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怎么觉得,纪诗读今日心不在焉?”
程西爵似乎感受到身边这人的郁闷,于是放下手中朱批,站起身走到纪歌身边。
这张脸,是真的养眼漂亮,看起来清清凉凉干干净净的,比冰块还怡人,放在身边,哪怕什么都不干让他站在那当一樽花瓶,都比陈彦那老男人顺眼百倍。
即使今日纪花瓶有些恹恹的,也让程西爵身心顺畅。
陈彦要是知道程西爵内心的想法,估计是想哭死的。陛下,您怎么能以貌取人呢……他这些年来兢兢业业伺候主子,虽然其貌不扬,但是他很善良啊!
“说说看,今日你怎么掺和进明仪郡主的事了?”程西爵饶有兴趣的问道。
“陛下都派人去了,您都知道此事起因经过,何必要再问臣一遍呢。”纪花瓶心很累,面无表情。
“朕知道什么……”程西爵重复一句,他将身子向纪歌倾斜,眼中氤氲起金色的薄雾,直至两人之间距离越来越近,满意的看到面前少年浓密如小小团扇一样的羽睫微微颤动,瞳仁里闪烁着迷惑如幼年的鹿般的纯净,他淡定的伸出一只手。
“朕只知道,纪诗读今天出宫一趟,引来洛都一半的怀春少女倾心不说,还招来素日喜欢男色的刘臻青睐。你这身上的,还有刚刚给朕磨墨的手上的脂粉味儿,就好像刚逛完青楼。”
说着,他扑了扑鼻子,似是嫌弃。
……刘臻果然喜欢男色,看来洛国是真的有断袖风气,她以后要注意些了。
只是程西爵竟然连这种八卦都知道,让纪歌深深怀疑面前这个一脸高冷帝王范的男人,成天不批奏折的时候都在干些什么。
那伸到她眼前的手掌侧了侧,将手伸进纪歌刚码好冰砖的青花瓷坛子里,稍微用了些力气,抠出一块巴掌大小冒着寒气的冰块来。
“手伸出来。”
“陛下说什么?”
“让你伸手你就伸,问题怎么这么多?”
“好……”纪歌满脸疑惑的伸出手掌,不懂程西爵此举的含义在什么。
一阵寒气从掌心传递到指尖,程西爵将手里冰冰凉凉的碎冰放到纪歌的手中。
雪白的冰晶,折射着锋利的光芒,却在纪歌的手里变得柔和起来,那极致的寒与白皙如玉的手形成强烈的对比,透着一股子清新的粉嫩,竟让人觉得无比和谐。
那双手,冰雪做魂,白玉为骨,又因为指肚泛起的浅浅粉色,让人感受到一种鲜活的美感。
程西爵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手,也能完美到如此境界,拥有让人移不开眼的魔力。
“好凉,”纪歌收回手,将碎冰握好。“陛下想干啥?要臣给您祛暑降温吗?”
“擦擦手,一股子脂粉气,还有,将你怀里藏得那些绣帕都给朕扔了,一个都不许留。”程西爵淡漠的说道。
“……好的。”纪歌再一次在心中翻个白眼,也不知道程西爵从哪里来的鼻子,只可惜那洛都诸位小姐姐的芳心要错付了。
她将手里的冰来回搓一搓,倒没有什么污秽,冰体因为体温而融化成水,自指缝滑过,一滴一滴落到青玉石的地面上,竟显出一抹糜艳来。
“陛下,其实臣不是故意的,臣只是想着撮合撮合江千总和云家小姐,免得一对有情人不能在一起。”纪歌随手拿起手旁程西爵不知哪路嫔妃绣的帕子,淡定的擦了擦手,跟他解释道。
“你是想说那些绣帕芳心都是意外,还不是因为自己长得好看喽?”
程西爵心情不错,看也没看纪歌擦手的手帕,居然还开了个玩笑反问。
“自然自然,”纪歌点头,末了又急忙摇头,“不对不对,臣哪里比得上陛下您深谋远虑,臣与丞相大人撮合有情人,您这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不费吹灰之力将云氏布庄收为国库,而且以如此低的价格,臣深深敬佩陛下所思所想。”
程西爵:“其实刘臻是刘太公命令去强纳云锦蝉的,此事只是他想弹劾明仪郡主的借口。前段时间朕就想让修焚买下布庄,谁知道丞相先行一步。”
说着,他眼中划过转瞬即逝的锐利光芒。
他心底升起一种念头,却又硬生生的压了回去。
“朕也想有情人终成眷属,本想送给明仪这布庄当江肖虎成婚的贺礼,谁知道这小子前段时间把刘臻揍了,朕总不能太过偏袒,还明面上就帮江肖虎讨媳妇。”
程西爵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居然向纪歌解释起来。
“敢情陛下赚了钱还很委屈,臣佩服您的高风亮节。”纪歌干巴巴的恭维,语气里听不出什么诚意。
“这布庄市价也就六千两,事出紧急,出价低个一千两,五千入手,朕以此赚个一千两,也很是无趣。”程西爵辩护道,“除了委屈一下丞相忙里忙外白忙活了,估计赶明儿个他就要跑来向朕讨债了。”
纪歌听罢,心中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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