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量容貌,衣着打扮,除了沈清爵还能有谁?
周围一丝人声也没有,沐有韵眼前只有一片雪花缓缓落下,仿佛置身在无声的虚空中,只有自己与沈清爵的影子。
下一瞬间,马儿发出一声嘶鸣把她从刚刚的诡异境界里拉了回来,周遭重新归于寻常,有呼呼的风声或者偶尔几声狗吠。
沐有韵再想定睛一看,却发现假山边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哪儿有什么沈清爵。
这么晚了,清爵去哪里?
可是实在找不到她的影子,兴许是自己看走眼了吧。
马蹄声踏碎了寂静的夜,沐有韵刚一上车,就被霸道地拉近怀里,她靠在魏裳楚胸口,坐在魏裳楚腿上,动弹不得,很快又红了脸。马车走后,这里重新归于平静。
沈清爵端着茶,面色沉沉地站在窗边,谢冰媛神色略带尴尬,之前两人的一幕幕都被准备继续说会儿话的两人尽收眼底,自然也看见了那纠缠至极一吻。
“情爱之事,本不能强求,你也不要太过介怀。”谢冰媛想了想,一直这样沉默着也不是办法,于是开口安慰道。
“她们的事我自然不参合,只是裳楚手上有血,戾气太重,我怕姑姑和她在一起,总归要落得遍体鳞伤。”
说道戾气太重,还有人比得过眼前这位吗?你戾气这么重,可什么时候担心过自己?谢冰媛眼波涟漪,想开口还是住了口,把那句你也一样咽回腹中。
“再锋利的宝剑也有适合它的剑鞘,想来有韵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才同魏皇爷在一起。”
“好了,不用安慰我,我同裳楚是一样的,想的明白。”沈清爵接过谢冰媛手中已经见底的玉杯,示意谢冰媛该回房休息了。
“你也早睡罢,明日早起记得吃药。”
沈清爵把她送出门,门合上的一瞬间说了一声:“遵命,夫人。”
谢冰媛面色不变,脚步也不带乱地像前走了几步,将要推门而进的时候回头嗔了一眼沈清爵已经关上的房门。还好这门不是个人,否则已经被她这一百媚横生的一眼看到腿软了。
她平日里如淡雅如清莲,可媚起来的时候,能把人骨头都看酥了。
她说这么大声,是以为从小弹琴唱戏的她耳朵不灵光么?
不和她争辩,无趣。谢冰媛这么想着,踱步回了房门。
一天很快就过去了。
而太京城有些八卦的贵族圈子,好事者依旧窃窃私语议论纷纷,“第二天了!谢老板住进将军府第二天!沈将军依旧没有上朝!”
军营表示担忧。
烟花柳巷表示嫉妒。
皇宫表示痛心疾首。
虽然知道将军大概不会沉迷美色,但上将军接连几日不上朝,还是或多或少对朝纲有影响的。
沈清爵仔细思索了很久,这一世和前世一几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就算重来一次,她也不能在事件走向上有任何未卜先知。
而连串的变故的开始,是始于她接母妃回京的,所以她要回王府看一看,防止有意外发生。
她近中午时分便带了十灵回王府。清静王府听说郡主回来了热闹了起来,却也没见浣蓉出来迎接。
“郡主”几个迎接下人躬身行礼,沈清爵一路走到正房也没看到浣蓉的影子。
“母妃呢?”沈清爵进了房门,立马有下人凑上来替她摘下肩上深蓝色的披风,她自然而然坐在主位,一手接过十灵递上来的热茶。
“老夫人……在西厢拜佛,吩咐了我们不准打扰她。”一个下人接了话。
拜佛……?沈清爵心念一转,这段日子,母亲就一直在西厢拜佛?
“母妃平日里都做什么,都像今日一样拜佛么?”沈清爵放下茶盏,声音不由提高了几分。
“回将军,老夫人这些天来一直在王府,终日如此。”
“这样啊”沈清爵站起身朝外走去“我去看看她。”
王府坐北朝南布局大气,正房和厢房之间有遮风避雨可供人行走的走廊相连。
西厢房门没关,周遭没人,厢房里放有镀了金的佛像。
浣蓉年轻的时候也得不少青年才俊的喜欢,无数人思慕她,其中就包括了沈清爵的父亲,这样的美人,纵然青春不在,却好似美酒,越久越沉。
烟雾袅袅,临近西厢,就有一股重重的檀香味。
浣蓉穿着灰色素袍,袍下的身段婀娜多姿。沈清爵静静地站在厢房外看着母妃,她的母亲纵然已经四十余岁,却显少有皱纹,平时也很注重保养休息,看起来指如青葱,口如
这样的女人,岁月都奈何她不得。不过换句话说,也是她在和岁月较劲。
浣蓉左手持香右手执烛,神色肃穆地点着香,佛教讲究香火旺盛,自然要越旺越好,香燃着之后,她左手在上右手在下持着香,高举过头顶作揖,把香插入青铜香炉,之后再躬身叩首。
沈清爵一直站着,直到她放下手中念珠,诵完一整篇经文。
“清爵什么时候来的?”明明没有回头看,浣蓉却似乎早就知道她一直在,一点儿不惊讶地转过头来问她。
“无妨,不多时。”
“今儿怎么想起回王府了?”浣蓉站起身走出门冲沈清爵伸出手,沈清爵迎上去让她搭着。
“想您了”沈清爵脸上没什么表情,淡笑着把视线放往别处。
“你什么时候也会说这种话了,是不是跟你弟弟学的。”
“实话而已。”沈清爵这几句话说的很有水准,若是放在前世,她总觉得尴尬,是绝对说不出来的。
浣蓉被她说地直笑。
“我自打回了太京城便觉得终日里无所事事,便每天烧香拜佛,乏了就去外头转转,也乐得清静。”
浣蓉一边走一边说道。
“弟弟呢?”虽然她早就已经知道沈靖已经去了军营。
“你让他去军营那之后,他就自个儿乖乖去了,我也不让他回来,就在里面乖乖住着。”
提起军营,沈清爵又想起了昔日东征西战的豪迈与激情,金戈铁马,马革裹尸,并非是须眉才有的感情。
她突然很想纵马驰骋,破重围,弯弓搭箭射天狼,马背上运筹帷幄,能以三尺剑取天下。
她如现在这般闲,终归是闲不住的。
“我近日就去军营里视察。”
沈清爵想起军旅生活,没来由地手痒,她很想放手一试,自己如今的功夫到什么地步了。
前世惯于伪装,传出去的话都是将军不会武功,一方面是因为她武功实在稀松平常,高挑清瘦的身子的确比不过众多武将,另一方面是因为长的太过出众,她的武功不能超过容貌给敌军以威慑力,所以前世她都是凭借运筹帷幄和上将军的气势征战四方的,她很少冲锋陷阵。
如今可不一样了,她抱着谢冰媛从五楼一跃而下,都没多大事,她的力气,感觉,反应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比起前世来说最起码提高了三倍不止。
想到这里,平素稳定惯了的沈清爵也难免心情舒畅。
浣蓉见她气息轻盈,见到孩子高兴,她也更高兴了。
早已等候在走廊的丫鬟迎上来:“将军,老夫人,连笑公子在正房等候多时了。”
沈清爵轻轻皱眉,连笑?
当今皇权顶峰是萧泰凉,下来是她,再接下来,就是丞相连官子,丞相也和她一样,追随萧泰凉多年,稳重沉着,心机深沉,虽然人相貌平平,儿子连笑却儒雅风流,很得萧泰凉的看中。
她自然认得连笑,只是平日里根本没有什么交集,连笑怎么会来?
思考之间,两人已经行至正房,就看到一个一袭紫袍,眉如墨画的年轻公子走了过来。
“连笑见过将军,老夫人。”说话之间,含笑行了一李。
“清爵,这是笑笑,靖儿的好朋友,靖儿去了军营之后多亏连公子照顾。”
“伯母过奖了,我与沈兄情投意合,是一起做个伴儿。”
沈清爵也回礼“有劳连公子了。”她就是瞎,也能看出来浣蓉很满意连笑。
连笑前来是为了替沈靖传个话,沈靖在军营里跌打受伤脱不开身,写了封信,正好让看望他的连笑带来王府给浣蓉。
三个人来往之间,已经到了正房看了茶,浣蓉看起来很喜欢这个白净英俊的年轻公子,非要留连笑吃饭,连笑以家中有连官子为由连连推辞,之后浣蓉又打发沈清爵去送他,两人就在连笑一片“使不得”之中出了门。
“我这王府的景色怎么样。”
沈清爵负手站在连笑身旁,看着满目的玲珑景致问他。
“自是人间绝色,只是王府景色大概也不及将军府的一半,连笑斗胆,他日定当上门造访。”
沈清爵心里一笑,果然打地还是她的主意啊。
“那我便恭候连公子了。”沈清爵说完这句话就转身向里走去,前面已经来了接连笑的马车,毕竟她的地位身份,能送到这里已经很给面子了。
“听闻无妄楼谢老板在您府上”,沈清爵听了这话,脚步一顿。
“还请将军为连笑引荐引荐。”连笑一脸期待,笑的诚恳。
沈清爵听了这话,复又转过身来,玉白蟒袍无风自动,她难得地冲连笑笑了笑:“好啊”。<>