她们于大庭广众下干了什么打破三观,惊天动地的事儿!

是挺惊天动地的,其实!

楚危把苏尧尧拉进怀里,对着他们说:“都看清楚了!这,是朕的皇后,以后,再敢有人拦她,朕,让他不得好死!”

看热闹的人群中惊呼声连片的响起,在火热的视线中,苏尧尧把自己塞进了楚危怀里,脸色红透了逃了。

现在,帐子里,回归清醒的苏尧尧,全力反思着脑子有坑的自己。

楚危一进到了帐子里,就把她狠狠地抱在了怀里。

白色的睫毛扑棱棱的眨着,满眼都是掩盖不住的惊慌失措。

苏尧尧深陷在他的怀里,口鼻中扑来的是楚危身上熟悉的冷香。

两人就着这个久别重逢的怀抱互相温暖了好久,即使相隔没有几天,当他们再次相见的时候,依旧有思念若渴终于得偿所愿的欣狂。

疲惫的身体好像在这份温暖里得到了缓解,苏尧尧砰砰跳的心好像在这里得到了安宁。

在分开彼此的怀抱之后,片刻的冷风吹拂,轻易的吹开了她混沌了多少天的心。

那就好像是喝醉了好多天突然清醒,苏尧尧现在帐边好像忽然就从身体里超脱,站在一个局外人的台子上看到了自己,在混沌了一日日的作为。

忽然意识到自己干了件怎么傻缺的事儿!

苏尧尧不知道,自己怎么想出来在这么关键的时候,冲动的跑过来给皇上添堵的。

因为爱情?

因为放不下他?

的确是有这样的原因。

的确是被这个念头一充脑她就什么理智都烟消云散了。

有些念头真实又来的决绝。

像是楚危对于苏尧尧跑回来这事的看法,在与她激情相拥过后,热烈的宣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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